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朕還是第一次參加朕的葬禮呢!【為

  自李斯入駐甘泉宮以來,始皇帝的葬禮都是他一人操持的。🐍👹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對於始皇帝的葬禮,李斯從未有過懈怠。

  或許是愧對始皇帝的信任,或許是展現獨擋一面的決心,他一直盡心盡力,想要把始皇帝的葬禮,辦得隆重至極。

  禮者,謹於治生死者也。

  生,人之始也。

  死,人之終也。

  始終俱善,人道畢也。

  大臣之所以重視君主的葬禮,兒子之所以重視父親的葬禮,皆在於此。

  所以,生前不重視,死後也不會安寧。

  所以,天子諸侯的棺槨里,一直保留生前用過的東西,就是要始終如一。

  李斯為了展現始皇帝生前的功績,超天子諸侯規格舉辦喪禮。

  首先,自然是始皇帝的陵墓,宏大無比。

  據《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秦始皇陵,以水銀為山川大海,江河湖川,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

  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

  葬既已下

  樹草木以象山」

  由此可見,始皇帝陵是何等的宏偉雄奇。

  就後世發掘的兵馬俑軍陣,以及尚未考古挖掘,且科學探測過的驪山帝陵,都令後人嘆為觀止,被稱為人類奇蹟。

  有人說,秦始皇陵之所以修得如此宏偉雄奇,是因為秦始皇好大喜功,窮奢極欲。

  其實不然,始皇帝一身勞碌,忙於國事,不到五十歲就突然駕崩,無論是他的心志,還是國家當時的現狀,都不可能讓他縱容如此鋪張浪費,且盛大的葬禮。

  這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想像力幾乎與始皇帝匹敵的李斯,為始皇帝精心準備的葬禮。

  以李斯老師荀子對葬禮的講究,李斯自然不會弱於他老師,所以營造出此等冠絕歷史的葬禮,很符合歷史邏輯。

  而始皇帝葬禮與陵墓,幾乎跟始皇帝『暴政』沒有必然關係。

  人們往往喜歡將過錯歸咎於那個貢獻最大的人,而忽視他身邊輔助他的人,李斯便是這樣一個人。

  所以,李斯在大秦歷史上的作用,特別是大秦末期的作用,鮮少有人深究。

  此時此刻,浩大的靈車,在黑旗招展的禁軍護送下,緩緩前行,嬴政坐在趙昊的秦王馬車內,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喟然一嘆:「朕還是第一次參加朕的葬禮呢」

  「噗——」

  原本正襟危坐,生怕嬴政再打自己的趙昊,聽到這話,竟是忍不住撲哧一笑。

  嬴政見狀,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忽又想起什麼似的,追問道:「你不是從夢中人那裡了解過歷史麼,說些朕不知道的事來聽聽?」

  「父皇想聽什麼?」趙昊歪頭。

  嬴政想了想,笑道:「就說朕的葬禮如何?」

  「說實話,父皇的葬禮,怕是亘古未有的葬禮.很少有人能想像父皇的葬禮有多宏大,就是後世史官的隻言片語,都令人遐想連篇!「

  「哦?」

  嬴政聞言,頓時來了興趣:「意思是,後世還存有朕的陵寢?」

  「那可不!」

  趙昊也來了興趣,侃侃而談道:「父皇的陵寢,被稱為世界奇蹟。別的不說,就說兵馬俑,每日看兵馬俑的人,就多達數萬人!」

  「兵馬俑?」

  嬴政眉頭微微皺起,不由生起一抹古怪之色:「看那東西幹嘛?不就是陪葬品嗎?」

  「說是陪葬品,其實是文明的曇花一現!」

  「此話何解?」

  「父皇有所不知,自三代以來,無論是諸侯王,還是世家貴族,都有人殉的傳統。但人殉是非常不人道的,父皇用陶俑陪葬,可謂開古今之先河。然,父皇之後,人殉又復興起,讓多少家庭,支離破碎.」

  說到這裡,趙昊不禁欷歔一聲,想起了『大明堡宗』唯一的功德,那就是廢除了人殉制度。

  似乎感受到了趙昊的情緒,嬴政也變得十分嚴肅,沉著聲音道:「以後朕會頒布法令,徹底禁止人殉!」

  「父皇英明!」

  趙昊笑著拍了嬴政一個馬屁,忽又想起什麼似的,試探著追問嬴政:「父皇,兒臣一直有個疑問,這驪山帝陵,真的是您的陵墓嗎?那唐舉之所謂的驪山格局,您真的不相信?」

  「這」

  嬴政遲疑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著趙昊:「你問這個做什麼?」

  「其實有件事,兒臣一直沒告訴父皇,夢中人說,蒙恬最後死在了獄中,他曾言,自己修長城,斷了大秦的龍脈」

  「胡說八道!」

  還沒等趙昊把話說完,嬴政就低喝打斷了他:「朕曾數次派出勘輿家,勘探山川走勢,地脈走勢,怎可能斷了大秦龍脈!」

  「果然.」

  趙昊會心一笑:「父皇果然信封玄學!」

  「你!」

  嬴政反應了一瞬,頓時一頭皮削過去,斥道:「你小子敢詐朕!」

  「哎呀!」

  趙昊吃痛一叫,齜牙咧嘴道;「我就是懷疑驪山帝陵不是父皇真正的陵寢,才這樣問的」

  「哼!」

  嬴政不置可否的冷哼一聲,沉沉道:「朕本來也沒想過葬在驪山帝陵」

  「那為何修驪山帝陵?」

  「是修給天下人看的.」

  「原來如此!」

  趙昊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又好奇的追問:「那父皇想葬在哪?」

  「你這麼想知道幹嘛?」

  嬴政臉色一板,隱隱覺得這逆子沒安好心,眯著眼睛道:「莫非你小子還敢挖朕的陵寢?」

  「哪能啊!」

  趙昊嚇了一跳,當即遠離嬴政身旁,躲到馬車角落,惶恐著擺手:「兒臣怎麼敢做這種事,純粹就是好奇!」

  「好奇個屁,朕也不知道在哪!」

  「啊?」

  趙昊有些詫異:「父皇居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陵寢在哪?」

  但嬴政的表情卻非常認真:「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朕也才去過一次,而且還是剛登基不久的時候去的,那時候呂不韋問朕,有沒有想過死後葬在哪?朕說,朕都死了,哪管那些!

  呂不韋說,生前要為身後考慮,以後才能走得遠!

  朕想想也是,就說肯定是葬得越遠越好,最好是誰都找不到朕的地方,這樣朕就可以做很多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就算以後死了,也沒人能找朕報仇!」

  「我也覺得,葬得越遠越好,越安全!」

  「呵呵.」

  嬴政淡淡一笑,忽又嘴角上揚,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昊:「要不,你死後就葬在朕的身邊,永遠陪著朕?」

  「大可不必!」

  「哈哈哈——」

  嬴政朗聲大笑,忽地覺得這個注意不錯,以後就讓這小子葬在自己身邊,永遠陪著朕。

  正在此時,車外忽地傳來一道稟報聲:「啟稟大王,前方距驪山不足十里,丞相邀大王共商葬禮流程!」

  「知道了。」

  趙昊與嬴政對視一眼,當即正襟危坐,沉聲回應。

  很快,浩浩蕩蕩,綿延十數里的送葬車隊,便緩緩停了下來。

  另一邊,胡亥所在的太子馬車上。

  趙高拿著幾封緊急奏摺,放在胡亥的書案上,將銅管筆遞給他道:「請太子批寫詔語。」

  「嗯?」

  胡亥正在昏昏欲睡,忽見趙高如此作為,不由懵懵懂懂的搖頭:「批寫什麼?不是有丞相嗎?」

  「太子,丞相是丞相,太子是太子,太子是儲君,比丞相大,便是丞相做事,也要太子同意才能做!」

  「可是.」

  胡亥滿臉愁苦的看了眼奏摺,不耐煩地道:「現在不是參加父皇的葬禮嗎?何急於這一時!而且,老師不是說,讓我別再違逆丞相麼?我能說什麼!」

  「太子是未來的皇帝,自然可以說!然則,有些事不同,太子自然不能違逆丞相!」趙高正色道。

  「這又是為什麼?」

  胡亥笑了:「還分事情決斷?」

  「太子現在還沒有登基,若不尊崇丞相,以後丞相便不管太子,擁立秦王登位了!太子就別想做皇帝了!」

  「啊?」

  胡亥驚訝道:「李斯要擁立十三兄做皇帝?」

  「對啊!所以太子不能輕易得罪丞相,要順從他,讓他為太子跟秦王作對,坐收漁人之利!」

  「哦——原來是這樣!」

  胡亥恍然點頭,又道:「胡亥明白了,丞相要做的事,咱們支持它,丞相不想做的事,咱們反對它!」

  「太子天資過人,英明神武也!」

  趙高連連點頭,笑口常開。

  胡亥又有些不耐煩地道;「那這些奏摺交給丞相處理啊,交給胡亥做什麼,反正都要順從丞相!」

  「太子天賦異稟,方能登基做皇帝,何須計較這些,只不過是做給大臣們看的!」趙高拱手道。

  胡亥瞬間反應過來,笑嘻嘻道:「做做樣子嘛,胡亥懂的!」

  說完,才拿起手中的筆,在奏摺上寫了起來。

  趙高一邊查看,一邊指導:「能寫就好好寫,認真寫.」

  「老師放心,胡亥曉得!」

  「太子天賦過人也!」

  「呵呵.」

  胡亥笑著聆聽趙高的恭維,在奏摺上按照趙高的要求,寫下一個個不屬於他智謀的批語。

  接下來的始皇帝葬禮,更是讓他體會到了權力的快樂。

  而與此同時。

  公子良四兄弟的馬車上。

  因為趙昊的緣故,他們重新恢復了自由,可以參加始皇帝的葬禮。

  但是,四兄弟現在卻非常不開心。

  因為趙昊不讓他們坐自己的馬車,而是讓他們四個人擠一輛馬車。

  雖然這輛馬車足以坐下他們四個人,但他們依舊覺得趙昊變了。

  明明昨晚才一起嗨皮,一起喝過酒,怎麼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

  「喂,九兄,是不是你昨晚灌昊弟酒,把他灌生氣了?」

  公子榮祿有些鬱悶的看著公子良。

  公子良委屈巴巴地道:「我沒有啊,他就喝了幾壺,我喝了有一壇!怎麼可能是我灌他酒?」

  「不錯!我也沒灌昊弟!是他自己喝多的!」

  公子將閭一本正經地道。

  說完,三人齊齊看向坐在角落裡的公子高。

  公子高正看著窗外,神情恍惚,突地感覺有幾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茫然扭頭,疑惑著問了一句:「怎麼了?」

  「三兄,您沒事吧?」

  公子榮祿皺眉道:「我怎麼感覺您從南海回來變了個人似的!」

  「沒錯,我也感覺到了!」公子將閭點頭附和道。

  公子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們感覺誰都變了,就你們沒變!」

  說著,又扭頭看向公子高,擠眉弄眼道:「是不是想夫人了?說實話,我也想了,在南海那段時間,最難受的就是沒有女人!」

  「切!」

  公子榮祿吐槽道;「什麼沒女人!那越女不是女人麼?我看你連母羊都沒放過!」

  「狗屁!」

  公子良勃然大怒:「我那是想吃涮羊肉了,琢磨著怎麼弄來吃,倒是你,糟蹋了那棵樹的事情,我可記得!居然還想污衊我?」

  「樹?」公子將閭震驚了:「十二弟你是怎麼做到的?」

  「六兄別聽九兄胡說八道!」

  公子榮祿擺手道:「我那是追閩越軍的時候,路上全是樹,我聽昊弟說,如果在樹林裡迷路了,先做個記號,這樣便不容易迷路了,所以,我當時看到了一顆奇特的樹,就跑去做記號了!」

  「只是做記號?」

  「廢話!」

  公子榮祿瞪眼道:「難不成我還真把樹糟蹋了?」

  三兄弟轟然笑了起來。

  公子高也跟著笑了笑。

  就算他們貴為皇子,離開了皇宮,也跟大多數老秦人一樣,在戰場上死命拼殺,吃盡各種苦頭。

  要說包括王翦在內的那些老將是大秦的支柱,那麼他們這些皇子,乃至關中老秦人子弟,就是大秦的基石。

  正因為有了他們,大秦才能統一六國,才能統一南海,做到真正的華夏一統。

  畢竟,這可是上百萬關中老秦人,關中子弟,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

  「父皇啊!您真的要將咱們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交給胡亥嗎?」

  公子高無聲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轉瞬即逝,然後迅速恢復神色。

  這時,外面有馬蹄聲響起。

  只見一名傳令司馬來到他們馬車旁邊,拱手道:「秦王邀諸位公子共同商議先帝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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