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神清觀道士

  「四月春歸風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殘紅尚有三千樹,不及初開一朵鮮!好詩好詩!」李博學撫掌驚嘆,「道長好文采,敢問道號,可有興趣來我文軒書院擔任教習一職?」

  「貧道真饞。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中年道長微笑道。

  「噗,哈哈哈。」

  「真,真饞?」

  「哈哈哈,道,道長,對不住,我,我沒想笑的,哈哈哈。」

  不少才子佳人被他道號逗笑,或捂嘴,或低頭,或附身大笑!

  真饞道長也不動怒,單手結了個道印,說道:「貧道神清觀真字輩弟子。」

  「哈哈嘎……」

  眾人笑聲頓時止收。

  「煙兒,神清觀……很出名嗎?」李牧倒是沒笑,畢竟只是一個道號,別說真饞,連真色、戒色什麼的他都聽過,有啥好笑的?

  「神清觀不是出名不出名,是……」煙含玉星眸也滿是震驚,低聲道,「神清觀位於煙霞山,煙霞山被稱作仙山之祖,和龍虎山同為道教祖庭之一!」

  煙含玉看了眼真饞道長的青衫道袍,繼續道,「在我大乾境內,神清觀和龍虎山,共執道教牛耳!」

  李牧表情不由鄭重起來。

  在王朝時期,能執掌一國道教,哪怕是和他教一起,那也是不得了的事,不管朝堂還是野外,其影響力堪稱通天徹地,上能直達天聽,下能深入萬民,他們的一句話,甚至比郡守縣令的話都要有用!

  試問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誰敢取笑?

  「竟是神清觀道長當面,在下剛才多有失禮。」李博學又施一禮,知道剛剛的邀請有些魯莽,趕緊命弟子摘下五十五樹桃花,送至真饞手中。

  五十五樹桃花,足足塞滿了一個大籮筐!

  「貧道此來,只為桃花酒,諸位告辭。」真饞將籮筐背在身後,又將第一關的一樹桃花倒進,轉身飄然進了桃花酒庵,換了五十六壺,足足一大缸桃花酒,大笑而去。

  「呼。」李博學長鬆口氣,道,「諸位,文斗繼續!」

  「我來!」章玉朗忽然起身,先是佛威無雙的三塵和尚,又是神清觀的真饞道長,他似乎有些壓抑,快步入林,念道,「千朵濃芳綺樹斜,一枝枝綴亂雲霞。憑君莫厭臨風看,占斷春光是此花!」

  話落,花開六十六樹!

  「好一個占斷春光是此花,一言道盡春風啊!」李博學撫掌叫好,「章公子不愧是帝京七十二俊彥之一,詩才驚艷,自帶凌厲之氣!」

  眾多才子也都驚艷不已,畢竟,剛剛的神清觀真饞道長也才開了五十五株桃花!

  而且,此詩如李博學所言,自帶凌厲之氣,若細細感悟,當能有所悟!

  眾人趕緊背誦!

  「獻醜了。」章玉朗此刻神清氣爽,摺扇一開,施施然下來,旁邊自有文軒書院的學生替他摘取桃花。

  「此詩有投機之嫌,夸桃花占斷春光,人桃花能不開?」有人在旁邊哼哼唧唧。

  章玉朗眉頭一皺,不悅看去,竟是李牧?

  李牧趕緊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李大哥,你好壞。」煙含玉低聲笑道。

  「人家詩念的那麼好,你還不快背。」李牧忍不住敲了她腦瓜一下,青絲搖亂,一時春風無限。

  好一會,其餘才子背下全詩後,紛紛入林,但直到最後,也沒人能超越章玉朗。

  最後,只剩兩人還沒上場。

  正是紅花小築小主和瀟湘館花魁的身邊人。

  李牧和林墨。

  林墨看了眼李牧,見他似乎想壓軸,不由失笑起身:「罷罷罷。」

  他長吁短嘆,雙手負後,迎風入桃林:「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

  念了半首,林墨環顧左右,花開不多,無奈,只好將下半闕也念了出來,「芙蓉生在春江上,不向東風怨未開。」

  話落,整片桃林幾乎一息盛開!

  粉色的桃花爬滿桃枝,千枝萬朵,迎風傲立。

  林墨雙手負背,以一林桃花為背景,微笑走出。

  這一刻,李博學眼中猛得爆出精光,百株桃樹……都開了嗎?

  他強忍住,趕緊示意學生快入林細數!

  「這就是翰林院清貴的實力嗎?」

  「難怪成立不足月余,就已名震帝京!讓弘文館和國子監都束手無策!」

  「林墨公子當之無愧,乃本屆文會文魁!!」

  「林郎,恭喜你。」瀟湘館花魁寧清兒嫵媚起身,花枝亂顫著去迎,並回首挑釁般看了眼煙含玉,似乎在說:我家林郎詩作的這麼好,你還不快背下來?

  煙含玉就見不得她來勁,纖纖素手緊緊抓住李牧衣袖,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很快,結果出來。

  花開八十八株桃樹!

  竟沒開滿嗎……李博學有些無奈,旋即笑道:「林墨公子大才啊!此詩前半闕道盡桃杏湖的美景,後半闕將桃花島的桃花比作芙蓉,即便不開,也從不抱怨春風不讓他開放,立意無雙。林墨公子當是文魁星轉世啊!」

  「李老過譽了。」林墨笑著回座,還衝李牧點頭示意。

  「李大哥,他向你示威呢~」煙含玉為了擊垮寧清兒,嬌滴滴的拉著李牧衣袖,又是美人計,又是挑撥離間,無所不用其極了。

  「林公子大才,章某亦甘拜下風。」章玉朗也拱手認輸,以顯自己坦蕩胸襟。

  但他心中卻是暴跳如雷!

  因為,他之前都計劃好了,取得文斗第一,然後在破道玉璧上寫《七邪釘》的詩,以此詛咒李牧!

  但此刻,算盤白打了!

  最讓章玉朗難受的是,林墨的這首詩雖然應情應景,但在氣勢上,根本無法與他的詩比!

  他自信,若有人同時感悟他們的詩,那必然只能在他的詩中有所悟!

  若非林墨的詩契合桃花林,絕不可能打敗他!

  章玉朗心中那個憋屈啊!

  他不甘,他不服!

  可,徒之奈何?

  「如此,文斗……」李博學說著看向李牧,在他看來,林墨的這首詩當之無愧為魁首,李牧若是識趣,就該主動認輸,讓這次文會在歡呼聲中落幕,傳出去,也算一樁佳話,以後,他們再舉辦文會就能吸引更多的人來!

  可偏偏,李牧站了起來。

  「李大哥,加油!」煙含玉振奮起來。

  寧清兒也神色緊張,因為她知道,李牧光是投詩,就寫了一首千古絕句,他若出手,不,他敢在林郎之後出手,必定是有把握,否則,怎麼可能自取其辱?

  她心中微沉。

  「章兄。」李牧走到章玉朗身邊,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扇子,笑道,「可否借扇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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