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一到上郡,就忙活開了。
他先四周瞅了瞅。
因為要堅壁清野這事兒,
上郡各個城裡的人口噌噌往上漲。
雖說靠著做工換糧這法子撐著,
但私下裡的磕磕碰碰也不少。
這正合了張良的心意。
「公子,這是最近打聽到的蒙恬和秦軍的消息。」
店小二把搜集的信息遞給了他。
張良接過,問:「匈奴那邊聯繫上了沒?」
他早前就派了店小二去接觸匈奴人。
論長相,
匈奴人和上郡這邊的人差不了多少。
(匈奴那時候主要在草原上溜達,大概就是現在的內蒙古、寧夏、甘肅那塊兒,可不是西域那邊哦。)
所以上郡裡頭,匈奴的眼線多得很。
「聯繫是聯繫上了。」
「但他們對我們不太信任。」
「說話時候提防著呢,啥都不願意多說。」店小二眼底閃過一絲冷色。
他心底其實挺瞧不上和匈奴這些外族聯手。可如今時局比人硬啊。
韓國被大秦國給滅了。
匈奴有了和大秦叫板的能耐。
要想給韓國報仇,只能靠匈奴這份力量了。
「他們越小心,我越放心。」
張良輕輕說道。
瞧著手裡的消息,眉頭不自覺地鎖了起來。
店小二有點聽不懂公子這話啥意思。
不過也沒多問。
出主意這種事,交給公子就行。
他一個小二,保住公子安全是本分。
「烏氏倮和蒙恬那會談了些啥,能打聽出來不?」
張良一臉凝重地問。
直覺告訴他,烏氏倮和蒙恬肯定商量了什麼大事。
「打探不到!」
「據探子回來匯報說,」
「那天就蒙恬、王琯和烏氏倮三個人在聊。」
「連侍衛都沒讓靠近。」店小二實話實說。
「行了,你先下去吧。」
「繼續跟匈奴那邊聯繫著。」
「有啥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告訴我。」張良擺擺手。
店小二走後,張良出了酒館,到了一個莊園裡。
「拜見主公!」
一個穿得挺樸素的男人拱手行禮。
「福伯,事情籌備得怎麼樣了?」
張良問。
他來上郡,就是要給大秦找不痛快。
拉攏匈奴是一方面,他自己也得動手。
眼前這漢子,就是張良留在上郡的死士之一。
這樣的死士,張良手底下有三十個。
一個個都藏在上郡的角角落落!
他們的身份,連店小二都不知道,互相間也不知道。
能聯繫上他們,知道他們底細的只有張良。
「一切都準備好了。」
「就等主公一句話。」
「我隨時準備豁出性命!」福伯的語氣堅定不移。
「福伯,這事成了,上郡就得亂成一鍋粥。」
「到時候咱們躲進草原。」
「暗地裡壯大實力。」
「時刻準備著推翻暴秦,復興韓國!」張良語重心長。
福伯點點頭,沒說話。
在他眼裡,復國不復國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聽張良的吩咐。
之後的日子裡,上郡突然傳出一條風言風語。
說是上郡的糧食不夠了,匈奴人馬上要大舉侵犯啦!
這消息一出,很快就在上郡炸了鍋。
一時間,人心惶惶!
靠做工換糧過活的百姓們亂成一團。「各位兄弟姐妹們。」
「我聽說啊,過兩天咱的糧食就要減半了。」
「到時候大伙兒都得餓著肚子幹活兒了。」一個瘦得像猴兒的男人壓低聲音,悄悄對身邊幾個人說。
「孫狗剩你別瞎咧咧。」
「昨天領糧我看見還有不少呢。」
另一個長相忠厚的國字臉中年人滿臉狐疑。
孫狗剩撇撇嘴,「大傻柱,你這名字還真沒起錯,你真傻。」
「那是當官的故意讓我們瞧見的。」
「就是想讓大家安安心心的賣力氣。」
「你出去打聽打聽,現在誰還不知道上郡缺糧,匈奴人要打進來了。」
「我說啊,咱們還是趕緊拾掇拾掇跑路吧。」
「不然晚了,咱們的小命就沒了。」孫狗剩搖頭嘆氣。
大傻柱撓撓頭,一時不知該信不信。
他分不清孫狗剩的話是真是假。
「狗剩,你說的是真的?」
「真沒糧了,咱們不都得餓死?」
「要麼咱們去問個明白?」......
工人們開始嘀嘀咕咕。
孫狗剩見狀,低頭一笑,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謠言越傳越離譜。
做工換糧的工人每天都沒心思幹活。
上郡各地還出現了搶糧的事,各地還冒出了匈奴人的探子。
這兩件事就像約好了似的,一塊兒冒了出來。
郡守府里。
蒙恬看著各地送來的消息,眉頭也擰成了麻花。
「王大人,查清楚這背後的主使了嗎?」
蒙恬問。
這事來得這麼突然,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搗鬼。「還沒!」
「當前還是要考慮如何應對這件事。」
王琯搖搖頭。
他一介文官,
追查幕後黑手這種事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糧倉里的糧食還夠用嗎?」
蒙恬接著問。
他主要管軍事和防匈奴的事,其他的一律由王琯負責。
「綽綽有餘!」
「就算是春天跟匈奴開戰,糧食也足夠。」王琯很確定地說。
緊接著,不等蒙恬開口,王琯似乎想到了什麼。
「蒙恬將軍,得下令加強各處糧倉的守衛,我擔心那些人可能會對糧倉下手。」
「到時候謠言可就成真了!」
蒙恬眼前一亮,立刻起身吩咐下去,還偷偷給自己的親兵交代了幾句。
「蒙恬將軍又布置了什麼?」
王琯問。
蒙恬冷笑一聲:「我讓士兵們把糧食裝上馬車,營造出運糧的假象。」
「我倒要看看,那些躲著的人能不能忍得住這麼大的誘惑。」
正說著,有人進來稟報。
「報告將軍、王大人,烏氏倮先生到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