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縣。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座茶肆中。
幾名修士在竊竊私語。
「知道嗎?清平縣令李牧殺了墨家四管家,現在又入橫斷山脈,去追殺墨家大少了!」
「他有如此大膽?」
「別忘了前蜀王就死在他府中,天知道是不是李牧乾的!」
「此人竟喪心病狂至此?」
「據說是因為他府中有一株絕世靈寶,得之便能長生久視!前蜀王和墨家四管家無意發現,才被李牧滅口!」
「這,真的嗎?」
「能讓李牧如此瘋狂,想來不假!」
「若是如此……」幾人眼神閃爍:「如今李牧入橫斷山脈追殺墨家大少,我等不能坐視不理,當剷平他的府邸!」
「不錯,這叫圍魏救趙!李牧若是知道,必會回援!」
「如此,也算幫到了墨家大少,墨家定會記住我等恩情!」
「那我們還等什麼?」
「得再多叫些人,李府如今有陣法籠罩,輕易進不得!」
「言之有理,我等儘快聯絡眾人,殺進李府!」
幾名修士聊完,當即滿面紅光的四散離去,串聯眾修士。
不遠處的方桌上,坐著一名劍眉星目的年輕人,手搖摺扇,風流倜儻。
他的身後,還站著數名有修為在身的豪奴。
「墨家、絕世靈寶……有意思。」他低眉垂目,潛飲杯中酒,暗忖和南柯郡的福地之爭即將開始,若是能幫到墨家大少,不僅能得靈寶,又能獲得墨家友誼,如此一來……
他放下酒杯,招手說道,「去,將這個消息以最快速度傳開。」
「是,少主!」豪奴們恭聲應下,快速離去。
……
橫斷山脈。
雷擊木化石山巔。
「你怎麼不攻了?」墨長興凌空而立,挺槍警惕的盯著李牧。
「……」李牧義正言辭道,「我找你是來解決問題,不是來打架!」
就你那混蛋槍法,我劍訣再多也不夠你嫖的!
也不知道你是嫖一時,還是一次嫖永久。
「解決問題?可你殺了我的部下!」墨長興氣道。
「殺人者人恆殺之!」李牧道,「你墨家四管家強占本官府邸,霸占本官靈寶,我來找你,你三個手下竟對本官痛下殺手!難道本官要坐以待斃嗎?」
「這……」墨長興見李牧一臉正義,有些遲疑,「你有證據嗎?」
「你墨家管家占我府邸的事,清平縣人盡皆知,莫非就你不知道?」李牧喝問。
墨長興凝眉。
墨家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家族,府中常有人打著墨家旗號在外為非作歹,這種事屢見不鮮,又屢禁不絕!
難道……墨長興驚疑不定,他瞧李牧這模樣不像是在騙他,但以防萬一,他還是提出要求證他人!
李牧從善如流,兩人各自警惕,朝橫斷山脈外飛去。
雷鴉在後面嘎嘎尖叫,似乎在問:怎麼不打了?
「烏鴉兄弟,咱們回頭再聊!」李牧道。
「等等!」墨長興忽然想起,這隻雷鴉多日前曾襲擊他,此事又作何解釋?
「莫非墨大少爺以為這裡是無主之地?」李牧一提起這個就火大!
剛剛和墨長興交手,他五炁盡動,在跟墨長興的靈氣對撞時,察覺到他的五炁也是以異種靈氣凝炁,且已經被雷擊木化石下的天雷煞錘鍊到了極致!
否則即便墨長興再能白嫖,也不可能跟他硬拼那麼久!!
再加上墨長興也是以帝流漿凝花……換而言之,不提本命心法、劍訣、紫氣等,單論修為底蘊,兩人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墨長興瞧著李牧氣急敗壞的模樣,再想到剛剛交手時他也察覺到了李牧五炁跟他一樣,都被錘鍊到極致,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此處是你的道場?那這隻雷鴉是……你的靈寵?這……」
原以為是自己機緣所致,沒成想,竟是行了鳩占鵲巢之舉。
墨長興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許他如此行事,他看著李牧幾度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餉後,墨長興咬牙道:「此事……我一定給你交代!」
看他這樣子,今天這竹槓是穩了……李牧怒道:「雷系異種靈氣可遇不可求,已是萬金難求,更別提其下天雷煞,有錘鍊五炁之效,便是白馬寺的晨鐘也不過如此!如此天大機緣,被你不告而取,甚至傷我烏鴉兄弟,你怎麼交代!」
「嘎嘎!」雷鴉衝上來作證,露出略有些禿的屁股,表示這裡是被墨長興的手下砍出來的!
墨長興被李牧和雷鴉懟的面紅耳赤,撲哧撲哧喘氣,竟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要是二妹在就好了……墨長興此刻真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
李牧瞧他這模樣,也有些心虛:我剛剛話說的重了?他要是惱羞成怒可不美了。
李牧趕緊轉移話題:「此事暫且按下,先弄清楚你家四管家幹的好事!」
墨長興心頭更苦,若四管家真如李牧所說,那他們這對主僕,可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了!
「烏鴉兄弟,你且留在此處吧。」李牧掏出玉匣,從中點出一小簇帝流漿。
烏鴉兄弟跟他兄弟情深,分它一些帝流漿是應有之義!
雷鴉聞到帝流漿香味,渾身鴉毛都鏗鏘作響,要豎起來了!
它一口吞下帝流漿,整隻鳥都熏熏然,在空中東倒西歪的飛行。
帝流漿……墨長興沒想到李牧如此大方,同時也確信,這隻雷鴉確實是他的靈寵。
「好了,走吧。」李牧對他說道。
「請。」墨長興苦著臉,跟李牧一路御風。
路上,李牧有些沒忍住,詢問起墨長興的混蛋槍法。
誰知墨長興竟是搖頭:「我沒學過槍法。」
「那你之前使的是什麼?」李牧大驚。
難道剛剛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那是我的本命心法:墨經。」墨長興理虧在前,不敢隱瞞,表示他從小就對數學感興趣,所以紫氣東來時,他感悟的文章是先祖墨子留下的墨經中的《數辯》篇。
「數辯,數學?!」李牧嘆為觀止,這也行?!
他仔細回憶,剛剛墨長興念叨的什麼,『倍,為二也』,『平,同高也』,什麼『以正相盡也』,確實像是數學用語。
但是……
李牧糾結壞了,靈氣復甦,大家都修仙了,你怎麼還學數學?
你的畫風完全跟我們不一樣啊!
李牧一肚子槽不知道該如何吐。
墨長興見李牧這表情,還以為他看不上《數辯》,氣道:「先祖留下的《數辯》博大精深,直通天地至理,比儒家學說不知要高多少,可惜世人愚鈍,只學孔孟之道,不知天地寬廣,哼!」
他是真生氣了,兩眼瞪著李牧,但凡李牧敢說數辯壞話,他就要拔槍相向,讓他知道什麼叫數辯!
李牧被他盯的頭皮發麻,趕緊說道:「你說的不錯,我也覺得《數辯》是極好的,墨兄得數辯,如驢得水!」
「如什麼?」墨長興沒聽清。
「如魚得水,如魚得水!」李牧剛剛說的太快,嘴有點禿嚕。
墨長興這才罷休。
李牧跟墨長興一路御風,很快就來到橫斷山脈外圍,這裡有不少修士尋求機緣,在密林中和妖獸激戰。
兩人御風落下,來到一處水澤,這裡有一名修士正跟一條妖鱷大戰,墨長興掏出長槍,二話不說就刺穿了那條妖鱷。
「你……」那名修士臉色微變,還以為墨長興要跟他搶機緣。
「兄台別擔心,我只是有事相詢。」墨長興收起長槍,拱手行禮。
那修士鬆了口氣,但還是警惕的問道:「閣下想問什麼?」
「關於墨家之事。」墨長興緊張問道,「我聽聞墨家四管家霸占了清平縣令的府邸,此事是真是假?」
「確有其事。」那修士道,「我那日親眼看到墨家四管家將清平縣令的一家驅趕出來。」
「……」墨長興臉色微變,拱手,「多謝兄台。」
他御風而起,也不去看李牧,徑直飛了十餘里,找到另外一名修士,再次相詢,得到的結果自然一致。
之後,墨長興又輾轉數座山頭,問了五六波人,才終於罷休。
他轉身看向李牧,雙手作揖,深深拜下:「李兄,此事是我墨家管教不嚴,在下是非不分,還私占了李兄道場……萬分抱歉。」
我不要道歉,我要竹槓……李牧將墨長興扶正,哼道:「你所謂的交代,就是道歉?」
墨長興紅著臉:「自然不是,我,我……」
他漲紅了臉,仔細思量,最後咬牙道:「李兄他日若入地煞境,我墨家願贈送一條地煞之氣,以作今日補償!」
瞧他這模樣,地煞之氣貌似很珍貴……李牧有些拿不定主意。
墨長興見狀,咬牙道:「此煞氣絕不遜色天雷煞!」
李牧眼睛頓時亮起。
從慧能大師和全真道長那,他已經知道天雷煞是上等的煞氣之一,可遇不可求!
「墨兄如此有誠意,我就當你沒有來過橫斷山脈。」李牧投桃報李。
言外之意,這條煞氣,只能抵擋他吸收雷系異種靈氣,以及以天雷煞錘鍊五炁的事情。
至於墨家四管家霸占他府邸的事,嘿嘿嘿。
墨長興臉色發苦:「若是二妹在此,我當不至如此難堪。」
「你說什麼?」李牧沒聽清。
「沒,沒。」墨長興此刻就像案板上的肉,任由李牧宰了。
他苦著臉求饒:「李兄想要什麼還請直言,只望手下留情。」
「墨兄這話說的,好像我在敲竹槓一樣。」李牧不悅問道,「你說,我有沒有敲你竹槓?」
墨長興:「……沒有。」
李牧滿意點頭:「此事若傳出,你墨家的臉都要丟盡,我也是為你們墨家好。」
「李兄說的是。」墨長興嘆息,要是二妹……等等,二妹雖然不在,但我可以學她的做事方法,他眼珠子滴溜溜轉起。
李牧猶未察覺,說道:「這樣,你再添一條煞氣。」
墨長興深呼吸,假裝二妹附體,道:「可以,但是……」
「但是什麼?」李牧最討厭說話說一半,然後給你來個但是的人了。
「李兄得贏了我!」墨長興開口,一臉自信。
這案板上的肉是要造反啊……李牧仔細打量,覺得此刻的墨長興似乎變了個人。
「你還想跟我打一架?」李牧沉聲問道。
二妹附體的墨長興微笑搖頭:「李兄和我修為相當,短時間內怕是分不出勝負,不如……咱們來做題?」
「做……題?」李牧一臉狐疑,「數辯題?」
二妹附體的墨長興含笑點頭:「我見李兄之前頗為推崇數辯,想必不會拒絕?」
啊這……李牧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確定要和我比數學?
雖然我挺煩數學的,但也是從加減乘除學到高數的大學生,更有天階心法:九九乘法表!
你……是認真的?!
李牧幾次確認,墨長興都是含笑點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既如此……」李牧沉聲說道,「我要加磅!」
「嗯,啊?」墨長興差點破防,但很快想到二妹若是在此,必是智珠在握,他保持臉上微笑,道:「可以!」
「再加一條煞氣?」李牧試探。
「便如李兄所願,不過……」墨長興含笑。
媽的,好想打他……李牧咬牙:「不過什麼?」
「若是我贏了,李兄就輸我一條天雷煞!」墨長興面上風輕雲淡,心中竊喜:二妹啊二妹,沒想到你遠在千里之外,還助我得到一條天雷之煞,父親若是知道,必會心喜!
「好!」李牧點頭,「說吧,怎麼比?」
墨長興含笑道:「我也不欺負李兄,咱兩各出一題,誰答出的時間短,誰勝!如何?」
「沒問題,但不能出無解之題。」李牧微笑。
這笑容,怎麼說呢,有點滲人……墨長興從儲物香袋中取出筆墨紙硯,道:「李兄若不介意,我先出題?」
「請。」李牧伸手示意。
不知是否錯覺,這一刻,墨長興覺得眼前的李兄有點……有些……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是錯覺吧……墨長興收斂心神,當即出了一道……詭異的雞兔同籠題。
他寫完後遞給李牧。
李牧接過一看,上面寫道:
今有若干兩腿雞、三腿蛤蟆、四腿兔、五腿豬同籠,上有1053頭,下有3492足,雞是蛤蟆兩倍,兔是豬的三倍,問雞、蛤蟆、兔、豬幾何?
看完題,李牧懵了:「三腿蛤蟆?五腿豬?」
「咳咳,正是。」墨長興將筆遞給李牧,「請李兄解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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