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
雖然淳大儒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弱,但秦風開酒樓的事情如今鬧得人盡皆知,若鬧得更大,陛下再想遮掩,也難了。
現在只要等在這裡,靜靜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此時,一個小太監貼在趙高耳邊說了幾句話,趙高的臉色瞬間變了。
不好,胡亥要惹事。
可人馬已派出,事已至此,該怎麼辦?
趙高的大腦飛速運轉,很快便想出了一個避免引火燒身的辦法。
……
胡府。
胡亥緊握拳頭,在院中焦急地走來走去。
此時,十幾個黑衣人衝進來,不由分說地將鳳林抓起來,綁在柴房。
胡亥怒火中燒,捏著衣裳。
這幫人是老師的屬下,他們想幹什麼?
難道老師已經得知他的行動?
「你們……」
「小公子,我們奉趙公公的命令,抓捕鳳林。」一個黑衣人首領對著胡亥拱拱手,看著身後,冷聲道:「搜!」
「把鳳林的屋子裡里外外搜幾遍,一定要找到可疑物證。」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趙高已確定,鳳林就是那個營救燕丹的墨家子弟。
表面上貪圖錢財,為胡亥兢兢業業做飛鳶是假,實則是為了營救燕丹。
之所以留著此人,就是為了日後給胡亥打掩護。
胡亥臉上閃過一絲狐疑,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疑惑道:「你們為何要抓鳳林?」
「亥公子,等會您就明白了。」
黑衣人首領回道。
話音剛落,阿福急匆匆跑過來,氣喘吁吁道:「公子,壞事了。」
「何事?」
胡亥背在身後的手垂下來,擰著眉頭。
「公子,假帳本就是個圈套,我們上當了。」
「什麼?」
幾天前,據蒙廷尉查證後:東升酒樓一切安好,並未丟失帳本,丟了的只是一本過期的假帳。
胡亥得知後,恍然大悟。
怪不得,父皇沒有嚴懲東升酒樓的人。
若換了以往,有人辦砸了事,人頭落地都是輕的。
而東升酒樓這段時間,也安靜得很。
非但沒有受到帳本丟失的影響,甚至擴大了冰水果的生意。
在咸陽城不僅開了工廠招人,甚至在城外也開了好幾家店鋪,也叫東升酒樓,名號打得響亮。
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派人盯著東升酒樓的近況,最後確定:帳本確實沒有丟,而他們偷到的是一個假帳本。
於是,聽了鳳林的建議,讓他安排人去東升酒樓再偷帳本。
想不多,這竟然是秦風和蒙毅聯手做的一個局。
這時,黑衣人的首領走上前,拿出一團獨屬於燕國的旗幟和匕首,交給胡亥。
「亥公子,我們找到了鳳林是燕丹黨羽的證據。」
「亥公子,派去的那個人已經被抓起來了,我們應該如何處理?」
阿福臉色蒼白,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此時,胡亥終於明白趙高讓人抓鳳林的原因,自信一笑:「怕什麼,老師已經替我們安排好了,有替罪羊。」
「沒想到這個鳳林真的是燕丹黨羽,本公子錯信他了。」
此時,他隱隱有些後怕。
若老師沒有發現鳳林是六國餘孽的話,那麼此時牽連到的就是他。
越想越生氣,胡亥一腳踢開柴房的門,雙眼噴著怒火,大步走了進去。
舉著燕國的旗幟和匕首,質問:「大膽鳳林,竟敢騙本公子?」
鳳林掙扎的動作漸漸變小,大笑一聲。
「哈哈哈!」
「想不到我的計謀既然被你這個狗皇子發現了,亥公子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我耍得團團轉。」
「亥公子打的一手好算盤,還讓我煽動六國餘孽,呸,萬一敗露,你也好領功,幸虧我聽你的,要不然都不知道有多少同胞遭殃。」
「但我用了普通人,若事情不成的話,你亥公子第一個被懷疑。」
「到時候,大秦的天下即將被改變,親叔叔迫害親侄子,兩人兩敗俱傷。」
「嬴政定會因此一蹶不振,鬱鬱寡歡,這該是多麼令人高興的事。」
「可惜的是,我的計謀差一點成功,差一點就替燕國所有的人報仇雪恨,卻功虧一簣。」
說著燕丹就要咬舌自盡,黑衣人首領見狀,讓幾個手下上前,掰開鳳林的嘴,讓人把他的舌頭拔了。
「啊!」
隨著鳳林的一聲慘叫,血流了一地,鳳林瞪著大眼睛昏死了過去。
「亥公子,這裡的事情已處理完畢,屬下回去了,免得讓人懷疑。」
黑衣人首領拱拱手,得到胡亥的允許後,帶著一群屬下消失在府上。
胡亥的臉霎時間陰沉下來,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阿福,今日之事,務必讓府上的人守口如瓶,還有我們派出去的那些探子,讓他們的口風對準鳳林,明白嗎?」
「諾!」
阿福眼神里閃過一絲陰狠。
他從小就跟著公子,對胡亥相當了解。
此番,就是讓他手腳乾淨點,把爛攤子打掃乾淨。
很快,胡府便傳來一陣陣慘叫。
手段之狠厲,讓身為工匠的公輸隱不敢動彈。
這段時間,他一直找機會,讓胡亥坐上飛鳶,一直沒機會。
只能等箕子之行了。
據說,胡亥要領兵去攻打箕子,到時候,他一定能找到機會對胡亥下手。
這段時間,在胡亥府上,他領會了這位小公子的殘暴和狠毒。
為什麼要讓他落在這個惡魔手裡,什麼時候他才能解脫?
……
東升酒樓。
三樓西面的包房內。
秦風和蒙毅一臉陰沉地盯著跪在地上,穿著樸素,五大三粗的男人,隨後兩人對視一眼。
秦風率先開口:「老師,查案你熟練,你來問吧。」
「好!」蒙毅點點頭,冷眸射向男人:「本官是廷尉蒙毅,閣下是誰?報上名來。」
男人聞言,跪在原地,後背濕透,兩眼發直,雙腿不聽使喚,像篩糠似的亂顫。
蒙廷尉是負責案件的最高長官,平日了很少參與案件的偵破。
不過,聽說他手段非凡,無論多麼強硬的罪犯,到了他手裡,都乖乖交代了。
男人心裡暗叫不好:不就是偷個帳本嗎?他這是惹了什麼樣了不得的人物?
早知道,就不聽店主的話,來偷東升酒樓的帳本了!
唉!
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回大人,小人……小人是隔壁福源客棧店主的親戚,虬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