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一張臉變得冷若冰霜:「沒錯,我拿你兒子說笑怎麼樣,他的腦袋我還想用來當尿壺呢!」
楊廷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本以為,在嬴政面前,胡亥好歹也要收斂一點,誰能想到胡亥竟然依舊這麼放肆!
胡亥直接說道:「楊廷你給本公子聽著,你說本公子私自調動兵馬,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陛下賜給我的兵符!當初是陛下命我前往西南,全權處置西南戰事!
聽好了!是全權處置西南戰事,守土為國,揮師反擊,都在這全權處置的範圍之內!
倒是你,先是讓王典前往掣肘,好在本公子沒聽你的,這才拿下了西越國,你卻趁著本公子回京的時候,讓你兒子和王典去搶功。閱讀
你嘴上說什麼是去穩定西南局面,西南的局面是本公子和麾下將士們用命安定下來的,輪得到你去安定!
今天本公子還就把話給你撂下了,你兒子和王典是我殺的,而且本公子絲毫不後悔,不但不後悔,本公子從明天起,還要在京城大慶三天!張燈結彩的慶祝你楊家絕後!
你有種的就來搗亂,到時候我不把你的狗頭跟你兒子的腦袋放一塊做成一對親子尿壺,我跟你姓!」
楊廷此時,感覺自己基本上已經快要被氣死了,要不是心裡還提著給他兒子報仇的一股勁,現在很可能已經直接到底死掉了。
「你……你仗著自己是陛下的公子,就以為殺了老夫的兒子也沒有事嗎?哼哼,好,既然你們做的這麼絕,那就莫怪老夫了!」楊廷咬牙切齒的說著。
嬴政明顯感覺到,楊廷這番話不只是說給胡亥聽的,他那個『你們』,就很值得玩味了,多半楊廷現在認為,是有了自己暗中撐腰,胡亥才敢這麼放肆。
胡亥微微一笑:「哎呦喂,聽話聽音,按你這麼說,你是想要做點什麼了?父皇,你聽見這老傢伙什麼意思了,他想造反啦。」
楊廷猛然咬牙:「胡亥你莫要構陷老夫,老夫對陛下,對大秦忠心耿耿,不過老夫在軍中好歹也有些危亡,倘若你胡亥真的如此欺人太甚,陛下也不給老臣一個公道的話,老臣就只能被迫為自己討個公道了!」
胡亥微微一笑,這時候,就聽見門口有人直接跑了進來,正是內臣趙高。
「陛下!陛下,章台宮外有三位將軍求見。」趙高結結巴巴的說。
楊廷冷冷一笑:「多半是老臣的舊部衛闔、趙健、韓林,知道小兒慘死,也想要來請陛下主持公道。」
胡亥微微一笑:『哎呦喂,你已經安排了三個手下來逼宮了?父皇,我說人家不會打無準備的仗,今天你要是不殺了我給他的那個小畜生償命的話,這傢伙怕是要讓自己的手下來逼宮了。』
嬴政勃然大怒:「楊廷!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廷站在原地,面色冷酷:「陛下,老臣只求一個公道!請陛下主持公道!」
這時候,旁邊的趙高怯生生的說:「那個……外面的三位將軍不是衛闔、趙健、韓林三位,而是蒙恬、彭英和章邯。」
楊廷大吃一驚:「你說什麼!」
「三位將軍說,衛闔、趙健、韓林三人帶兵圍住宮門,顯然有兵變謀反之意 ,他們受公子胡亥指派,前來勤王護駕。
如今衛闔、趙健和韓林三人已經被就地正法,首級懸於城門之外,昭告天下了。而且……三位將軍懇請陛下……」
嬴政黑著臉:「他們想要做什麼?」
「他們懇請陛下嚴懲兵變主謀,絕不可以給亂臣賊子開了惡例,免得今後有人想要競相效仿啊。」趙高說道。
嬴政的眼睛頓時就落到了楊廷身上,胡亥微微一笑:「父皇,人家今天幾乎就等於是拿著刀子頂在你胸口了,父皇你可不是婦人之仁的人吧。」
嬴政冷冷一笑:「楊廷,我兒殺了你兒,你想讓我兒償命嗎?」
楊廷此刻一顆心就跟掉進了冰窖一樣:「陛下……陛下……之前胡亥自己也承認了,是他殺了我兒……」
「殺了你兒又怎樣!朕安慰你,為你寬心,那是朕的恩德,這份恩德朕給你,你可以接著。朕不給你,你不能搶。
如今你身為人臣,卻犯了人臣之大忌,該怎麼做,你自己知道吧。」嬴政說道。
「楊太尉還愣著幹什麼呢,你要是個體面人就自己上路吧,本公子一高興就把你跟你兒子埋一起了,你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胡亥直接說道。
楊廷忽然之間站起身,仰天長嘆:「一時糊塗,利令智昏,利令智昏啊!」
說完這句話,楊廷直接衝著大殿一旁的一根柱子,狠狠地撞了上去,頃刻之間腦漿迸裂,殞命當場!
胡亥輕蔑的看著楊廷的屍身:「呸,什麼狗屁太尉,自己作死,害人害己的蠢貨。」
嬴政長嘆一聲:「楊廷好歹也是本朝重臣,這樣吧,將他們父子厚葬。」
這件事情到了這裡,也就算是有了一個結果,等到了楊廷下葬的這一天,胡亥果然兌現了之前的承諾。
楊府的家眷上上下下身著素服,卻聽見外面一片鑼鼓喧天,張燈結彩,滿大街都是歡慶的人群。
楊府的家眷楞了一下,一個遠方侄子就問道:「外面是在幹什麼,不知道太尉府有喪事嗎?如此喧鬧,成何體統?」
管家嚇得臉色蒼白,趕緊壓低了聲音:「表少爺快別說了,那是公子胡亥,派人在太尉府對面搭了一個台子,說是要歡慶三天,慶祝……慶祝太尉一門死絕……」
那遠方侄子楞了一下:「他……他為何如此欺人太甚?」
「可千萬別跟胡亥公子講道理了,前天太尉老爺想去講道理,今天就成了冢中枯骨,這道理您還不知道嗎?」管家哭哭啼啼的說道:「眼下,這全天下誰都能惹,千萬別惹那位錙銖必較,得理不饒人的公子胡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