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道。【Google搜索】
左相姚衍和右相姜元歌走出皇宮,並肩而行。
「姚相,娘娘身孕一事,你怎麼看?」姜元歌輕聲問道。
姚衍笑道:「陛下發瘋,儲位未定,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同時懷孕,明日的朝堂,可要熱鬧了。」
姜元歌眉頭一皺,不滿的說道:「姚相,這裡沒有外人,你大可不必藏著掖著。」
姚衍瞥了他一眼,笑道:「聽姜相的語氣,是在懷疑娘娘假孕?」
「哈哈哈,難道只有我一人懷疑?」姜元歌笑道:「恐怕姚相心中也有此疑慮吧。」
姚衍笑著點頭:「不止是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的孕身,也殊為可疑。」
「若兩位娘娘真的懷了陛下的骨血,我等自當全力輔左,開創大乾盛世!但若沒有,她們此舉,便等同謀朝篡位!」姜元歌沉聲道。
「是真是假,明日就能見分曉了。」姚衍輕聲笑道。
……
隨著夜色降臨,皇后有孕的消息也以恐怖的速度流傳開。
「假的!假的,肯定是假的!豈有此理!她堂堂皇后,臉都不要了嗎!」
皇宮梧桐殿中,傳出貴妃孔雀歇斯底里的怒吼聲。
殿外,太監宮女跪了一地,如鵪鶉般瑟瑟發抖,唯恐聽到不該聽的!
「你們都退下吧。」司禮監的總管張喜快步入殿,揮手讓這些可憐人離開這是非之地。
很快,梧桐殿便清淨下來。
「貴妃娘娘。」張喜恭敬行禮。
「張喜!你來得好!」孔雀見到張喜,充滿憤怒的眼神陡然閃過精光,厲聲道:「快去敬事房查看陛下臨幸的記錄,本妃要讓所有人看到秦夢瑤那張卑鄙的嘴臉!
」
「奴婢正是為此事而來。」張喜苦著臉道:「貴妃娘娘,敬事房剛剛走水,陛下近半年的所有起居記錄,都被燒沒了,負責記錄的幾個小太監,也都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孔雀大怒:「好!好啊!好一個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秦夢瑤這是要幹什麼?!她要謀朝篡位嗎?她……」
「貴妃娘娘慎言。」張喜低聲道:「雖說敬事房的記錄沒了,但若是假孕,必定無法掩人耳目,皇后娘娘明日開啟朝會,只需請德高望重的人查驗一番,就可以了。」
孔雀眼睛一亮,憤怒的臉龐陡然消失,只剩無盡的嫵媚:「很好,張喜,你是個懂事的,等揭穿皇后,本妃定不吝賞賜。」
「多謝貴妃娘娘。」張喜笑道。
……
「終於開竅了!」
帝京一處豪宅深院,清岳夫人抬頭望著那輪皎潔明月,眼帶笑意:「嘯日,你是我大哥最出色的孩子,也是嬴家資質最高的天驕,等你的孩子生下來,姑姑便將他帶入宮中,做這大乾的儲君!如何?」
她轉頭看向深院盡頭的竹林。
夜風吹拂,竹林窸窣,一高瘦的身影緩緩走出,正是嬴家當代最強天驕:嬴嘯日。
嬴嘯日面目英俊,眼神深邃,有不怒自威之相。
「姑姑厚愛了。」他走到清岳夫人身旁,開口說道:「只是明日朝會,夢瑤表妹能否撐過百官審問尚且未知,現在就談儲君之位,言之過早了。」
「審問?我倒要看看,誰敢審問皇后!」清岳夫人滿臉冷笑。
……
與此同時。
另一處大院。
「多事之秋啊。」奢華的庭院中,一身子單薄的年輕男子正席地飲酒,而坐他對面的,赫然是孟家千金,孟秋寒。
孟秋寒一身青色糯裙,身姿清瘦高挑,她跪坐在席上,如一柄玉女劍,亭亭而立。
她的五官精緻完美,毫無睚眥,長髮披肩,雙眸如星,氣質出塵而又空靈,好似遺世獨立的洛水女神。
燭光搖曳,將庭院照亮,卻不及孟秋寒千分之一的光彩。
孔子禪看著對面佳人的美貌,縱然長年讀書明理、修身養性,仍不免一陣口乾舌燥。
「秋寒,明日朝會,百官定會為難皇后,你打算如何做?」孔子禪問道。
孟秋寒雖不是孟家主事人,但她既然代表孟家來帝京,那她的態度,絕對能影響朝中相當一部分的官員!
當然,孔子禪自己也是。
「陛下發瘋後,皇后與貴妃紛紛懷孕,此事確實蹊蹺,值得一查。」孟秋寒眼眸低垂,道:「但既然要查,自然不能只查皇后一個。」
「你懷疑孔雀貴妃也是假孕?」孔子禪放下酒杯。
如果兩個都是假孕,那可有意思了!
……
清幽山。
翰林院。
李牧、嬴威等人也都收到了皇后有孕的消息。
嬴威目眥欲裂,他一直都對這位表妹有那麼一丟丟的非分之想,因此聽到皇后懷孕的消息,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李牧卻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與其從宗人府過繼一個『太子』過來,的確沒有『生』下一個來的聽話,只是這種事真的能做到嗎?
要是靈氣復甦前,尚有幾分可能,但這會都靈氣復甦三年多,已是地煞修士多如狗的時代了,有沒有懷孕,很輕鬆就能檢查出來的!
除非……真的懷孕?
「李牧!」過來傳信的冷梅遞來一塊玉牌,說道:「明天的朝會,娘娘讓你以翰林院執事的身份參加!」
這玉牌是籠罩在帝京的禁空大陣的陣令,持此玉牌,就能在帝京御空飛行。
是怕有人在朝會對我不利嗎……李牧將玉牌收好,問道:「娘娘有什麼計劃嗎?」
「娘娘沒說,不過她命我連夜去請楚王妃入宮。」冷梅道。
「這……」李牧懵了,皇后不會是想讓凌詩詩用與願印,讓她懷孕吧?
這操作也太秀了。
只是,能成功嗎?
李牧隱隱竟有幾分期待。
……
夜色越發深沉,但此時的帝京中,卻不知有多少王公貴族、達官貴人徹夜未眠,他們或望月深思,或悄悄相聚私語,商議明天朝會的大事。
暗流涌動!
很快,一夜過去。
辰時初,旭日東升,朱雀大道上,已是人滿為患!
左右丞相,六部官員,九卿官員,燕王姬寒、蜀王姬輝,九天應元神府的幾位府主,還有朝中勛貴,浩浩蕩蕩的紫緋官袍,將皇宮大門堵的結結實實。
李牧站在人群角落,一身青衣紫帶,在滿大街的紫緋官袍中,極不顯眼。
嬴威站在他的旁邊,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的掃視著滿朝紫緋,哼道:「李牧!你說我如果在這裡大喊一聲,你下場如何?」
李牧仇人太多,嬴威覺得在場官員,至少有大半是希望李牧死的!
「所以你只能當個小小統領。」李牧笑道。
「什麼意思?」嬴威狐疑的看著李牧。
「官場自有規則,人前需和睦,維持體面,至於爭鬥廝殺,都要放到背後,懂?」李牧一副教育小朋友的語氣。
「你!
」嬴威感覺有被侮辱到。
但不等他發作,皇宮望仙門緩緩從里打開,並有一個尖細的太監聲音傳來:「百官入朝~~~」
望仙門外的紫緋立即安靜下來,並快速並列兩排,在太監的指引下,緩緩入宮。
……
皇宮梧桐殿。
孔雀早早起床,梳妝打扮後,特意選了一件雍容華貴的紫色宮裝,穿在身上,讓她那嫵媚的氣質都澹了幾分。
「貴妃娘娘,百官已經入朝了。」司禮監總管張喜從外小跑進來。
「那我們也該動身了,走吧。」孔雀起身,秀髮上插著華美的鳳杈玉簪,盡顯高貴。
但此時她的內心卻滿是陰暗恨怒!
秦夢瑤!
你這個賤人!
我好不容易才讓姬軒變成瘋子,眼看大乾即將到手,你竟橫插一槓,想撿現成?
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這天下,我要定了!
……
天元大殿。
紫緋雙袍魚貫而入,宏偉的大殿兩側,人越來越多,都堪比當初的大朝貢了!
兩刻鐘後,所有人進入大殿,安靜的站在兩側,偌大的天元殿,落針可聞!
李牧站在角落,環視眾人,看到了許多熟人!
蜀王姬輝、燕王姬寒,九天應元神府的其餘四位府主,吏部尚書章子堯,這老不死的竟還沒死。
禮部尚書孔易,刑部尚書穆文圖,兵部尚書陸向松。
鴻臚寺寺卿姬陽,這傢伙是姬明陽的孫子,而姬明陽,已死在李牧的大千印下。
還有之前見過的宗人府姬燦。
左相姚衍,以及右相……姜元歌!
李牧眼眸微眯,殺意凜然!
當初趙家利用狻猊鼎祭祀真龍,企圖鎮殺李牧的事,便是這位姜元歌在幕後策劃!
似乎察覺到李牧的視線,姜元歌轉頭正好和李牧的視線對上。
姜元歌自問天衣無縫,微笑著點頭致意。
李牧也笑著點頭,隨後不動聲色的繼續查看。
很快,人群中一道身著青色糯裙的絕美身影進入他的眼帘。
正是九絕色之一的孟秋寒!
數月不見,佳人風采依舊啊。
她身旁的,應該是孔家的孔子禪了,看起來有些瘦弱啊。
視線再轉,李牧看到了墨家家主墨無畏,一身灰色布衣,頭髮用一根樹枝束起,五官俊朗,瀟灑不羈。
此時墨無畏正和一身材豐腴,如成熟水蜜桃的絕代佳人交談,雖只能看到那白皙如嬰兒的精緻側臉,但隱約有幾分秦夢瑤的影子。
這位難道就是清岳夫人?
「喂!你眼睛往哪看呢!」旁邊的嬴威忽然咬牙低吼。
李牧瞥了他一眼,道:「你認識?」
「這是我姑姑!」嬴威哼道:「再看,小心你的眼睛!」
呵呵。
李牧翻了個白眼,繼續看。
豈有此理!
嬴威怒髮衝冠,要瘋了!
李牧才不理他,看完清岳夫人,再看向這位豐腴貴婦旁的高瘦身影,那人面目英俊,眼神深邃,顧盼間虎視熊顧,有不怒自威之相!
這位應該就是嬴家最強天驕嬴嘯日吧。
「皇后駕到!
」
就在此時,一身大紅鳳裙的秦夢瑤在八名宮女的護擁下,緩緩從殿後走出,她頭戴金釵,眉心貼著血色梅花花鈿,略施粉黛的絕美臉蛋傾國傾城!
在無數官員或恭敬、或懷疑、或驚艷、或不屑的注視下,她一步步走上龍階,坐在了龍椅旁的鳳椅上。
「臣等參見皇后娘娘!
」百官拱手作揖,恭敬行禮。
「免禮平身。」秦夢瑤面無表情的俯視百官,如高坐九天的玄女,盡顯凜凜神威!
「謝皇后!」百官謝禮。
然後,殿中忽然陷入短暫的寂靜。
所有人的腹中都是千言萬語,但事到臨頭,誰都不敢輕易先開口。
最終,是皇后秦夢瑤率先開口,說道:「陛下誤食異草,以致一心七分,失了神智,御醫已下診斷,藥石無醫,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今日朝會,諸卿暢所欲言,商議新君!」
燕王姬寒眉眼低垂,默不作聲。
蜀王姬輝看著皇后的肚子欲言又止。
初聞皇后懷孕,他又是悲傷,又是難過,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這像是緩兵之計,令人生疑。
他微微側頭,視線看向一名年輕的御史。
那御史有些遲疑,但在姬輝的怒視下,無奈還是走出朝列,拱手道:「微臣聽聞皇后娘娘已有身孕,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秦夢瑤正欲開口,忽然又一個尖細的聲音從殿後傳來:「貴妃娘娘駕到~~」
卻是張喜領著貴妃孔雀來了。
「今日商議新君,本妃既懷有陛下骨肉,豈能坐視不理,皇后,您不會責怪我自作主張吧?」孔雀如一朵妖艷的紫羅蘭,快步走上龍階。
秦夢瑤微微凝目,道:「在旁站著吧。」
龍階上只有一張龍椅和鳳椅,孔雀就算上來,也只能在一邊當綠葉!
孔雀嬌笑一聲,也不生氣,貼著秦夢瑤的鳳椅站著,她驕傲的抬著頭,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對那御史說道:「皇后有沒有懷孕,輪得到你一個小小御史質疑嗎?皇后,你說是不是?」
她看似是在為秦夢瑤說話,實則是想把事情搞大!
果然,又有人忍不住走出朝列,卻是禮部的左侍郎:「貴妃娘娘,皇后娘娘是否有孕,關係到大乾的江山社稷,自然容不得……」
「住嘴!」孔雀冷笑:「你說的這些,難道皇后會不知?她既然說懷孕,那定然是懷上了的,若是沒有,豈不是犯下了罪無可赦的滔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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