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山山寨,大火還在燃燒。
土匪們全都慌忙逃離,山寨南門那邊也沒有人再繼續抵抗,離山衛隨即攻破寨門,衝進山寨。
「離山衛各連不要停留,以連為單位,自由作戰,目的只有一個:追擊剿滅敵人。輜重後勤人員留下來滅火!」孫寒吩咐道。
這次戰鬥還沒結束,此刻時間緊迫,畢竟土匪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
聽到後面可以自由作戰,大虎等人全都興奮不已,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放開手腳,痛痛快快的殺敵了!
這幾日,他們不是在趕路,就是在等待,完全沒有真正拼殺一場,整個步兵營此刻都憋著一口氣。
隨即他們不再停留,隊伍沿著土匪逃離的方向快速追擊。
此時,廬州廂軍和土匪雙方都已經通過探子知道對方在向自己這邊趕來。
李順等人決定迎上去問問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不繼續堅守。而土匪一方著急逃命,也只能硬著頭皮迎過去。
很快雙方人馬在山腰處相遇,雙方的手下並不知道情況,此刻都開始慌張。
李順、馬三刀等人連忙安撫手下,解釋對方是自己人。
可是如今隊伍拖的很長,還是有很多土匪不知道情況,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土匪陣營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兄弟們,如今後有追兵,我們只有拼命衝殺出去才能有生的希望,隨我一起沖啊!」
說話之人正是夏小五,他早早就混入山寨冒充土匪。
在撤退的路上,他又遇到孫凡埋伏的人,如今手下也有50餘人。
他這麼一喊,頓時讓土匪一方混亂起來,再看到夏小五的人已經衝鋒過去,很多人不明所以也跟著衝殺,他們如今已經嚇破了膽,只能隨大流而動。
「快住手,大當家的都說了,對面的廂軍不是敵人!」仇道人趕過來勸說,可是在夏小五等人的衝殺吶喊聲下,他的聲音幾乎聞不可聞,已經無法阻擋後面土匪逃命的步伐。
仇道人眼神黯淡,知道雙方一旦拼殺起來,自己這些兄弟必定無法再衝出包圍。
於是他下定決心,硬著頭皮,迎面沖向衝鋒起來的夏小五等人,試圖攔住對方。
可是夏小五怎麼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看到對方是仇道人,他就知道此刻絕對不能停下,也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眨眼間,夏小五便已衝到仇道人的面前。只見他手起刀落,寒光一閃,鋒利無比的刀刃帶著凌厲的風聲狠狠地劈向仇道人。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仇道人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已經被這勢大力沉的一刀砍倒在地,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
後面的土匪甚至都沒有看到這裡的情況,只能被夏小五等人裹挾著沖向李順等人。
李順等人完全沒有想到土匪居然會向他們發起進攻,如今見到那麼多人叫喊著沖向自己,他們也不再遲疑,當即組織防禦。
50步!
30步!
10步!
······
廬州廂軍還沒有結陣完畢,土匪已經殺到面前。夏小五一馬當先,氣勢如虹,直接衝破對方陣形,殺入廬州廂軍陣營,雙方立刻血戰在一起。
廬州廂軍這邊才剛剛開始集結列陣,尚未完成有效的防禦部署,那一群土匪便如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只見夏小五和離山衛假扮的土匪一馬當先地沖在了最前方。他們手中揮舞著寒光閃閃的長刀,直直地沖入了對方尚未成型的陣形之中。
他們就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劍,輕而易舉地撕開了廬州廂軍脆弱的防線。
剎那間,喊殺聲、兵器相交的撞擊聲響徹雲霄,廬州廂軍與這群悍匪瞬間陷入了一場血腥而殘酷的混戰之中。
「混帳!停下,快停下!」馬三刀只能在一邊憤怒的咆哮,可是除了他身邊的土匪,其他的人已經聽不到他的命令了!
「這群土匪是不是瘋了,為什麼向我們發起進攻?」
黃宇此時也氣憤無比,他想不明白,自己一方可是過來支援他們的,對方為什麼要如此發瘋般的進攻。
要知道,這些土匪如今可是在逃命,窮寇不能追,更不能擋,否則他們就會爆發出全部求生欲望。如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被夏小五煽動、裹挾,為了活命,自然爆發出了兇悍的戰鬥力!
僅僅是這些殘餘的七八百土匪,硬生生將1000多人的廂軍陣營徹底大亂。
「這些官軍和山上圍攻我們的廂軍不一樣啊,這麼容易就被我們鑿穿陣形,看來我們可以逃出去了!」這是此刻所有衝鋒的土匪的心聲。
當他們發現了這個情況,一股生的希望在他們心裡燃起。
馬三刀如今落在了隊伍的最後方,看到如今的局面,他已經知道不可挽回,無力的癱坐在地。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離山衛的衝鋒號聲,他轉頭看去,卻見到了生命中最後的畫面,只見大虎帶著離山衛沖了過來。
土匪們還要反抗,立刻就被離山衛的箭矢射倒在地,馬三刀也身中4箭,當場身亡!
大虎查看了一番此處戰場的局勢,立刻開始部署各連分散到各個位置形成包圍之勢,利用箭矢和地利,開始對場中的土匪和廂軍無差別射擊!
這一次,他們要徹底消滅這兩伙勢力,以後壽州只能有一個聲音。
夏小五等人此刻正在血戰,個個滿身是血,其中不僅有自己的血,更多的是敵人的血。
這一次他們假扮土匪,身上並沒有穿甲冑,否則會被識破身份。因此在這樣激烈的戰鬥當中,不少人都已經受傷。
就在眾人奮戰之際,身旁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來,對小五說道:「連長,離山衛已經抵達!」聽到這個消息,小五一直緊繃著的心弦總算鬆了下來,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心中暗自慶幸道:「總算是把他們盼來了,自己的任務終於完成了!」想到此處,小五不敢有絲毫耽擱,當即振臂高呼:「兄弟們,隨我殺出去,與離山衛的兄弟們會合!」
一時間,喊殺聲四起,小五身先士卒,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如猛虎下山一般沖向敵陣。他身後的將士們也個個奮勇當先,緊緊跟隨其後,形成一股銳不可當之勢。
只見刀光劍影交錯閃爍,鮮血四濺,戰況異常激烈。然而,小五等人毫無畏懼,一心只想儘快脫離這危險之地。
經過一番浴血奮戰,小五率領著部下終於殺出一條血路。此時,遠處一支裝備精良、軍容整齊的隊伍正朝著他們疾馳而來,正是那盼望已久的離山衛。
看到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小五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只要成功與這些兄弟會合,他們就能徹底擺脫險境,轉危為安。
來人正是夏天,見到是小五等人,他連忙過去扶住對方:「小五,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後面交給我們,你快到後面好好休息!」
說著,他就安排人擋住小五等人身後的人,不管是土匪還是廂軍,全都被他們放箭射倒。
此刻,李順和黃宇也發現了情況不妙,他們也看到了追擊而來的離山衛,而且對方沒有要加入戰團消滅土匪的意思,而是分散開包圍戰團,隱隱有要將他們也一網打盡的意思。
「李兄,如今情況對我們不利,不如撤吧!」黃宇也看出了場上的局勢,第一次領兵作戰的他,此刻很不適應這樣的場面,只想趕緊逃離。
李順現在心裡後悔不已,自己沒事來趟這渾水幹嘛,如今的局面,廬州廂軍和土匪混戰已經死傷慘重,自己該如何同府尹大人交代!
「傳令,撤退!」李順喊道。
廬州廂軍那邊立刻鳴金撤退,所有人如潮水般向著山下跑去!
那些土匪見到擋在前面的官兵被他們殺退,全都歡呼起來。他們也不敢在耽誤,追著廂軍一起向著山下跑去。
「可惡啊!就只差那麼一點點!咱們馬上就要完成包圍圈了,結果卻功虧一簣!這該死的廬州廂軍簡直就是一群飯桶、窩囊廢!一兩千號人居然連區區幾百個土匪都攔截不住,真不知道養著他們有什麼用!」大虎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憤怒地吼道。
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緊握著拳頭,心中滿是懊惱和不甘。要知道,這次精心策劃的圍剿行動眼看就要成功,可如今,又要生一番波折。
「營長,眼下還是儘快追擊吧!而且山下還有騎兵營的兄弟,我們一起下山圍剿就是,他們跑不了!」身側的參謀勸說道。
大虎點點頭,事已至此,再怎麼生氣也無濟於事。
他很快冷靜下來,當機立斷下達命令:「傳我的令下去,不要再繼續進行運動包圍了,全體將士聽令,直接向他們發起進攻!務必給我狠狠地打,直到這幫人乖乖投降為止!」
隨著他一聲令下,原本準備實施包圍戰術的士兵們紛紛改變策略,如潮水般朝著土匪和廂軍衝去,喊殺聲瞬間響徹雲霄。
前面逃命的廂軍和土匪聽到身後的動靜,哪裡還敢停留,更加拼命的逃命。
可是當他們逃到山下,見到了讓他們絕望的一幕,鐵蛋帶著700騎兵,嚴陣以待。
廂軍和土匪此刻都愣在原地,不敢有其他動作,戰場上竟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不過很快,大虎帶著離山衛也追了過來,徹底打破了這個平靜。
土匪們驚恐萬分,四處逃竄,但無處可逃。大虎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怒喝著命令士兵們攻擊。戰鬥激烈進行著,鮮血四濺,哀嚎聲此起彼伏。最終,土匪們意識到無路可走,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而另一邊廂軍卻依然沒有動,鐵蛋也沒有追擊土匪,只是盯著廬州廂軍。
「讓孫寒和夏元讓出來,如今土匪已經剿滅,你們還包圍著我們幹嘛,是不是要造反?」李順此刻出列,大聲怒喝!
不過離山衛那邊卻沒有人理會他們。
「大人!我看情況有些不對,離山衛這是鐵了心要吃掉廬州廂軍啊!」黃海在後面小聲同黃宇說道。
黃宇此刻臉色異常難看,一方面是因為眼下的局勢,另一方面是被嚇破了膽!
在見識到如此慘烈的廝殺和血腥場面後,他已經真正認識到了戰場上的殘酷,心底害怕的要死。
見到對方不說話,黃海只得繼續說道:「大人,眼下還是要趕緊將我們的人手聚攏過來,萬一離山衛真的對廬州廂軍動手,我們趕緊趁亂逃離!」
「好!一切你看著安排!只要你能帶著我離開這裡,我立刻上報家族,讓你成為家族大管家!」黃宇艱難的說道,仿佛將黃海當成了最後救命的稻草。
此刻黃海還在陰謀算計李順,可是他所想必定無法實現,因為他們沒有馬匹,對面卻有700騎兵盯著,他們能逃到哪裡?
「我們是土匪,立刻投降,否則我們就要發起進攻了!」鐵蛋終於回話,不過卻是勸降他們。
大虎收拾完土匪,安排一些人看著他們,也帶著一個連來到了後方,將李順圍住。
「混蛋,欺人太甚!結陣,衝殺出去!」李順憤怒的喊道,他要做最後的抵抗。
然而此時此刻,廬州廂軍已然陷入了一種極其糟糕的狀態。他們那原本就不算高昂的戰鬥意志,在此刻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前與土匪的交鋒之中,他們慘遭敗績,被殺得節節敗退。這一場失利讓許多士兵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恐懼深深地紮根在了他們心底,以至於不少人都被嚇得肝膽俱裂。
當他們再次面對來勢洶洶、威風凜凜的騎兵時,心中僅存的那一絲勇氣也蕩然無存。
望著那些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鋒利兵刃的敵人,他們只覺得雙腿發軟,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之前戰敗時的慘狀和土匪們兇狠猙獰的面容,使得他們根本不敢有絲毫反抗之意,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毫無鬥志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