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要看看這一次你們怎麼解釋自己的罪名。」
趙穆高興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吃著荊無忌提前準備好的點心，神情中一派悠然自得。
正在駕馬車的荊無忌聽見了車廂里的聲音，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因為在鎮子上遇到了殺手，差點影響到鎮子上那些普通人生活這件事，趙穆最近的情緒都有些嚴肅。
再加上山匪的事情處理起來也花了一些時間，荊無忌都有些擔心這接二連三的麻煩，會給趙穆帶來較大的心理壓力。
可沒想到趙穆竟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將這些壓力盡數緩解，看上去還有些開心，也許是他之前買的那些話本有了用處，！
荊無忌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但他為趙穆的輕鬆而開心。
主子心情好，下面的那些侍衛們自然也輕鬆了許多。
主子心情不好，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自然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腦袋究竟有多重。
「陛下，奴才不知道您究竟派人去搜找出了些什麼東西，可是奴才真的沒有半點隱瞞陛下的意思啊！」
趙高一頭霧水，自然想要想辦法破除這件事情帶來的危機。
畢竟如果不知道秦始皇為什麼生氣的話，他當然沒有辦法去解決這背後帶來的影響。
必須要知道秦始皇生氣的原因是什麼，才能盡最大可能平息對方心中的怒火。
「這是從你那裡搜來的東西，難不成你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些什麼樣的事嗎？還是你做過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不知道要跟朕說哪一件了。」
秦始皇的語氣很是輕鬆，甚至還帶著幾分求知的意思。
可是在聽到這話之後，趙高的臉色卻有些蒼白。
他服侍了秦始皇這麼久，對方說話時的語氣，動作表情都是他可以揣測對方心思的力氣。
可現在，他突然察覺到秦始皇現在有了想殺死他們三個人的念頭。
這不是錯覺，趙高可以肯定的是他保命的本事，他確定自己沒有產生錯覺。
偷偷和李斯對視了一眼，顯然李斯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們兩人眼中同時閃過恐懼。
只有胡亥像是個傻子一樣，還不知道大難臨頭。
「李愛卿，趙高，你們兩個在看什麼？為什麼要突然看向彼此？難道沒有聽明白剛才這人說的話嗎？」
若是秦始皇有足夠的耐心，自然不會去在意跪在下首的那些臣子究竟有多少眉眼官司。
可是現在他已經不想給這些人分撥任何的耐心了，所以他當然會直接了當的挑出這兩個人背地裡有聯繫的事情。
趙高和李斯都慘白著臉俯下身去，似乎是想借用這樣的方式來求得一份饒恕。
秦始皇將視線放在了一旁的胡亥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誘哄的對他說道：
「你不是向來認為自己是朕最好的孩子嗎？不如你來告訴朕，趙高和李丞相背地裡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胡亥聽見秦始皇詢問自己還以為有什麼好處，便高高興興的要回答。
可是抬起頭來看見秦始皇略有些嚴肅的面容時，他卻突然發現情況好像並不如他所想像的那般。
「你可想好了再告訴朕，要是讓朕知道你撒了謊，那可就別怪朕做事不顧父子人倫了。」
胡亥頓時慘白了臉色，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剛才趙高和李斯都是一副恐懼的神情了，好像公父知道了什麼原本他們想要隱瞞的事情。
眼神不自覺地撇過秦始皇放著證據的那個方向，胡亥咽了一口口水，神情中明顯有著驚慌。
「說一說吧，你要是能先說說他們兩個做了什麼隱瞞朕的事情，朕倒是可以饒你一命。」
胡亥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趙高突然開口說道：
「十八世子，你可要好好替奴才和李丞相說說情啊，奴才和李丞相從來都沒有做過任何不忠心於陛下，不忠心於秦朝的事情，對嗎？」
胡亥還沒有來得及說的所有話都在此時被趙高打斷，而趙高則是撲到了胡亥，身邊雙手死死地拽著他的袖子，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
如果只有他和李斯，自然不用擔心在這個時候會說錯話。
可問題是他們兩個中間還有一個胡亥！
胡亥這個蠢貨腦子向來自以為是，要是真讓他知道了什麼再做出任何背叛他們的事情，趙高有足夠的理由來確認，他們這次必死無疑。
所以哪怕他現在說出這些話來，會惹怒秦始皇，他也一定要在胡亥開口之前阻止他犯傻。
感受到了胳膊上傳來的趙高的力量，胡亥猛然驚醒之前。
他和李斯趙高一起可做了不少事情，要是他把這兩個人供出去了，不就是把自己也供出去了嗎？
那到時候公父哪裡還會原諒他？
胡亥雖然平時在思考其他事情的時候衝動易怒，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安全問題，他卻十分靈敏。
「公父，兒臣……」
「你可想好了再說！」
秦始皇撇了一眼趙高，趙高只能規規矩矩的又恢復到原本跪著的模樣，秦始皇這才又將視線落在了胡亥身上。
「你要是敢在朕面前說謊，讓朕知道了，那麼你之前所有的罪名都不作數，全部轉換為欺君之罪，而欺君之罪，該如何處置你心裡應該清楚吧！」
胡亥背後頓時一陣冷汗，沒錯，他是皇子，就算做了些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行不上大夫，他作為皇族還是有可以通融的餘地的。
但如果欺騙公父，到時就真的沒有什麼挽回的機會了。
想到了這一點後，胡亥眼神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李斯突然趴下去重重的磕了個頭，其聲音之響直接嚇的胡亥將準備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陛下，臣有罪，臣認罪。」
李斯突如齊來的認罪讓眾人都有些驚訝，只有秦始皇坐在上首，眯起了眼睛，慢條斯理的說道：「愛卿準備認什麼罪呢？」
「陛下之前安排臣去給穆公子當老師，可是臣卻偷偷抄了穆公子研究的活字印刷術相關底稿，之前那兩個找上門來找穆公子麻煩的人，就是臣偷偷推薦給王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