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剛出麒麟殿,冷冷的雙眸瞪向趙高,一把將竹簡摔在地上,怒道:「趙高,你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趙高的小心臟顫了顫,眨眨眼睛,一頭霧水。
陛下是什麼意思?
緊接著,他趕緊撿起竹簡,匆匆瀏覽一番後,臉色僵住了。
胡亥通敵?
意圖謀害秦風?
這樣的罪名給胡亥安上,恐怕這輩子胡亥都沒有再次翻身的機會。
不過,胡亥這個二傻子怎麼暴露了?
還有閻樂,不是讓他守在胡亥身邊嗎?
怎麼還能被秦風爆出來?
這下可好!
陛下雷霆之怒爆發,稍有不慎,便會有殺頭之罪。
那到時候,他們的宏圖偉業……
哪還有什麼宏圖偉業,怕是連性命都保不住。
想到這裡,趙高趕緊跪在地上,紅著眼眶求情。
「陛下,您也知道胡亥公子從小膽小如鼠,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勾結敵軍啊,更不用說謀害秦風。」
「小人相信,這是有心之人故意捏造的流言,陛下萬萬不能相信。」
嬴政的長長的袖子一掃,冷哼一聲,死死地盯著趙高,怒道:「你是說風兒閒著沒事幹,故意詆毀亥兒?」
「不,陛下,小人不是這個意思。」趙高聞言,連連搖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解釋道:「亥公子是風公子的親叔叔,我相信風公子定不會誣陷亥公子,但老奴了解亥公子,他從小膽小如鼠,萬萬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定是有人栽贓。」
「陛下,如今此事還沒有真憑實據,您不能妄下定論。」
「亥公子從小便生活悽苦,為了和陛下親近一些,每日想盡各種辦法逗陛下開心。」
「小人相信,亥公子是清白的。」
剛開始,嬴政的臉上還有些惱怒,當他聽見胡亥小時候的討好他的舉動,不免有些動容。
想當初,他很小的時候,便前往敵國為質子,從來沒感受過父愛的滋味,自打回到大秦,也是想盡辦法,想要獲得父親的認可。
胡亥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氣,嬴政緩緩道:「趙高,你去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清楚,若胡亥是清白的,朕不會冤枉他,但若此事是真的,到時候……」
語氣淡淡,沒有一絲波動,卻給趙高一種死到臨頭的感覺,不由得後背發涼。
此番,無論如何,他也要救胡亥公子。
「諾!」
趙高拱拱手,眼裡閃過一絲狠厲。
若救不了胡亥公子,何談大業?!
秦風,你真該死!
「行了,下去吧!」
嬴政看著趙高低眉順眼的樣子,腦海里閃過曾經聽到來自秦風的心聲。
難道將來的胡亥真的會假傳聖旨,殺害扶蘇嗎?
之前,他還抱著懷疑的態度,但如今他也不確定了。
這次秦風回來後,一定要好好調查清楚。
……
趙高回到府中。
背著手在書房裡走來走去,整個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不一會,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走了進來。
「主子,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了!」
「此番出戰,胡亥公子勾結匈奴對付風公子,在玄天山一戰中,胡亥公子沉不住氣,直接讓人對付風公子,甚至還拿著陛下賞賜給李信將軍的尚方寶劍號令三軍參與反叛。」
「這期間為了不被李信發現,亥公子還將李信將軍迷暈,但李信將軍被公輸隱搭救,進一步揭露了胡亥公子的罪行。」
「所有參與反叛的士兵為了逃避罪責,皆把胡亥公子的所作所為揭露出來,這下,鐵證如山,胡亥公子想要翻身都難。」
「啪!」趙高一巴掌扇掉桌上左右的東西,眼睛裡噴著火光。
「該死的秦風!」
「你竟敢把胡亥公子逼上絕路!」
「手段真狠!」
「有關於這一切,胡亥公子招供了沒有?」
忽然,趙高臉上閃過一絲狐疑,緩緩道。
黑衣人聞言,拱拱手,道:「回主子,亥公子並未招認。」
「這就好,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趙高眯了眯眼睛,繼續道:「閻樂了?」
「胡亥都被抓起來,他怎麼樣了?」
「他……聽說早就被風公子發現了端倪,進而查到胡亥公子的頭上。」黑衣人抬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趙高鐵青的臉色,緩緩道:「閻樂已經被關起來,有重軍把守。」
「且把守的人,都是軍中的精英,想要靠近都難。」
「行,你下去吧!」
趙高舔了舔嘴角,眼裡閃過一絲焦急。
閻樂這個二傻子,讓他去幫助胡亥,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把胡亥公子的把柄送給了秦風。
蠢貨一個!
現在不是責怪究竟是誰過錯的時候,現在要做的就是保住胡亥。
可如何才能保住胡亥公子的命呢?
趙高左思右想,都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
黑衣人見趙高越來越鐵青的臉色,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
李府。
李斯坐在院子裡喝著一杯茶水,手指有規律地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
他的對面坐著他的二兒子李瞻。
李瞻擔憂地看向李斯,問道:「父親,發生何事了?」
「秦風在前方打了敗仗,贏了,但胡亥公子和秦風公子一同出征,陛下卻沒提及胡亥公子的名字,我懷疑,其中有什麼秘密?」
「什麼?秦風小侄兒打了勝仗!」李瞻眼睛瞪大,臉上閃過一抹驚喜,高興道:「小侄兒好厲害!」
「一個八歲的小孩子竟這麼厲害!」
「不過,亥公子攻打箕子朝鮮不應該必勝嗎?陛下為何沒提及胡亥公子的名字?」
「不管如何,我們該動起來了!」李斯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拍了拍李瞻的手,道:「走,隨我去扶蘇公子的府上走一趟!」
這次戰爭後,太子之位,怕是要提上日程。
不管是扶蘇還是秦風坐上太子之位,李府都應該動起來了。
「父親,你要親自去?」
李瞻眼睛瞪大,充滿了不可思議。
「那有何不可?」李斯一甩袖子,站起來,繼續道:「你拿上幾瓶美酒,走!」
說完後,走出了院門。
李瞻愣了愣,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