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牧恨鐵不成鋼的注視下,鯤最終沒有躍上三花,它垂頭喪氣的在三花下游來游去,無精打采。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而此時,煞氣所化的黑霧也終於籠罩三花。
剎那,以帝流漿凝聚的白蓮散發出清冷的瑩白之光,以龍魚凝聚的紅蓮散發出灼熱的赤霞之光,以心花凝聚的第三花則溢出朦朧的月光。
三花靈光將黑霧強勢阻擋,但顯然,這只是暫時的。
地煞之氣本就霸道,更何況這還是六種煞氣融合而成!
李牧心神注視下,果然看到三花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煞氣所化的黑霧腐蝕!
若三花蒙塵,怕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李牧明明急到不行,但在冰心訣和佛音下,卻非常平靜的看著黑霧腐蝕三花光芒。
無法借地煞之氣突破,也凝結不了元神、舍利,該怎麼辦?
一瞬間,前塵往事如浮光掠影,一幕幕從他腦海閃過,
心念電轉間,李牧突然想起一事!
自從迷你版的鯤出現,就能讓他的劍勢增加千噸海水之力,之後,他每做一詩、悟一道劍訣,鯤攜帶的海水之力便增加千噸。
是不是只要我悟的劍訣夠多,鯤的力量就越大,就能躍上三花了?
李牧心中一喜,正要搜索合適詩詞,然而此時,三花的光芒終於被黑霧腐蝕殆盡!
黑霧輕輕落在三花上,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但於李牧而言,卻好似背上了一座沉重山嶽,讓他渾身上下都透不過氣,又似掉入無形蛛網,全身都被蛛絲死死桎梏!
與此同時,陣中煞氣也幾近充斥全陣,那煞氣四處飄蕩,如遮天蔽日的沙塵,將他緩緩淹沒!
一瞬間,無盡的煞氣瘋狂的鑽進他的身體,快速腐蝕著他的筋骨血肉!
李牧睜眼開去,只覺視野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且四肢百骸都被煞氣侵蝕,那沉重、壓抑的感覺也越來越濃,就像是掉進無邊泥潭,不可自拔,也無法自拔!
李牧仰天怒吼!
……
困鹿峰東麓山頭下。
占據絕對優勢的東華郡修士漸漸將南柯郡修士逼至絕境。
南柯郡守鄭鈞、雲婷、煙含玉、柳嵐、劉禪等人均已受傷,困守一地!
「事已不可違,雲婷小主,待會你率紅花小築和萬全書院、清風閣和雲山社的兄弟突圍,我鄭家斷後!」鄭鈞絕望道。
「鄭郡守,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何必戰死此地?」雲婷急道,她臉上的黑紗已被鮮血染紅,她一把摘下,露出絕美的面容。
「仲仁傑不殺我不會罷休!雲婷小主,我死後,拜託你照顧我兒。」鄭鈞急聲說道。
經此一役,鄭家元氣大傷,若是有紅花小築幫襯,橋兒或能東山再起。
雲婷雖是不忍,但最後還是鄭重點頭。
「姐姐,李大哥怎麼辦?」煙含玉浴血而立,如一朵嬌艷的泣血玫瑰。
雲婷抬頭看向困鹿峰巔的雲霧,秋水雙眸露出一絲淒涼:「公子怕已……」
吼!!
就在此時,一聲怒吼從天傳來。
眾人下意識抬頭,卻見山巔雲霧蕩漾,隱隱可以看到內中無數漆黑煞氣糾結纏繞。
「是李大哥,他沒死!」煙含玉驚喜的看著雲霧,可惜任憑雲霧翻滾,那熟悉的身影卻始終不曾出現。
「這就是無能怒吼了吧,哼,以為自己有白馬寺和神清觀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紫雲真人得意洋洋的御風飛至鄭鈞等人身前,笑道,「鄭家主,別想著突圍,你們一個都跑不掉的。」
他大手一揮,紫霞觀的諸多道士立即御風繞後,將南柯郡修士後方天空圍住,將退路堵死!
「紫雲!你這個賊道!!」鄭鈞眼看生路已斷,怒不可遏,「老子就是死,也一定拉上你!!」
他沖天而起,雙筆攜卷滔天靈力,在空中劃出兩道尖銳筆鋒,怒射紫雲真人。
紫雲真人瞳孔一縮,不敢硬接,趕忙退後。
「鄭鈞,休傷我兒!」仲家的那個老嫗冷笑著橫起龍頭拐杖,靈力傾瀉,擋下鄭鈞筆鋒。
鄭鈞大怒:「惡婦,滾開!!」
他筆鋒一轉,在虛空點出無數血墨,暴雨狂風般怒射老嫗。
「鄭鈞,你雖已窮途末路,但好歹是鄭家一家之主,何至於口出惡語?」仲仁傑笑著一掌派出,狂濤無鑄的靈力化作巨靈掌印,好似山川地脈,將鄭鈞血墨所化的攻勢盡數攔下!
他凌空踏步而來,盡顯仙師風範。
更有鄭家一眾宿老,紫雲、紫霧兩位真人緊跟其後,而諸多鄭家修士、紫霞觀修士則四散天空,宛如天庭仙眾,不可一世的將南柯郡一眾修士團團包圍!
鄭鈞一陣絕望。
「嵐兒,煙兒,對不起。」雲婷望著空中密密麻麻的敵人,低聲嘆道,「若非我貪求福地,也不至於將所有姐妹拖入深淵。」
「姐姐無需自責,我跟嵐兒姐姐從未怪過你!」煙含玉緊緊抓住她的手臂。
「我們也是!雲婷大姐,能和三位姐姐還有大家死在一起,我們死而無憾!」紅花小築的其餘女修雖都眼眶含淚,但心中都已抱著必死之念!
「早知今日,就不該讓李大哥摻和福地之事,都怪我那日多此一舉。」柳嵐有些自責。
「嵐兒姐。」煙含玉亦是心中不忍。
「既如此,哪怕我紅花小築今日死絕,也要替公子報仇!」雲婷看向紫雲真人,秋水雙瞳溢出冰冷殺意。
叛徒,永遠比敵人更可恨!!
「銀河落!!」雲婷、柳嵐、煙含玉三人心有靈犀,齊齊御風而上,三道長綾勢如銀河傾瀉,攜卷著狂暴靈力,盪起無窮氣浪,撞向紫雲真人。
其餘悟出銀河落的紅花小築女修,也都御風而起,攻向紫雲真人!
紫雲真人大駭,他堂堂紫霞觀觀主,可不敢冒著生命危險以一敵數十,他趕緊瘋狂後撤,同時喊道:「娘,救我!!」
那老嫗冷哼一聲,快速從斜刺里殺來,龍頭拐杖一揮,吐出詭異靈光。
仲仁傑也揮動長袖,靈力一卷,掀起狂暴氣浪,和那老嫗合力擋下三道長綾。
而仲家一眾宿老也各施手段,將紅花小築其餘女修的攻勢攔下。
感受著長綾中蘊含的無鑄偉力以及豪邁意境,饒是仲仁傑勝利在望,也忍不住嘆息:「可惜啊,李縣令的絕句,今日就要絕於此了。」
「仲仁傑,你這陰險小人,何必在此惺惺作態!」鄭鈞胸膛氣血沸騰,很不好受。
「你說的對,不過一群將死之人罷了。」仲仁傑揮手,「殺了吧!」
「殺!」
「殺!!」
仲家一眾宿老、修士、紫霞觀修士,齊齊出手,剎那狂風怒嚎、烈焰滔天,有巨大刀光縱橫天空,有無盡劍氣呼嘯怒射!
鄭鈞、雲婷、柳嵐、煙含玉、劉禪幾人,雖已絕望,但仍奮力抵擋,不願引頸就戮,便宜了仲家人。
死,也要拖上一個,共赴黃泉!!
……
困鹿峰山巔雲霧。
李牧吼完,胸中壓抑更甚!
事到如今,已無他法,只能依靠李太白的詩,殊死一博了!
李牧從龍鱗空間取出一個酒壺,這是小酒鬼親手釀的桃花酒,雖然娃娃一直吵著要喝,但他很有原則,堅稱喝完了。
他打開瓶塞,一口豪飲!
清冽的酒水湧入口腔,甘醇中帶著一絲絲桃花香,沁人心脾。
李牧閉上雙眼,仿佛置身桃花林,遠處一陣清風吹來,吹落無數桃花!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李牧縱情高歌,揮劍而舞!
……
東麓山頭下,一邊倒的血戰才剛開始,就有數十人隕落。
萬全書院的劉禪更是被人一刀斬下右臂,他悽厲慘嚎,說願投降仲家,效犬馬之勞,可惜沒人理他。
「鄭鈞,受死吧!」仲仁傑親自出手,一掌將鄭鈞拍下!
仲家那名老嫗一龍頭拐杖兇狠砸去,靈力化作巨大龍身,重重的砸在煙含玉身上。
「煙兒!」雲婷緊張的飛過去,那老嫗正要出手……
「娘,雲婷交給我!!」紫雲真人忽然從後方衝來,他剛剛被嚇的後退,此時卻又衝上來要撿便宜。
激烈的血戰中,一個豪邁的聲音突兀的穿透戰場:「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只此一句,那豪邁、肆意、灑脫的意境已然充斥全場。
仲仁傑動作一頓:「這是……」
紫雲真人動作一頓:「這詩……」
兩人不可思議的抬頭。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仲家宿老緩緩罷手,因為才聽兩句,便覺頭皮發麻,心神激盪,好似要隨詩而舞,縱情天下。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好詩!好詩!!」那下手賊狠的仲家老嫗都忍不住收手,雙目火熱的看向山巔雲霧,暗道,「這李牧倒是有幾分詩才!」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一眾仲家修士、紫霞觀修士也先後收斂攻勢,只為傾聽這來自雲霧的豪邁詩詞。
如此詩詞,若能得全,他日感悟,必能悟出強大的心法秘技!
反正南柯郡修士在劫難逃,不妨先聽詩,否則漏個一兩句,豈不倒霉?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李大哥……」聽著雲巔傳來的註定要流傳千古的詩詞,重傷倒地的煙含玉又是悲慟又是不甘,她既希望李牧能借詩感悟,脫困而出,又不希望李牧念下去,免得便宜了仲家和紫霞觀的人!
「姐姐。」柳嵐來到雲婷身邊,跟煙含玉的心情一樣。
「稍安勿躁,或許……」雲婷嘴角溢出猩紅鮮血,沿著精緻的臉頰流下。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一詩念罷,平靜的雲霧中忽然盪起無數漣漪,似有劍光沖霄,切割雲霧。
仲仁傑悠然回神,緊張的看向紫雲真人:「此陣……」
「家主放心,這麼長時間過去,那李牧必定煞氣纏身,他死定了!」紫雲真人得意笑道。
仲仁傑微微點頭,看向鄭鈞以及雲婷等人,發現他們竟然都是一臉可惜之色,忍不住笑道:「怎麼,你們以為李牧還能出來?不過,倒要謝謝他的詩了,他死後,我仲家必定給他立碑!紀念他今日功勞,哈哈哈……」
他大手一揮,正要下令將鄭鈞等人殺盡,卻聽雲霧中又有詩詞傳來!
……
雲霧翻滾,煞氣沸騰,身處其中的李牧已被地煞之氣侵蝕的面目全非,但他心中卻覺得通體舒暢,好似盡去桎梏,得大自在,大逍遙!
迴光返照?
李牧大笑三聲,再不管其它,他狂飲一口桃花酒,繼續高歌:「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他一劍斬出,開天劍氣迎風暴漲,橫掃而去,雲霧翻滾更烈!
「痛快!」李牧劍訣再變,高歌:「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劍落九天!!
李牧縱情劍舞,在煞氣中肆意妄為,卻不知下方已然大亂!
「疑是銀河落九天……疑是銀河落九天……九天,九重天外,銀河……」瀟湘館的花魁寧清兒雙眸發光,激動的喃喃自語:「原來是九天,竟然是九天!!」
自從文軒書院的文會後,寧清兒不知請了多少才子來填詩,但填出的詩根本無法與前文匹配!
今日,她終於得聞全詩!
寧清兒抬頭看向李牧,嫵媚的雙眸又是欽佩,又是惱恨。
當日蟒河上,她願犧牲自己色相,只為求『九天』二字,卻被李牧無情拒絕!
她看似毫不在意,但心中卻頗不是滋味!
她雖不是完璧之身,但好歹花容月貌,色藝雙絕,外面不知多少臭男人想舔她的玉足,可在李牧面前,卻好似比不上那兩個字。
「哈哈哈……」寧清兒大笑,「李牧啊李牧,你沒想到吧,伱竟然也有今天,不知道你現在後不後悔呢?如果你那日答應,至少你曾經擁有過我啊,哈哈哈哈……」
「李大哥……」煙含玉臉色微變,但旋即嘆息一聲。
「煙兒。」雲婷和柳嵐來到她身邊,將她輕輕扶起。
「可惜了。」鄭鈞從地上爬起來,此時的他極為狼狽,滿頭鮮血,卻在那感慨,「李公子如此才情,哎!」
「這個叫李牧的,到底是什麼來頭,他的詩,竟然……」
「我感覺好像已有所悟,這,太不可思議了,以往我念別人的詩,念半個月都沒感覺啊!」
「我,我剛剛好像漏記了一句,哎呀,飛流直下什麼來著?」
仲家修士激動的議論,就像一群出門撿到寶的孩子。
「都給我閉嘴,讓李牧繼續念下去,說不定還有更多!」
「哈哈,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仲家一眾宿老歡喜的不行,一個個朝自家修士,以及紫霞觀修士吹鬍子瞪眼。
結果,雲霧中果真又有新的詩詞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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