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三斤啊!這個你得問迎春姑娘,她可是春城樓名義上的老闆,這方面她乃專家!」
寧飛瞟了迎春一眼。
迎春笑道:「小姑娘,你還是別問了,這等事以後你家俏小公子會教你的。」
裴玉婷愈發摸不著頭腦。
「行了,別發呆了,還記得先前本宮在望江樓時身邊跟著的那個粗壯漢子麼?去錦衣衛找他,讓他派心腹過來。」
「我若走了,誰來護你?」
寧飛笑道:「你就是不走,也護不了我!」
「放心好了,掀棋盤掀不到本宮頭上,他們要對付我,肯定只能用栽贓陷害等手段,而非暗殺,不然早動手了。」
這便是大乾朝堂上目前所有人都需遵守的規矩,因為這個規矩是正武帝創建並積極維護的,沒人敢在這時找不自在。
何況還讓毛詳親自宣旨著裴玉婷等人保護自己,擺明了是在告訴那些蠢蠢欲動之人,暗殺這一套別想搞,正武帝早有防備。
換句話說,裴玉婷這些人待在寧飛身邊,思想意義大過實際意義,就是個宣傳標語,用來警示那幫傻子的。
「看把人小姑娘欺負的,殿下,老奴這就將那幾個女子叫來,您可定要替那位姑娘好好教訓她們。」
「好啊!」
天字一號上房,寧飛橫躺在榻上,戲謔的看著眼前五六個打扮與漢人迥然不同的姑娘。
「都是女子,何苦為難我那隨從?」寧飛佯怒道。
姑娘們笑道:「既然都是女子,我們也算不得調戲您那隨從,充其量開個玩笑罷了,九殿下可不許生氣!」
門忽的被推開,走進來一個漢人打扮的姑娘,掐著腰站在門口,朗聲道:「我為報父仇,方才如此,沒殺了你這仇人之後已是莫大寬容,為何還揪著此事不放?」
「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她們全無干係,皆我一人所為,沖我來便是!」
姑娘們聞得此言,忙去捂住那漢人女子的嘴,不斷向寧飛道歉,眼中泛起些許懼色。
寧飛不止好色,虐待人也有一手,倘若生起氣來,這姑娘可就完了!
「你們下去吧。」
「九殿下......」
「下去!」
眾人無奈,只得離開。
「要殺要剮明著來,姑奶奶早不想活了!」
那漢人女子掐著腰,一副潑皮無賴模樣,自以為十分英勇,其實在寧飛眼裡,不僅沒有威脅,反倒十分可愛。
正應了那句話,當實力太過懸殊,你的憤怒與賣萌無異。
「說說看,咱們哪裡來的深仇大恨?」
寧飛有些不解,前身雖然作惡多端,但還沒到仇人遍地的地步。
倒不是做的不絕,恰恰相反,絕到不能再絕,動輒殺人九族,仇人都在土裡埋著呢,根本沒法子爬出來報仇。
「我真正的仇人是你爹,正是他殺的我爹,將我賣到此處,使我一家分崩離析,天各一方。」
如寧飛所料,這姑娘實際上並不想報復自己。
道理很簡單,且不說迎春不會讓自己完蛋,就算管不住手下人,這姑娘也完全能借著陪酒名義給自己下毒,親裴玉婷那幾下實在太沒必要。
至於為何要主動暴露,八成是因前身之前作惡太多,名聲在外,這姑娘怕自己虐待那些女子,這才出此下策。
「本宮脾氣雖大,但還沒到無視人命的地步,告訴我,你爹姓甚名誰?」
「幹家父何事?」
「反正都要死了,不如用你性命為你父親揚名,也算死得其所!」
那漢人女子想了想,答道:「小女子複姓皇甫,表字淑琪,殿下可猜一猜家父乃是何人!」
「你父親是......皇甫文俊?」
皇甫這姓並不常見,尤其這皇甫淑琪還是罪臣之後,寧飛能想到的只有皇甫文俊一人,前劍南行省監察御史!
和巡撫相同,監察御史也是正武帝用來制衡布政使和按察使的棋子,但任職時間更長,權力也相對更小,只有生殺予奪之權,一般不參與具體政務。
而且只有七品,每個行省少說有五六個,按說並不出名,但這位監察御史卻已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名聲僅次於左都御史余松。
無他,能力使然!
數年前,劍南幾個土司在南詔和南凰的拱火下聯合謀反,制衡之道的劣勢隨之顯現。
劍南六大折衝府在沒有得到朝廷諭旨之前,不能主動出擊,只可被動防守。
這也就罷了,漢中折衝府折衝都尉夏恕見有機可乘,也跟著反了!
漢中地理位置特殊,處於關隴與劍南之間,能利用崇山峻岭幫叛軍擋住自北而來的援軍,讓他們關門打狗!
皇甫文俊膽子也是真大,見勢不妙,直接假傳聖旨,委任錦城折衝都尉聶榮率五大折衝府兵馬平叛。
聶榮在與皇甫文俊商議過後,率大部北上迎戰夏恕,留下少量兵馬戍守錦城。
皇甫文俊可不是書呆子,且通讀兵書,靠著幾千老弱病殘和城中百姓,硬生生拖了半年,直到聶榮生擒夏恕率軍返回,錦城依舊在皇甫文俊手裡!
叛軍見勢不妙,趕緊撤退,卻哪裡還跑得了?
一來久攻錦城不下,軍心渙散;二來皇甫文俊死咬著不放。
不到三月便被全殲。
事後劍南百姓為他樹碑立像,歌功頌德,更是名揚大乾乃至天下,人人稱頌。
可惜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事後不久,皇甫文俊本人被殺,女眷充入花樓,男丁流放邊疆,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其實剛開始和對待寧飛一樣,正武帝是不想殺他的。
雖然皇甫文俊深得軍心、民心,還有都察院一干御史老爺輔佐,軍政大權集於一身。
但別忘了,這人讀聖賢書出身,君為臣綱四個字刻在骨子裡。
不是人人都是九妹,正武帝可不傻,這等手握重兵又愚忠自己之人,簡直是理想到不能再理想的臣子,喜歡還來不及呢,幹嘛要殺?
還有都察院一干御史老爺以命相護,皇甫文俊又清正廉明,毫無把柄,太子和五皇子再忌憚此人,也拿他不下。
可惜他只會打仗,不擅權謀。
當時最忌憚皇甫文俊的便是五皇子寧欽,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人和寧飛一樣,是正武帝留給太子用來對付寧欽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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