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一番話,說的嬴政頓時皺起了眉頭:「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止閭一下子就蒙了:「父皇,兒臣可是被他給坑害了啊!您怎麼……」
「坑害你?你坑害別人的時候又怎麼說。」胡亥說道:「現在是你哥我教你做人,所以還對你留有一線,否則的話,就憑這兩樣東西,你是什麼下場!竟然還敢在父皇面前嘰嘰歪歪!」
止閭還想說話,嬴政臉色黑下來:「不要再說了,你自己做錯事情,怪不得你王兄。這一次你王兄已經是給你留面子了,罷了,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
胡亥這才笑了一下:「父皇英明。」
止閭很顯然不服氣,一張臉氣得通紅,他看著胡亥咬牙切齒,但是最終卻再也沒能說什麼。
胡亥高高興興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剛剛坐定沒多長時間,張覽就跑了過來:「公子,少府衛貫前來拜訪。」
「衛貫?」胡亥一皺眉:「姓衛的,看來是為了止閭的事情來得。」
「那我直接把他轟出去。」張覽說道。
胡亥笑了笑:「人家好歹也是九卿之一,親自來本公子的府上拜訪,就這樣被你攆出去,豈不是太丟人了,罷了,你讓他進來吧,本公子跟他聊聊。」
張覽點頭,很快就將衛貫帶了進來。
見到胡亥,衛貫表現的還算是得體,恭恭敬敬的見禮之後,賓主落座。
「少府大人到我府邸上來,所謂何事啊?」胡亥笑問。
衛貫倒是很坦誠:「公子應該知道,在下與止閭公子的關係,此次前來,自然是為了止閭公子的事情。
這一次止閭公子的事情,著實是他年少無知,唐突了胡亥公子才會招致這樣的麻煩。」
「少府大人,你跟止閭到底是什麼親戚關係,說來聽聽。」胡亥說道。
衛貫楞了一下,微微一笑說道:「當今陛下的衛姜夫人,是在下的姑母,在下算得上是止閭的表哥。」
「是啊,表哥。」胡亥說道:「那你也就是個表哥而已,我這個親哥哥教訓弟弟,怎麼還需要你這個表哥來說三道四嗎?」
衛貫被胡亥一句話就給噎住了,片刻之後自嘲似的笑了笑:「殿下說得對,這是你們兄弟的事情,但是作為在下同時也是大秦的少府,掌管皇室稅收以及宮室的手工行業。
公子您說止閭公子曾經偷稅漏稅,這件事情就跟在下有關係了。」
「哎呦喂,你不要跟本公子說,你是來向本公子要罪證的。」胡亥說道:「怎麼,你想給他辦罪嗎?」
「公子說笑了,止閭公子說什麼也是皇室血脈,這件事情傳揚出去,丟的是皇室的臉。」衛貫說道:「所以在下是奉了衛姜夫人之命,前來向公子討一個承諾。」
「承諾?要什麼承諾?」胡亥說道。
「很簡單,公子手上有兩份竹簡,這兩份竹簡隨便一份,都能讓止閭公子萬劫不復,所以在下肯請公子能夠將這兩份竹簡交出來,當著在下的面焚毀,免得讓你們兄弟日後多生猜忌。」衛貫說:「至於之前被公子你沒收去的那些財產,我們認了。」
胡亥笑了笑:「這兩份罪證,如果本公子想要拿出來公之於眾的話,本公子早就做了,怎麼這樣你們還是不放心嗎?」
「公子,有些話何必讓在下說的太明白。」衛貫說道:「公子現在不拿出來,可以說是給了止閭公子一個順水人情,但是這個把柄始終攥在你手裡。
將來若是到了關鍵時候,公子隨便扔出一份,就足以讓止閭公子萬劫不復,公子這樣聰明的人,想必也不願意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中吧。」
「有點意思。」胡亥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本公子不大喜歡聽別人的命令做事,如果你今天不來,說不定那兩份竹簡本公子隨手就扔進了火堆里,但是你今天登門來說,那本公子就不大願意答應你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
「誰是君子?你說誰是君子?你才是君子,你全家都是君子。」胡亥說道:「在本公子這裡,君子是罵人的話,衛少府,慎言啊。」
衛貫最終點了點頭:『在下明白了,看公子這個樣子,是不肯將這兩份東西交出來了。或許之前公子過得實在是太過順利,以至於公子是真的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了。
既然這樣的話,在下就請公子看一件東西。』
衛貫一邊說,一邊掏出一個捲軸放在胡亥旁邊的桌案上,胡亥順手就拿了起來,看了片刻之後兩眼一抹黑:「這是什麼東西?」
「這份東西,是若干年前,衛姜夫人無意之中得到的一份賣身契。」衛貫說道:「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公子的生母胡姬,曾經賣身給渤海郡的王氏做奴婢。
後來,胡姬也算是因緣際遇,才成了陛下的妃子,生下公子之後沒幾年就撒手人寰了。這件事情一直以來眾人都是諱莫如深。
如果讓別人知道,公子你的生母,是個逢迎賣笑的奴婢出身,公子您覺得對您能有什麼好處呢?」
胡亥頓時就明白過來了,衛姜幾年前,就已經暗中留了後手,只要這個東西扔出來,就能毀了一個公子的名聲,將來的『王位之爭』,也就沒有這個公子什麼事兒了。
說實話, 胡亥是真的沒有把大秦皇帝的寶座放在眼裡,但是胡亥是真的討厭別人威脅自己!
更何況,對方耍手段耍到了胡亥的生母頭上,雖然胡亥從沒見過這個生母,但生母就是生母,豈容別人這樣做!
胡亥笑了笑:「你們衛氏的人真有意思,隨隨便便拿一個破捲軸就想要讓本公子聽你們的,衛少府,今天你出門是不是沒吃藥啊。」
衛貫一愣:「公子,這件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你的出身有了污點,他日你若是想要……」
「大秦皇帝的寶座,本公子從沒放在眼裡。」胡亥直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