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賁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胡亥得意洋洋的看著樊賁:「樊公子,有的時候呢,人算不如天算,我看你還是看開一點好了。」
說完之後,胡亥甩手就要走,樊賁忽然之間爬起來,抱著胡亥的大腿:「高博,高兄救我!之前我欠的那一筆債,眼看著是肯定還不上了。
倘若有人到我河陽侯府來追債,那就跟要了我的命沒有區別啊。」
胡亥嘿嘿一笑:「行,大家相識一場,你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
「可否讓貴錢莊的債主寬限一些時日,還有一點,千萬不要到我河陽侯府來討債,求求高兄了。」樊賁可憐巴巴的說。
胡亥嗯的一聲:「這樣吧,寬限時日的事情,我可不敢答應你。但是大家朋友一場,我幫你一個忙,至少保證不會有人去河陽候府追債,如何?」
聽見胡亥至少答應了不去河陽候府追債,樊賁總算是鬆了半口氣:「我……多謝了。」
這時候,胡亥仿佛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低聲問道:「樊公子,我問你一句話,你要跟我說心裡話。」
「高兄有什麼話請問吧。」樊賁有氣無力的說。
「倘若再給你一次機會,人家胡亥公子弄出一個新玩意兒來,你還會這樣去竊取人家的點子,巧取豪奪人家的市場嗎?」胡亥問。
樊賁忽然之間咬著牙:「哼,我這次之所以這麼慘,都是因為這個胡亥害的。他若是不弄出什麼花魁大會花魁香之類的勞什子,也不至於讓我鋌而走險。
哼哼,他日若是讓我得了機會,一定會讓那胡亥好看!」
胡亥哦了一聲:「你這麼說,我心裡好受多了。」
「好受多了?」樊賁一愣,不明所以。
胡亥笑而不語的拍拍樊賁的肩膀,轉身離開,走出酒樓的一刻,胡亥的嘴角輕輕揚起:「本以為這樣搞整的你實在是太慘,聽見你這樣說,本公子整死你的時候心裡坦然多了。」
當天下午,胡亥就直接進了章台宮求見嬴政,要知道,普通的公子想要求見嬴政,那還要通過層層關卡,但是胡亥現在不一樣了,就衝著胡亥這份斂財的能力,嬴政直接給與了胡亥進宮面聖的『直通權』。
「父皇,兒臣有一事要請父皇定奪。」胡亥說著,就讓宦官呈上了一份竹簡。
嬴政打開之後看了看:「這是什麼東西?什麼智慧財產權,什麼商標註冊?」
「父皇,這天下間有價值的東西,有的是有形的,有的是無形的。」胡亥說:「有形的東西如同宮室、田產、糧秣、金銀,這無形的東西,就好像兒臣腦海中的點子,弄出來的花魁香的名號等。
有形的財產不容他人竊取,這無形的財產也是一樣,所以兒臣懇請父皇通過這道法令,知產保護法,還有商標註冊法!」
嬴政皺了皺眉頭:「你是為了市面上有人學著你販賣花魁香的事情吧,朕跟你說, 你的這些東西太過超前,朝中的臣子們,多半也未必能夠首肯,河陽候他們一幫人就是首當其衝的。」
嬴政雖然是千古一帝,但是並不是獨裁者,國家大事同樣也要徵求群臣的意見,畢竟群臣的後背是士族,之前河陽候的反對意見,讓嬴政覺得這兩條法令不好通過。
不過嘛,本公子要的就是這句話。
胡亥直接笑道:「父皇,倘若河陽候他們沒意見的話,父皇也就同意嘍?」
嬴政不假思索:「好!朕答應你,倘若他們那幫臣子不反對,朕也就同意。」
「那咱們明日章台宮,兒臣當面說服他們!」胡亥自信滿滿的說道。
第二天來得很快,當胡亥在章台宮上宣布了自己的意見之後,河陽候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反對。
「如此的法令,著實是不著邊際!陛下,這種法令不得通過!」
胡亥看著河陽候,心裡冷冷一笑,你個老東西,本公子就知道你不會同意,沒問題,本公子這就用強有力的真理來說服你。
「河陽候,為何不能通過!」胡亥說道。
河陽候微微一笑:「公子無非是覺得,有人用了你花魁香的名號,此時之前已有定論,公子借國法排擠他人,是否有點太過分了。」
「好!河陽候,那咱們現在就不說這兩條法令,就來商量一下另一條法令。」
嬴政一下子就蒙了,這小子不是提出了兩條法令,怎麼又要說另一條法令?
胡亥直接說道:「河陽候,本公子請教一句,大秦法令之中,借貸資財用於經商,償還時延宕推諉,該當何罪?」
河陽候得意說道:「公子這就算是問對人了,大秦法令老夫倒背如流,借貸資財,延宕推諉,該當罰沒家產,鞭一百,充軍北境!」
「倘若其父母管教無方,令其子作出這等事情,又當如何?」胡亥一臉壞笑著說。
「父母管教無妨者,該當同罪!」河陽候厲聲說道。
胡亥哎呦一聲:「這麼說來的話,是不是有點太嚴苛了?」
「有什麼嚴苛的?覺得嚴苛的話,借貸的時候為何不考慮周全,倘若兒女坐下這等辱沒門庭的事情,其父母自然也該當同罪!」河陽候說道。
「人誰還沒有個倒霉的時候,能不能稍微減輕一點?」胡亥說。
「自然不能!大秦以法立國,法重如山!若是隨隨便擺弄就能減輕責罰,置我大秦國威何在!」
「那若是借貸者身份尊榮,是否可以法不加於尊呢?」胡亥問。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當然不行。」河陽候想都不想就直接說道。
胡亥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累死我了,可算是把這家子人的活路一條一條都堵死了。」
「公子,您說什麼,可否大聲一點,老夫沒聽清楚。」河陽候直接說。
胡亥嘿嘿一笑:「事情是這樣的,河陽候老大人,令郎之前跟我借了筆錢,兒子欠帳,麻煩當老子的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