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打個提前量

  寧飛笑的合不攏嘴,無心回答這等問題。

  這莊家小姐還挺保守,並不直接問話,反倒通過一隻畜生傳話。

  再聯想到寧素那等毫無大家風範的潑婦,寧飛更是感到抽象,山匪之後極其注重禮節,皇家女子卻竟刁蠻至極,果然出身並不決定性格,陰溝里也能蹦出棉花球。

  「小女子裴玉婷,這位乃是大乾九殿下五珠親王寧飛,與莊小姐兄長有些私交,煩請諸位引見!」

  漢子寒聲道:「有何為證?」

  這二人衣著雖然不凡,氣質更是無與倫比,到底口說無憑,漢子可不敢貿然將他們帶到小姐身邊。

  「這個便是證明!」

  寧飛快步向漢子走去,漢子忙亮出一把朴刀,正要嚇唬寧飛,豈料他左手如靈蛇般迅速握住漢子手腕,也沒見怎麼用力,漢子吃痛,朴刀「噗」的一聲摔在土裡。

  見者無不大驚,這漢子功夫遠勝他們,赤手空拳對付三四個人不是問題,卻竟被此人輕鬆拿下,世上除鎮北侯與魏國公外,恐怕只有文武雙全的寧飛能做到了!

  馬車內傳來一聲呼哨,海東青轉身飛去,再回來時嘴裡叼著紙條,扔到寧飛面前,寧飛伸手接過,但見書法風格酷似魏碑!

  「女孩子臨魏碑者少之又少,小姐這字又大氣磅礴,本宮佩服。」

  「說客套話幹嘛,上面寫了什麼?」

  裴玉婷好奇湊來,上面只有一個字:來!

  言下之意十分簡單,便是要寧飛去見莊羽柔。

  「小姐於男女之別事上如此看重,本宮自是不能唐突,煩請小姐讓手下人領我去見令兄,本宮有要事相商!」

  裴玉婷有些驚訝。

  莊羽柔何等美人,多少人想見一面卻見不到,寧飛這等色鬼,竟毫不在意,實在奇怪。

  她哪裡知道何為以退為進,而且泡妞和耍流氓是兩碼事,可以風流但卻不能下流,尤其對付莊羽柔這等人,平時必須十分尊重才是。

  又是呼哨響起,海東青飛走,再飛回後漢子接過紙條,乃是莊羽柔命令,便道:「那就勞煩殿下隨我們回山寨吧,這位姑娘則可入轎。」

  「那我就不客氣了!」

  裴玉婷騎了幾天的馬,屁股早咯的生疼,趕緊穿過人群上了馬車。

  寧飛笑著搖了搖頭,牽著兩匹馬跟著眾人離開。

  剛出鎮子,大部人馬便就與他們背道而馳,看起來是去追查北濟流寇下落了。

  寧飛不由得想起正武帝來,堂堂大乾皇帝,朝野皆稱一聲君父,卻對黎民安危視而不見,反倒是一幫山匪不問貧賤行俠仗義。

  一如莊羽柔與寧素性格對比一般抽象至極。

  往東走了不遠,拐過一座小山,碩大寨子映入眼帘。

  寧飛有些奇怪,問周圍人道:「你們不是在太行山東側麼,怎會搬至此處?」

  寧飛曾聽余松說過,他在殺尹寶森兒子時得過莊明生父莊子林幫助,那時節正好身在燕趙,按理來說他們也該在燕趙境內才是。

  一旁山匪笑道:「殿下此言差矣,我們在太行山兩側皆有寨子,狡兔三窟嘛!」

  寧飛點了點頭,復又道:「此處距先前那鎮子極近,你們卻得知的如此之晚,想是大部人馬不在此處吧?」

  山匪豎起大拇指道:「殿下果然聰明至極,實不相瞞,這寨子乃是為小姐所建。」

  「尹寶森您可曾聽說過?」

  寧飛笑著點頭。

  這個名字慢說大乾,就是周遭敵國也都有所耳聞,畢竟不是誰都有資格當余松余大人的墊腳石。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尹寶森當初其實是正武帝用來制衡關隴的棋子,畢竟太子倘若一直依靠他們,日後登基定會成為傀儡。

  也不知這老小子是想明哲保身還是當真鬥不過關隴那幫人,說什麼也要致仕,當下在朝堂上已沒了話語權,只能算作地方豪強,怎會和莊小姐扯上關係?

  「被余大人梟首者乃是尹寶森次子,他還有個長子名叫尹明,痴迷財色,想求娶我們家小姐,大先生不想與尹家有瓜葛,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尹明也是個與其弟弟一般的惡霸,大先生怕他惡念橫生,率人強攻山寨,使得寨中兄弟平白無故流血犧牲,便就對外宣稱小姐已送往都城寄養,實則藏在此處,只為杜絕尹明念想。」

  寧飛笑著點頭。

  這哪是色心大起,分明是尹明記恨莊子林幫余松對付尹亮,故意噁心莊家。

  至於避居此處,自然也有杜絕念想之因,但主要是為未來著想。

  路是雙向的,一旦來日北蠻與北濟拿下燕趙,他也能扼守咽喉,防止他們強攻河東,波及無辜百姓,算是打個提前量。

  到得寨中,海東青再次飛來,銜給寧飛一張字條,上面寫道:殿下稍等,父兄即刻就到。

  寧飛沖馬車說道:「不必相見,本宮此次前來,只想知曉幾位監察御史是否有事,煩請小姐用您這海東青問問。」

  海東青飛進馬車內,不一會兒又飛出來,直奔東方而去。

  裴玉婷跳下馬車,來至寧飛面前。

  「莊小姐讓我向您道個歉,男女有別,不能行禮,想必您會體諒。」

  「自然是會!」

  寧飛對此並不介意,跟著幾個山匪進了大堂,因有海東青先一步報信,酒菜已然準備就緒,雖不豐盛,到底也算極彰賓主之誼。

  「多喝點,爭取讓太行山一帶都知曉江湖上有個叫裴玉婷的女採花賊!」

  「殿下!」

  見寧飛揶揄自己,裴玉婷撇了撇嘴,但也並未同酒菜過不去,坐下便吃。

  畢竟二人風餐露宿了幾日,裴玉婷早受不了了。

  寧飛則比她斯文了不知多少倍,吃起飯來慢條斯理,好似與裴玉婷同行之人不是寧飛一般。

  「殿下,您甚至比莊小姐還要金貴,饒是習武出身,又豈會如此特別?」

  裴玉婷實在不解寧飛為何能受這等苦,她可也曾食不果腹,就是草根樹皮也吃過不少,自認為十分能吃苦,不想還是敗下陣來!

  寧飛冷笑道:「那是你沒見識過何為地獄,四十公里叢林越野我能只吃一塊壓縮餅乾,何況我們一路騎馬,又時刻都有乾糧和水?」

  這點苦於寧飛而言真不算什麼。

  「您厲害,小女子甘拜下風!」

  裴玉婷雖不知公里乃是何意,到底寧飛時常語出驚人,而且也有可能乃是口誤,便就豎起大拇指,不知是揶揄還是真心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