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兩手做喇叭狀,顏澤瓊大聲沖寧飛喊道:「不管你是否想娶我,一定要來南詔看我,一定!」
寧飛打手勢回應,表示自己一定會的。
顏澤瓊見此一幕,登時笑的合不攏嘴,旋即又有些失落。
沒法子,古代不似當代,沒有手機等通訊設備,車馬又慢,路不好走,兩國之間又有可能鬧僵。
屆時南詔撮爾小國,哪裡打得過人家乾朝天朝上邦?
自己家裡人又位高權重,必然會因此完蛋。
故而此次分別,真就將一生難見也說不定。
「真想不到,殿下就是來江邊巡視一下,不成想竟天賜姻緣,也是當真有趣。」
裴玉婷笑著調侃寧飛。
「那也不如你啊,就是跟著我來江邊玩玩,想著再撿點寶貝,結果無所得不說,還把吊墜賠出去了!」
「啊!?」
裴玉婷先是一愣,旋即很快明白寧飛這話的意思!
「你、你把吊墜還給她了?」
「那是我的吊墜!」
「別鬧了!」寧飛有些無奈。
原本以為寧飛就是和裴玉婷開個玩笑,想必她會一笑置之。
豈料看這樣子,是真不想把吊墜還給人家!
這是什麼意思,不求你十分講理。
可就算是個正常人,也不能這樣吧?
畢竟這吊墜其實嚴格來說不算寧飛的東西。
「之後我會補給你一個更好的!」
寧飛還道裴玉婷在糾結這個,便就信誓旦旦保證。
豈料饒是他如此說,裴玉婷依舊不行!
「我不要,我就要你還給顏澤瓊的那個!」
「你這是何必呢?」
裴玉婷哼了一聲,不斷重複三字:我就要!
倒不是真就喜歡那吊墜,做工確實精細,料子也十分罕見,但還沒到舉世無一的地步。
慢說寧飛這等貴不可言之人,就是都城隨便拎出一個二品大員,只要不是都察院那幫狠人,也定拿的出比這東西還上等的好物。
但不蒸饅頭爭口氣,裴玉婷不願讓顏澤瓊那等人占了上風,故此這才同寧飛無理取鬧起來。
「這要是別的東西,我和她說說,留下也就留下了。」
「可你也看到了,那是人家亡母留下的遺物,咱們又豈能強搶?理解理解!」
女人心海底針,寧飛哪裡知曉裴玉婷是在吃醋,竟還試圖與她講道理。
「我不管,你就是不護你手底下人!」
「還說什麼難得一見的明主呢,我看你壓根就是個慫包軟蛋!」
「過分了啊!」
寧飛有些生氣。
見他變臉,裴玉婷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往回找補道:「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說,你怎麼能這麼輕易把東西給她呢?」
「那不然呢?」
寧飛到底也算有些閱歷,至此看出裴玉婷壓根就是在潑婦罵街,接著道:「我可警告你,不管因為什麼,敢搞內鬥這一套,我饒不了你!」
裴玉婷無言以對。
至於嘛,不就說了你兩句麼,怎麼跟十惡不赦似的?
「殿下,我能不能再說最後一句話......」
「不能!」
「我......?!」
裴玉婷氣的便要往河裡跳,誰料寧飛壓根不理她這一茬,轉頭走了!
這更讓裴玉婷生氣,但也沒法子,只能趕緊跟上,道:「殿下,我不喜歡翡翠,雖然透明度好,但光澤怪怪的,跟眼鏡沒甚兩樣。」
「您能不能送我塊古玉?」
寧飛嗤之以鼻,沒好氣道:「你還挑上了!」
「正武帝那玉璽也是古玉,你要不要?」
裴玉婷還真被寧飛刺激的有了膽子,挺直腰杆道:「你敢送我就敢要!」
寧飛抬腿就是一腳,疼的裴玉婷「哎呦」一聲蹦了起來!
次日,軍營。
寧飛看著眼前的皮囊很是滿意。
所謂皮囊,即和現在的皮划艇原理一樣,利用空氣的懸浮力製成船。
據說當年忽必烈打這裡的時候,就是在當地人的幫助下,將牛羊剝了皮吹起來,做成皮筏子渡河的。
雖然寧飛比忽必烈更有優勢,他手底下這些人天生為打南詔做準備,在聶榮的訓練下,十分擅長水戰,就是直接游過去也問題不大。
但游泳是很消耗體力的,抱個皮囊過去,不比直接游過去省勁多了?
因此寧飛不可避免的將這些腥味尚未散去的牛羊皮當成了寶貝。
裴玉婷捂著鼻子道:「殿下,都有這東西了,咱們做成船,把甲冑一起運到對岸不就得了?」
寧飛笑道:「那為什麼還只運甲冑,連人帶甲把所有人從那邊送過去不是更好?」
裴玉婷當即道:「也不是不行!」
寧飛見這姑娘實在太笨,便就不再理她。
中路突破最重要的一點是隱秘,甲冑何其之重,幾千副一起送過去,難免會被發現。
而且寧飛在對面是有接應的人的,他們已經給準備好甲冑了,幹嘛非得冒這個險?
總之就一句話,戰爭並不給你準備充足的時間,有時候兵貴神速是能抹平準備不足的。
「說說嘛殿下!」
好奇心害死貓,裴玉婷便追著寧飛問了起來。
「問的這麼詳細,你難道是奸細,來我身邊刺探情報的?」
「哎呀殿下!」
寧飛偶爾的逗趣讓裴玉婷有些不適應,撇了撇嘴。
笑了笑,寧飛還是解釋了一番,聽得裴玉婷看寧飛的表情耐人尋味。
「歸根結底,還是您能從那邊得到您想要的甲冑唄,還說什麼為了隱秘著想,這其實都不重要!」
寧飛笑著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這時,有個女扮男裝的姑娘湊了過來,看向寧飛道:「殿下,我們家雖然算不得有錢,到底船還是有不少,且在金沙江上的,殿下何不向我開口?」
寧飛仔細一看,說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柯宜!
「你有多少船?」
「上百艘吧!」
「上百艘?」
裴玉婷登時被逗笑。
「你可別逗了,我們大軍有數萬人,你那幾百艘船有個屁用?」
古代可沒有那等動輒能乘上百人的大船,金沙江暗流又古怪的很,大船不好劃,故此撐死能乘坐十幾人,算起來每一批次也就能幫幾千人渡河。
雖然也是個不小的數字,蒼蠅再小也是肉,但說實話,裴玉婷還是能看出這姑娘有何來歷的,顯然不會免費幫忙。
為了這幾百艘船,寧飛要付出的代價肯定要大到難以估量,又何苦要幹這等損己利人的好事,為他人做嫁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