第374章 乾隆:江蘇人全員反骨!個個該剮!

  第373章 乾隆:江蘇人全員反骨!個個該剮!

  抬槍手加入後,

  至少那些清軍炮手不敢肆無忌憚的探出頭瞄準了,畏懼鐵砂糊臉。

  戰場上,

  一聲龍吟,

  重炮終於開火了。

  320斤重的炮彈呼嘯著砸在安慶城牆上。

  肉眼可見的,垛口以下垮塌了好大一塊,十幾個清軍隨之墜城。

  城牆出現一個3丈寬,2丈高的一個不規則缺口。

  吳軍集體歡呼。

  炮手們緊張的再次裝填,先將藥包破開,倒掉了半斤火藥。

  然後以原角度、原位置繼續轟擊。

  值得注意的是,

  最新的攻城重炮,射角是固定死的。

  炮筒和炮車是一個整體。

  這種龐大的玩意臨時調整角度簡直是噩夢,不如不調整,做成個鐵疙瘩。

  ……

  特製的勺子,每挖掉一平勺就減少半斤火藥,炮彈相應的落點就會向下一點。

  重炮重新裝填的間隔是難熬的。

  明亮悄悄離開了城牆,要求城中準備塞門刀車還有拒馬,堵塞缺口。

  第2發炮彈如期而至。

  像一列火車撞在了缺口往下處。

  碎磚瓦礫橫飛,煙塵滾滾。

  安慶城牆,破了!一道底部寬度4丈,上頭寬11丈的梯形缺口,觸目驚心。

  「副總指揮,上嗎?」

  「不,再等等。」

  鄭河安第一次獨自執掌戰場,出奇的冷靜。

  兵法雲,10倍則圍城。

  自己的兵力比安慶清軍可能還少,千萬要冷靜。

  古人,圍三缺一。

  自己,圍一缺三。

  目標是驅散清軍,拿下安慶作為江北據點,而不是入城打巷戰拼消耗。

  登陸江北,

  雙方必定爆發一場兵力規模有史以來最大的惡仗。但時間不是現在,地點也不在安慶,而是在淮揚一帶。

  ……

  第3發炮彈,擴大了戰果。

  安慶城牆,就好像人缺失了一顆牙齒後,旁邊的牙齒也失去了支撐。

  缺口擴大了一倍。

  之後,重炮就陷入了沉寂。

  一則為降溫,二來鄭河安另有謀算。

  熱辣辣的日頭下,

  吳軍整齊列陣,開始逼近城牆。

  清軍,在這一面城牆集中了所有的火繩槍手。

  和吳軍瘋狂對射。

  鄭河安集中所有的抬槍,高達600桿~

  雙方都發了狠,玩了命。

  傷亡急劇飆升。

  突然,3輛壕橋一字排開,沖向城牆。

  這種專門用於用於跨越護城河的攻城器械,清軍並不陌生。

  「快,轟掉它們。」

  城牆上督戰的八旗兵,聲嘶力竭的吼叫。

  ……

  城中的清軍,則是抬著一架架拒馬堵塞城牆缺口。

  多段拒馬之間以麻繩相連,阻礙吳軍攻入缺口。

  此時,

  沉寂許久的重炮再次發威,

  火藥裝量再次減少了半斤。

  重達320斤的炮彈,砸在磚石瓦礫當中,蹦跳著前進。

  路徑之上,牆倒屋塌,摧枯拉朽,拒馬好像紙片一樣彈飛起。

  恰好有一隊清軍推著塞門刀車,一時間沒來得及躲避~

  地面留下了一道恐怖的紅色肉醬,所有人的心理防線崩潰了。

  不知誰發一聲喊,眾人齊刷刷的扔掉兵器往後逃。

  ……

  吳軍用推桿挑起折迭在壕橋上面的另外一半橋面,瞬間長度就增加了一倍。

  然後,

  狠狠的衝進了護城河。

  長度恰好夠得著,護城河已經不再是難以跨域的障礙。

  3架壕橋,2架完美!

  另有一架功虧一簣,遺憾的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鄭河安望了一眼楊遇春:

  「小春子,精神點,別給咱第2軍團丟臉。」

  楊遇春放下面罩,舉起長刀:

  「殺!」

  甲士營率先衝鋒,2個火槍營緊隨其後。

  鄭河安沒有動,作為指揮官他需要冷靜。

  沒一會,

  甲士營就踩著壕橋殺入缺口。

  附近沒什麼清軍阻攔,都溜了。

  楊遇春的甲士營已經實現了全員精良板甲,鎖子甲手套,鏤空鐵面罩,武裝到了牙齒。

  ……

  一群八旗騎兵遠遠勒住馬蹄,張弓搭箭。

  清軍軍制,箭壺外側豁口有3支快箭,供騎士在緊急時候快速取用。

  主力箭矢則是9支梅針箭。

  甲士營絲毫不懼,迎著箭雨衝鋒。

  箭矢打在甲冑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好似雅樂。

  連續6波箭,

  八旗兵崩潰了,心想這是遇上了什麼怪物。

  領催大喝一聲:

  「撤~」

  眾人如蒙大赦,撥馬就逃。

  再不逃,就要被那群鐵罐頭手裡的長槍刺下馬了。

  ……

  明亮不斷收到壞消息,汗珠像瀑布一般淌下。

  「主子,主子,怎麼辦?」

  他猛然一激靈:

  「撤,所有人從東門撤,保存實力。」

  主帥都如此說了,底下人自然是照辦。

  吳軍圍一缺三,東城門逃跑自然是可行的。

  騎兵一馬當先,步兵撒丫子跟上。

  逃命嘛,自然儘量輕裝。沉甸甸的火繩槍扔掉,礙事的刀矛扔掉,影響視線的涼帽也扔掉。

  發展到最後,

  月匈前印著「兵」的號服也扔掉,光膀子撤退,極致減重。

  老兵都知道,

  撤退,說的通俗點,叫逃命比賽。

  你只需要比同伴跑的快,你就死不了。

  ……

  楊遇春的甲士營當然追不動,小半個時辰的廝殺後,人幾乎脫力。

  加上陽光炙烤,堪稱酷刑。

  所有人靠著陰涼處的牆等待軍令。

  若無軍令,熱死也不可卸甲。

  1個輕裝火槍營不急不慢的追擊,射殺落後的逃兵~

  追出去10里地,軍官制止:

  「不追了,回城。」

  這一仗,吳軍取得了戰略上的完美勝利。

  實際殲敵並不多,殺死殺傷清軍還不到1000人,甚至沒有俘虜的數量多。

  明亮如喪家之犬,帶著3000多兵逃亡,沿途不斷減員失蹤。卻也不知他的目的地是廬州還是揚州。

  ……

  距此500里外的江浦縣,

  總兵胡之晃的日子依舊愜意,有兵,有錢,有人望,還有嬌妻、丫鬟、溫泉村姑。

  姑爺花心,董府人盡皆知。不出意外的話,胡之晃又要添兩三個子嗣了。

  深夜對月時,

  他也會傷感的想起自己在蘇州還有好幾個娃。

  以後誰算正妻,誰算妾,真頭疼啊。

  不過,煩惱也就一會會,

  老胡想得開,大不了多買幾套宅子分開安置,眼不見為淨。

  自己多跑跑爭取做到雨露均沾。

  男人嘛,苦點累點也是應該的。

  有朝一日,

  大軍北伐,占領河南了。

  他可以驕傲的衣錦還鄉,大修祖墳,告訴地下歷代窘迫的祖宗們,不肖子孫胡之晃如今混的有多好。

  妻妾成群,子女成群。

  以後清明祭祀。

  金箔紙錢、豬頭羊頭、水果糕點,還有紙紮的屋子轎子家具,應有盡有。

  還要大擺流水席,讓鄉親們敞開吃,敞開拿。

  不讓鄉親們沾點光,誰能證明你真的有錢呢?誰願意為你到處吹噓呢?

  ……

  在早餐鋪子吃燴麵時。

  掌柜的抽空和他傳達了上面的最新指示:

  「陛下準備徹底摧毀江北大營,控制揚州和安慶。胡總兵你有2個任務。第一,速速和江浦士紳深度捆綁,做好戰後撕掉忠臣偽裝,轉換為一方軍閥的準備,對清廷聽調不聽宣。第二,想辦法被編入江北大營,在決戰時率先敗逃,留出缺口。」

  胡之晃激動壞了,終於輪到自己上場了。

  他小口小口的挑著麵條,開始琢磨該怎麼和本地士紳深度捆綁?難道又要找幾個便宜丈人?

  不行!

  他眼睛猛地閃過一抹寒芒,有想法了。

  至於說,陛下的要求:

  自己混入決戰序列,到時候兩軍剛要開打,他就帶頭高呼「敗了,敗了」,然後率部溜之大吉,給友軍一點小小震撼。

  這故事挺熟的,

  午睡時侍讀丫鬟讀過,好像叫淝水之戰。

  ……

  朝廷可能要抽調江浦鎮兵力的消息不脛而走。

  胡之晃派人散播的,故意試探士紳們的反應。

  果然,

  董府門口,訪客邏輯不絕。士紳、商賈、舉人,紛紛登門打聽消息真假。

  胡之晃一身戎裝,

  表情肅穆而緊張,親口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至少有6成。

  他看出來了,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離開。

  戰亂時期,

  一頂熟悉而安全的軍事保護傘對於有錢人來說多麼重要。

  江浦父老熱情的挽留自己,甚至決定湊銀子幫著疏通關係,爭取讓江浦鎮繼續留守。

  知縣更是積極地居中奔走。

  ……

  胡之晃悄悄做了兩件事。

  第1件事,派心腹去江北大營拜見主帥海蘭察,主動請戰。

  第2件事,悄悄昧下了兵部撥下的「圍殲蘇十八部」賞銀,向心腹軍官吐槽,朝廷不公,斬首1級居然只給5分銀。

  首級賞銀,

  向來是大頭兵們最看重的一件事。

  軍營譁然,所有人都憤憤不平。

  各種過激的話往外倒,就差把「5分銀子,大家玩什麼命?」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給喊出來了。

  沒人懷疑胡總兵,因為老胡在軍中的口碑太好了。

  幾乎不喝兵血,伙食頂格供給,軍營住宿條件也相當不錯,對下屬有功必酬,屬於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上官」。

  而在江浦鎮督戰的1隊八旗兵頗為尷尬,他們內心也覺得兵部做事太不講究。

  但是礙於身份,還是鞭打了2個出言不遜的士兵。

  鑲黃旗驍騎校阿吉噶,為此建議胡之晃找江北地方再要點賞銀。

  胡之晃不露聲色,

  和他聯合署名找淮安府揚州府索要。

  淮揚官紳從上到下,哪兒有心思考慮這個。都在忙著善後「火燒欽差」呢。

  雖然有漕督、糧道、多位知府的聯合署名,證明是吳賊縱火燒糧倉,導致欽差大人殉職!但這事,真的是太大了。

  大家心裡都沒底。

  誰有空搭理一個狗屁江浦鎮的冤屈。

  ……

  軍機處在接到淮安急報時,拆開查閱的章京差點嚇尿了。

  衝到隔壁屋子裡,

  哆嗦著遞給和珅:

  「和大人,出出出大事了。」

  和珅三兩眼看完,頭暈目眩,人還沒緩過來~

  又來了一份更重磅的急報。

  揚州知府胡佐佑急報:

  揚州鹽商四大總商攜家產、心腹以及家人叛逃,投奔江南偽吳王了。

  ……

  于敏中聽到動靜,也來了。

  詫異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這,這,這~」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尷尬的神遊四方。

  兒子在淮安當督糧道。

  于氏幾百口在淮安北暫時定居。

  幾十年的宦海沉浮,告訴他,此事必定有貓膩,兒子於運和也必定多少涉及其中。

  和珅也深深的瞅了一眼這個老奸巨猾的前輩。

  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江北,要地震了~」

  「多事之秋,哎,哎~」

  ……

  養心殿,

  倆人聯玦而至,總管太監秦駟瞬間臉色就變了。

  和珅壓低聲音:

  「公公,勞煩通報一下,出事了。」

  秦駟低聲:

  「二位大人,請稍候。」

  西暖閣內,

  乾隆反覆看了3遍急報,不可思議的望著跪在地下的兩個重臣。

  「朕派下去查案子的欽差又死了?」

  「揚州鹽商還,還集體反水,投吳賊了?」

  于敏中低聲說道:

  「還有存糧百萬石的豐濟倉失火了~」

  秦駟這個太監只覺尿急,有些控制不住。

  沒辦法。

  割了一刀,膽子就小,一遇到事就憋不住尿。

  他心裡腹誹:

  咱大清的地方官是真的太過分太瘋狂了。弄死了一個錢峰還不夠,又把鄭謹生給燒死了,還火龍燒倉。

  這可真是~

  ……

  「狗膽包天!」

  乾隆一聲怒喝。秦駟頓覺一股熱流湧出,完了,終究是沒守住~

  西暖閣內,

  充斥著乾隆憤怒而無語的冷笑。

  于敏中聽的心頭直沉,突然說道:

  「皇上,江北官紳已成朋黨。犬子曾來信抱怨過他們跋扈,尾大不掉,把江北經營的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就連京城~」

  「夠了~」

  乾隆的手掌在哆嗦,這是暴怒失控的信號。

  他指著和珅、于敏中:

  「朕登基40餘載,對官紳士子們寬仁優渥。因為朕不想學皇考,施政苛刻,一體納糧,搞的天下怨聲載道,斯文掃地。」

  「朕大抵是太過寬仁了,太寬仁了。」

  ……

  「過去,朕總覺得窮山惡水出刁民,朕錯了!好山好水也出刁民!江蘇!呵呵呵,真是個好地方啊,一半在造反,還有一半等同於造反。」

  和、於不敢抬頭。

  只聽得一句:

  「朕猜測,江北官紳肯定把證據都清理乾淨了吧?說不定,他們的人這會已經在京城各王府、各部堂府邸大肆活動,找人為他們開脫了吧?」

  和珅抬起頭:

  「奴才僭越,請皇上將相干人等明正典刑。」

  「你告訴朕,這相干人等的名單怎麼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