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穆很清楚,無利不起早,就算嬴政再怎麼寵愛他,也不會放任他胡鬧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秦始皇聽完之後,和王翦、蒙武兩人一樣,都非常震驚和激動。
對於紙出現在大秦的好處,王翦和蒙武兩位武將能想到的,秦始皇自然也能想到,甚至想得比兩人更深更遠。
「趙穆,那造紙需要多少人?」秦始皇看著趙穆,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
老天待他不薄,送了他一個神童一樣的孫子!
「只要是十幾個人,這些人必須都是工藝好的工匠。」對於這點,趙穆在來的路上就早就想好了,此時也沒有猶豫說出來。
聽了趙穆的話,秦始皇開始沉思,如何去找忠心耿耿的工匠。
另外,為了避免被有些心懷不軌的人利用,造紙的地點也要多加考量,秦始皇不得不慎重對待。
見秦始皇一直不說話,趙穆忍不住問道:「這些人很難找嗎?」
王翦偷偷看了一眼秦始皇,他跟著秦始皇這麼多年,其實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點,但是帝心不可測,這種事只能由秦始皇自己說出來。
面對趙穆提出的問題,秦始皇心中還沒有想好,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到。
王翦等了一會,才開口說道:「陛下,臣倒是有適合的人選,若是陛下信得過臣,就把造紙一事交給我和蒙武來辦,如何?」
替君分憂是做臣的本分,王翦也沒有忘記這點。
「善!」
秦始皇點頭,趙穆自然不會有意見,而且還有些樂見其成。
不管怎麼說,除了秦始皇,和他親近的就王家和蒙家了。
「那以後可要麻煩王爺爺和蒙爺爺了。」趙穆朝兩人笑道。
王翦樂呵呵道:「不麻煩,只要能幫穆公子把紙造出來,就是把我們這兩幅老骨頭累散架都行。」
趙穆自然是連忙表示不敢。
秦始皇看著這無比尋常的一幕,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啊好啊,朕好久沒有這麼高興,看到穆兒能這般懂事,朕甚是欣慰啊,穆兒,想不想回到朕的身邊,回來宮裡?」
趙穆愣了下,沒想到秦始皇突然改變話題,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說道:「穆兒自然很想您,但是現在還不想回宮。」
「這時為何?」秦始皇臉色有些難看。
王翦和蒙武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一臉擔憂地看向趙穆。
「因為宮裡穆兒只和您親近,但您為了朝政殫精竭慮,穆兒不想耽誤您的時間,再者,造紙一事還需要穆兒親自參與。」
聽聞此言,秦始皇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穆兒很好,有一顆赤子之心,對朕倒是真誠,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在宮外待著吧,不過有時間要來看看朕,知道嗎?」
說完,秦始皇朝外喊道:「趙高,傳朕口諭,以後趙穆可隨意出入宮門。」
趙穆立馬起身,學著王翦那樣對秦始皇作揖感謝隆恩。
眾人看著一個五歲孩童作揖的模樣,頓時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時間也不早了,穆兒,你帶著你的幾個哥哥姐姐去宮裡轉一轉,我和你王爺爺他們還有些事情要說,等回去了,會有人來找你們的。」
「那穆兒就先去玩了。」
趙穆對他們要說的事情也沒有太大興趣,反正他也管不著,只要把自己的發明弄好,得到系統獎勵就是他最大的目標了。
就在趙穆走出門,沒想到遇到了一個熟人。
胡亥想著今天無事,找公父說說話,增加一下彼此的感情,沒想到竟然會遇到讓他非常厭惡的趙穆。
不過此時秦始皇就在房間內,胡亥不敢過於放肆,只是理了理儀容,趾高氣揚地從趙穆身邊走過,朝著房間內走去,結果卻被趙高給攔了下來。
「十八公子,現在陛下不見任何人,還請回吧。」
胡亥望著趙高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而是朝周圍看了看,這才發現趙穆等人已經走遠了。
「趙高,裡面在說什麼?」見周圍已經沒人,胡亥這才湊近趙高小聲低語。
「雜家也沒有順風耳,哪裡知道陛下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倒是有件事要告訴十八公子。」趙高眼睛微眯,再壓低聲音說道:「剛才陛下口諭,穆公子以後可以自由出入宮門了。」
「什麼?」胡亥大驚,然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就算是我們這些皇子都沒有這般待遇,他趙穆到底憑什麼這邊得到公父的喜愛?他不過是一個撿回來的野種而已。」
胡亥又想起這些年在趙穆手裡吃過的暗虧,趙穆也得寵,他心中的妒忌和忌憚就愈發強烈。
有時候他甚至做夢還會夢到將來趙穆代替他坐在那個位置上。
「此子不除,絕對後患無窮!」胡亥咬牙切齒,眼中凶光畢露,他的東西絕不允許有人染指。
「十八公子,慎言!慎言啊!」
趙高聽到胡亥竟然講這般驚世駭俗的話出來,整個臉唰地一下慘白一片。
他心裡暗罵,自己怎麼會扶持這樣蠢不可及的皇子呢。
但實際上他心裡清楚,正是因為胡亥的這份愚笨,在將來胡亥上位之後,他才能掌控胡亥。
所以這會心中氣惱,但也只能耐著性子勸說,希望對方不要因為一時衝動做了傻事,壞了以後的大事。
但此時胡亥早已經被心中的妒火沖昏了頭腦,一心就想報復趙穆。哪裡聽得進去話。
可趙高畢竟是他將來上位的最大依仗,所以表面依舊非常恭恭敬敬地答應。
實際上,胡亥心裡卻已經在想如何刺殺趙穆。
他眼前已經展開一幅腥風血雨的畫卷,趙穆在這幅畫卷之中被他處以極刑。
炮烙、刺面、腰斬、宮刑、千刀萬剮……他的耳邊仿佛已經響起了趙穆哭喊求饒的聲音,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趙穆跪在他的腳下,拉著他的衣擺,口口聲聲哀嚎不已的聲音。
可是這還不夠,胡亥想起自己因為趙穆被秦始皇懲罰的事情,心中的怒火便如燎原一般燒毀了他所有的理智。
「十八公子,十八公子,你在想什麼?」趙高心中逐漸升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