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高二爺,今日教你個道理!
「趙觀象!」
趙觀象的答覆,自然是惹得轎中人的震怒:「我今日帶著誠意而來,你句句辱我,真當我高家可欺?」
「莫要忘了,白將軍只是被暫調去了荊州,終究還是會回來的!你終究不過一個小小校尉,真以為就沒人動得了你不成?」
「你莫覺得祁連支護得住你,趙觀象,你就能保證你永遠不犯錯?真到那一天……」
轎中人話未說完,聲音突然間變得驚恐起來:「你你你,你想做什麼?」
長街另一端,趙觀象接下了綁在馬身上的金弓。
左手持弓、右手搭箭,渾身氣力爆發,弓身挽至半圓。
箭在弦上,引而不發。
「高二爺,今日教你個道理……」
趙觀象微微眯起眼,將箭頭瞄準轎子,寒聲道:「巡天監的總司衙門,不是你一介白身,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趙觀象,你敢!!!」
轎子旁,那騎在馬上的高大武者厲聲爆喝一聲。
可隨著他這一聲爆喝聲響起的同時,還有箭矢破空之聲。
「咻!」
箭矢宛若驚龍,呼嘯而過,帶起一陣狂風,聲如風雷!
那高大武者怒喝一聲,身子從馬上騰飛而下,竟是要去攔那一箭。
可這如何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箭射穿轎子,射入其中。
轎簾被這一箭之威捲動,露出轎內景象。
只見轎中那高瘦的高二爺頭頂髮髻之處,被那一支利箭洞穿,箭頭扎在轎板上,箭身還因為那一箭的威力而不斷顫動著。
那高大武者快步走來,掀起轎簾,看到高二爺嚇得面色蒼白,閉著眼縮著脖子好似一隻鵪鶉。
「二爺,二爺……」
聽到手下人呼喚,高二爺這才緩緩睜開眼,忙不迭是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和腦袋,確定沒有哪裡出一個窟窿,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剛剛,當真以為趙觀象要殺他!
就在他還沉浸在劫後餘生中時,卻聽得轎外趙觀象那討人厭的聲音。
轎外,趙觀象鼻翼抽動,側頭看向身後二仆將,掩著鼻道:「二位哥哥,可是有聞到一股什麼味?」
高仆將故作驚訝:「呦,這是誰家小孩尿了褲子不成?」
這二人一唱一和,一旁的老實人張仆將說道:「這是總司衙門口,哪來的小孩?」
趙觀象目光再次轉向轎子,眼神玩味:「對啊,這兒又沒小孩,那許是哪個老不修老得管不住褲襠,在這大庭廣眾得亂撒亂尿了。」
轎中的高二爺,被這一番話氣得是眼前發昏,險些沒氣昏過去。
而那高大武者則是勃然大怒,轉身朝著自己的馬匹走去,取下縛在馬身上的陌刀。
他手持長柄陌刀,朝著趙觀象三人走來,身上血煞氣繚繞,殺氣騰騰。
趙觀象還未動,他身後兩位仆將立刻抽出官刀,擺出嚴陣以待的架勢。
待那高大武者持著陌刀來到跟前,趙觀象卻是笑了:「你敢殺我?」
下一刻,他竟是把手中長弓收起,翻身下馬,又把腰間佩刀放在了馬背上。
他就這麼赤手空拳,來到那手持陌刀的高大武者面前。
這一舉動,別說讓他身後兩位仆將都是一驚,就連那高大武者都愣了片刻。
趙觀象看了看身後兩位面色嚴肅的仆將,揮揮手道:「把刀都收起來,今日我倒要看看這京都城中,有沒有這樣的勇士,敢在巡天監的衙門內,殺巡天監的官差!」
這一句話,瞬間讓那高大武者眼神中的血紅之氣退去,面露遲疑之色。
可趙觀象卻是來在他身前,一把握住他的刀柄,舉起陌刀,橫在自己脖子上:「來,照這砍!」
那高大武者勃然大怒:「你真當我不敢?!」
就在這時,身後轎中傳來一聲冷冷的呵聲:
「阿平,回來!」
那高大武者聞言面露不甘,卻也只能憤憤得收回陌刀,轉身就要走。
趙觀象瞥了一眼身後轎子,呵笑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不屑:「你敢,你家主子不敢!主子開了口,一條狗能怎麼辦呢?」
高大武者瞬間攥緊拳頭,可最終什麼話也沒說,悶頭朝著轎子那邊走去。
那轎子高二爺忍著惱火,放著狠話:「趙觀象,你最好好好記住你現在的嘴臉!有你求我的一天!」
「我們走!」
見轎子抬起,趙觀象不緊不慢,又去解弓。
這一舉動,頓時引起了那邊一陣恐慌。
高二爺又驚又怒:「趙觀象,你又要做什麼?」
「再教高二爺一個道理,巡天監內,非監中馬匹不得通行,非監中官員,不得披甲掛刃!」
眼看著趙觀象又要弓弦上箭,高二爺驚怒道:
「馬留下,刀也留下,給他就是!」
隨後一行人,抬著轎子,灰溜溜得離開了巡天監。
……
等高二爺一伙人走後。
趙觀象喜滋滋得去收拾戰利品。
他一手牽著馬繩,一手拿著陌刀,朝著兩位仆將走來,笑嘻嘻道:「這算不算走在路上,有人給咱來送禮來了。」
高仆將眼神興奮,翻身下馬,跑去看收繳來的那匹馬,又是掰開嘴看牙口,又是看蹄子的:「嚯,西漠戰馬呀,而且還是品質上佳的,這馬可精貴了,比監里給咱們配的馬都好。這少說也得幾百兩銀。」
「還有這陌刀,這是寶器級的呀,這比馬都貴!一千二百兩往上走,差不了!」
高仆將眼光老辣,一眼就看出這兩樣東西的價值。
這麼一會的功夫,這就進帳將近兩千兩了?
趙觀象都有點想去專業碰瓷高家這種狗大戶了,這不比每月領著監里仨瓜兩棗的窩囊費要來錢快?
不過想想這京都城乃至整個大乾國最大的狗大戶……算了算了。
趙觀象很是大氣,大手一揮:「等我拿去換成銀子,咱仨分錢!」
這三人算是監里少有的沒什麼灰色收入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所以這冷不丁天降橫財,都還挺高興的。
唯獨張仆將,微微皺起眉來,問向趙觀象:「為何不把高麟祥抓起來?他那番話,分明就是承認了他害死了那一戶人家。」
趙觀象搖頭道:「除了我們仨,誰還聽到他說的話了?沒用。」
張仆將疑惑得看向趙觀象:「這不像你平常做事的風格,你平日無理還要攪三分呢。」
高仆將在一旁回答道:「能一樣麼?這監里多少人收過高家的錢?再加上白將軍是去荊州辦差,又不是死在荊州了,監里那麼多『白黨』,只怕我們前腳抓了這位高二爺,後腳就有人把他放出去。」
張仆將一臉憤恨:「我等入巡天監,只忠皇權。白將軍勾結世家門閥,在監內更是黨同伐異,待上將軍回來,我定……」
「你覺得上將軍會不知道?」
趙觀象冷不丁的一句話,倒是給張仆將潑了一盆冷水。
他見張仆將黑著臉不吭聲了,輕嘆道:「行了,大人物們怎麼考慮,我們猜不到。眼下,還是先對付了這高家再說。」
二人默默點頭。
只是這意外橫財帶來的喜悅,一時間也沖淡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