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求首訂全訂自訂】
「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啊!」
嬴政陰沉著臉,目光如刀的盯著趙昊,聲音猶如萬年寒冰。♗🍩 6❾𝐬hùⓧ.𝐜𝐎m 😂😺
「父皇,您怎麼來了」
趙昊看到嬴政,頓時感覺口乾舌燥,滿臉驚詫。
「哼!」
嬴政冷哼一聲,沉沉地道:「本來你算計黔首,朕打算給你個教訓,沒想到,伱連朕也算計,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啊!」
「父皇,您誤會了,兒臣.」
「還敢說誤會!?」
嬴政冷喝打斷了趙昊:「你讓閻樂送十金給罵你的人,是不是想利用那十金,引盜賊惦記?」
「我」
趙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利用盜賊教訓罵你的人,利用司寇府抓捕盜賊奪回十金,好手段啊!」
「父皇.」
「哼!如此陽謀,虧你小子想得出來!若那盜賊殺人奪金,你小子能心安理得?」
被嬴政當面戳穿自己的計謀,趙昊不由耷拉下腦袋,嘟囔道:「十金應該不會鬧出人命吧」
「你小子懂什麼!?」
嬴政恨鐵不成鋼的喝道:「別說十金,就是一金,都可能讓人謀財害命!」
說著,一把搶過獄卒手中的鞭子,準備好好教訓逆子。
趙昊見狀,連忙叫嚷:「父皇!縱使兒臣考慮不周,但東巡之事,請您務必慎重對待啊!」
「你小子還敢提東巡之事?!」
嬴政眉毛一擰,大步上前,就要揮鞭。
「父皇息怒!且聽兒臣把話說完!」
「朕懶得聽!朕今天要教訓你這逆子!」
「父皇!據兒臣推斷,那兩人絕對是刺客!」
「嗯?」
嬴政動作一滯,趙昊急忙道:「之前兒臣還不知信鴿是否為真,現在兒臣可以確定,他們正是利用信鴿,聯絡朝廷里的內奸,蓄謀刺殺父皇!」
聽到這話,頓弱臉色大變:「公子此言當真?」
「上卿不必相疑!」
趙昊正色道:「速速命人將信鴿取來!」
「信鴿在何處?」
「在我老師尉繚那裡!」
「陛下.」
頓弱聞言,當即看向嬴政。
嬴政皺了皺眉,揮手道:「去吧!」
「諾。」
頓弱應了一聲,猛地衝出刑訊室。
嬴政皺了皺眉,又冷聲道:「朕讓你跟國尉學習,你就是這樣學習的?整日不學無術,就想著惹是生非!」
「父皇!兒臣冤枉啊!」
趙昊辯解道:「兒臣是在好好學習,但那小子總找兒臣的麻煩,每次都往兒臣馬車上扔石子,還罵兒臣有母生,沒母養之類的難聽話!」
「你說什麼?!」嬴政眼睛一眯。
趙昊苦著臉道:「是真的啊父皇,不光那小子罵兒臣,還有幾個半大小子也跟著他一起罵兒臣!」
「兒臣在宮外一直很低調,從沒主動暴露過身份,也不知他們聽誰說的,死活跟兒臣作對……」
嬴政聞言,臉色陰沉似水。
好大的狗膽!
居然敢這樣罵自己兒子?
宮中密事,也是黔首能知曉的?
難道是因為這小子提出的建議,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嗎?把這小子當商君對付了?
一群藏頭露尾之輩,以為朕不『器重』這小子,就隨意辱沒他嗎?!
嬴政目光一寒,冷冷道:「趙高!這件事交給你調查,務必調查清楚!」
「老奴遵旨!」
趙高恭敬應答。
同時,心中冷笑,一群蠢貨,真以為公子昊背後沒人,誰都可以欺負嗎?
也不看看陛下對哪位皇子,像對公子昊這般。
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簡直找死!
就在趙昊以為自己僥倖逃過一頓打的時候,嬴政又冷不防的道:「朕問你,你剛才說什麼不開民智,會讓愚蠢的人毀掉秦國,這是何意?」
「啊?」
趙昊懵了一下,詫異道:「原來父皇也在酒館啊!」
「廢話少說!」
嬴政板著臉喝道。
「哪有請教人還這麼凶的……」趙昊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嗯?」
「好嘛好嘛!我說還不成嘛!」
眼見嬴政又要揚鞭,趙昊脖子一縮,連忙轉移話題道:「父皇你想想,假如你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黔首,要進城辦事,有人給你一張有字的絹布;
告訴你,只要把這張絹布交給縣令,就能獲得十金報酬,你會同意嗎?」
嬴政沉吟了幾聲,皺眉道:「那要看絹布上寫了什麼!」
「再假如,你不識字,還會去送嗎?」
「哪有那麼多假如!」
嬴政瞪眼,而後想了想,又點頭道:
「會!十金對一個黔首來說,是巨財!」
「沒錯,十金可能讓人謀財害命,也可能讓人鋌而走險,這便是愚民的壞處!」
趙昊訕笑道:「至於愚民的好處,兒臣不用多說,父皇也明白。」
嬴政冷哼道:「哼!那開民智就好嗎?」
「父皇聽錯了,兒臣說的是限制性開民智!」
趙昊搖頭道:「假如條件不變,父皇識字,並發現絹布上寫的是: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您還會送絹布嗎?」
「放肆!」
嬴政聽到趙昊的話,頓時炸毛了。
一旁的趙高等人,眼皮狂跳,心說公子你可真不怕死啊!
「這又不是我說的,是楚南公說的,我就舉個例子而已!」趙昊硬著頭皮道。
「哪有你這樣舉例子的?!」
嬴政沒好氣的呵斥道:「混帳東西!」
這小子越來越放肆了!
上次舉例,說什麼始皇帝死而地分,這次又說什麼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朕尼瑪!
要不是你小子阿母死得早,沒有母族支持,朕都懷疑你小子是不是楚國餘孽!
雖然嬴政心中很氣,但也沒動手教訓逆子,畢竟這逆子的論述,太誘人了,讓他忍不住強壓下火氣,繼續交流。
不過,他是絕對不會先開口的。
眼見氣氛越來越肅殺,趙昊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試探著問道:「父皇,您對這句話有沒有別的感覺?」
「什麼感覺?」嬴政皺眉。
「就是這句話的仇恨,是不是大了……」
「呵!難道就憑這一句話,朕便殺光楚人?」
「縱使不能殺光,也要滅了這份仇恨!」
「……」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著趙昊,沉沉地問:「你又想說什麼?」
「呵,呵呵,沒什麼!」
被嬴政直視,趙昊不由心裡一咯噔,乾笑著轉移話題:「那個,父皇快想想,你認識絹布上的字,還會送嗎?」
「你小子……」
面對趙昊不加掩飾的轉移話題,嬴政有些不悅,但還是搖頭答道:「不會!」
「為何?」
「你說為何?代價太小了!」
「所以咯……」
趙昊聳肩道:「只要付出足夠大的代價,任何人都可能鋌而走險!」
嬴政皺眉道:「這與民智有何干係?」
「自然有干係!」
趙昊笑道:「父皇想想,無知者無畏!」
「人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往往不會想太多,只顧眼前的利益,這便是六國餘孽能挾民作亂的根本,只要給一定的利,那些愚昧的黔首,就會趨之若鶩!」
「但是。」
說著,話鋒一轉,又接著道:「父皇反過來想想,假如人知道一點點,似懂非懂的那種情況下,他還會鋌而走險嗎?」
「這……」
嬴政遲疑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應該還是會吧!」
「對!應該還會,也應該不會!」
趙昊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道:「那麼,這裡就出現了一個猶豫期!」
「猶豫期?」
嬴政再次愣住。
趙昊解釋道:「人一旦產生猶豫,就會想很多,而且,想得越多,就越恐懼。」
「恐懼什麼?」
「恐懼後果啊!」
趙昊有些好笑的道:「比如說,我秦國律法規定,造反者連坐!」
「如果人在犯法之前,有一定的律法常識,他犯法的概率就會大大降低。」
「但是,法律並不能約束所有人,總有不怕死的!這時候,就要殺雞敬猴,讓人們從心底里敬畏法律。」
話到這裡,頓了頓,又接著道:「簡單來說,限制性開民智,其實就是普法!」
「普法?」
嬴政眯了眯眼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趙昊又接著道:「倘若對老秦人說秦法,他們肯定知之甚詳,因為我秦國法治百餘年,秦法已經刻進了他們骨子裡。」
「但是。」
說著,再次話鋒一轉:「對六國之人來說,他們除了知道秦法嚴酷,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縱使我秦國有意修改酷法,但秦法嚴酷的恐懼,早已深入他們人心,想要徹底改變他們對秦國的偏見,就需要普法!」
聽到這話,嬴政陷入了沉思。
趙昊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等待。
對普通人來說,只要不作奸犯科,一輩子都不可能觸犯法律。
而不觸犯法律,也就意味著不需要了解法律。
那法律的意義何在?
法律是為誰服務的?
誰都無法說清楚。
其實在古代,法律準確來說,是為統治者服務的。
當然,到了漢朝以後,法律又多了更深層次的意義,那就是為世家門閥服務的。
由此可見,法律必須服務一個群體。
如今秦國才剛剛統一,六國之人對秦法的了解,還停留在嚴酷的戰國時代。
再加上六國餘孽有心詆毀,惡意宣揚,秦法普及更加艱難。
「那你說說,該如何普法!」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嬴政直勾勾地盯著趙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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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