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笑道:「裴姑娘這說的哪裡話,一個猴一個拴法,就你這貪財性子,給點銀子便能拿下,我又何苦費那腦子?」
「也是!」
裴玉婷訥訥點頭,但總覺哪裡不對,思考半天方才反應過來,嬌嗔道:「你、你竟敢罵我沒腦子。」
「誰罵你了,事實罷了。」
「你......!」
裴玉婷氣憤之餘,卻也無話可說。
不一會兒,再次有腳步聲傳來,就連裴玉婷也已聽到,忙擺好架勢要干,被寧飛白了一眼。
「你就不能有點眼色?」
「倘若真有危險,我豈能如此淡定?」
裴玉婷不以為然,「你就是再神,饒是並不隔門,又豈能知曉人心?」
「敢不敢打個賭?」
「打就打,我輸了任你處置!」忽又想到什麼,裴玉婷忙補充道,「但如先前一般,不能填房!」
寧飛哭笑不得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本宮固然好色,卻也要求質量,不喜你這等人。」
說著,打了個響指,門正好打開,來者不是別人,乃是甘本詳。
「小人見過殿下!」甘本詳趕緊行禮。
寧飛把指了指地上幾具屍體,道:「你幫本宮把他們帶到平康坊外顯眼處,記住,五官都給我剜了!」
「這不好吧殿下,小人是良民,就是屍體,也絕不敢挖人口鼻眼睛,要造孽的。」甘本詳擺出一副人畜無害模樣。
「少裝,你作的惡還少麼?」
甘本詳嘿嘿一笑,道:「還請殿下稍等,我去請幾個人來。」
寧飛點頭道:「另外,幫我找找曹國公李景泰,這小子在勾欄待了五日都沒回去,別再那啥盡人亡了。」
「是!」
很快,甘本詳叫來人將屍體用麻袋裝走,臨了還不忘幫寧飛清理血跡,並點了香薰,驅散血味。
裴玉婷好奇道:「殿下,那啥是哪啥?」
寧飛向皇甫淑琪挑了挑眉,「這個你得問皇甫姑娘了。」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什麼都不清楚。」
皇甫淑琪拒絕三連。
「你一定知道!」
裴玉婷雖看不透人心,到底懂些門道,皇甫淑琪既然如此抗拒,足以證明她深知此事,再看那紅的能滴血的小白臉,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你果然是花樓常客,懂的真多。」
裴玉婷白了寧飛一眼,也難免紅了臉。
「別扯這些了,出去換酒,咱們繼續吃喝玩樂。」
「好嘞!」
酒過三巡。
裴玉婷喝的有些大了,本就不拘小節的她,如今更是無所顧忌,搭著寧飛肩膀媚眼如絲道:「俏小殿下,有道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不如你我做他個一夜夫妻,歡樂過後各奔東西,如何?」
寧飛笑的合不攏嘴。
果然是江湖兒女,不僅悟出打工人真諦,一夜夫妻這等罕見話術都說了出來。
「說話呀!」
裴玉婷晃了晃寧飛,寧飛依舊無言。
「欲拒還迎是吧?你也是真得本姑娘心,卻竟知道我十分喜歡這等人,來,讓姐姐香一個!」
說完,捧住寧飛的臉便要下嘴,被寧飛一把推開。
好色歸好色,寧飛也是有底線的,被人調戲和調戲別人是兩碼事,前者他並不喜歡。
裴玉婷「哎呦」一聲摔了一跤,清醒了許多,困意隨之席捲全身,嘟囔道:「殿下,我們回去睡吧。」
越說聲音越小,後來竟打起了呼嚕!
沒錯,是呼嚕不是輕鼾,震天響的那種。
寧飛嘆了口氣,沖沈婉秋聳了聳肩。
沒法子,攤上這種人就只能將錯就錯,湊活過唄,還能扔了是咋的?
沈婉秋會心一笑,也是裴玉婷時來運轉,跟了寧飛,換做旁人,早占她便宜了。
而且還是她主動提出,旁邊又有證人,告都沒地方告去。
這時甘本詳推門而進,行禮道:「殿下,我們找著國公爺了,您猜怎麼著,喝醉之後摔豬圈裡去了,也可能是國公爺太困,睡了兩日兩夜仍不醒來,現下已被幾個小弟送回家了。」
寧飛哭笑不得。
這哪兒是太困,分明是甲醇中毒所致。
古代釀酒工藝不高,酒精中往往含有甲醇,由於其沸點較之酒精更低,故此可加熱去除,這也是為何喝酒要溫的緣由。
但畢竟沒有溫度表管著,水又易涼,溫度不好掌控,少喝點沒事,喝多了肯定五迷三道,不敢說致死,睡覺時間長倒也情有可原。
「既已無事,咱們也回去吧。」
「自是可以,只是她......」
皇甫淑琪指了指地上打呼嚕的裴玉婷。
「我來背。」沈婉秋主動請纓。
「可這大晚上的,您也不能跟著我們入宮不是。」皇甫淑琪蹙眉道。
紅鸞聽聞此話,連忙主動請纓,也被皇甫淑琪拒絕。
倒不是瞧不起人,那時節女子皆偏瘦,就是楊貴妃那一掛也「侍兒扶起嬌無力」,真背不動一個大活人,更何況還有那老遠路要走。
「想讓我背就直說,拐什麼彎啊。」
寧飛並未猶豫,當即要將爛泥一般的裴玉婷拽起來。
「殿下,這不合適吧?您千金之軀,倘若被人看見,豈不臭了名聲?」
「小人不才,身邊倒也有幾個力氣不小的女子,都是些破落戶,不計較拋頭露面等事,不如讓她們來為您分憂。」
甘本詳十分貼心的給寧飛提供了解決方案,倒也算省去了寧飛麻煩,便讓他去叫人,自己則將李婉兒抱了起來。
這小姑娘畢竟太小,並未熬過夜,如今已困的直耷拉腦袋,寧飛只能如此。
待甘本詳叫來一位胖壯女子背上裴玉婷,幾人便皆返回,離了平康坊後與沈婉秋道別,之後寧飛將李婉兒帶到曹國公府。
此時小姑娘已然睡著,被寧飛推了推,明明他已收了很大力氣,李婉兒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揚起煞白的小臉問寧飛是否到家了。
寧飛蹙眉道:「你身上有傷?」
說著,已將她胳膊上的衣服擄了上去,果然見有鞭痕,或紫或青或已爛了,擺明了見天挨打!
李婉兒趕忙將袖子放下去,本想解釋,到底是個孩子,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寧飛再不是好人,也見不得孩子受人欺負,何況還是親戚,便把李婉兒塞進皇甫淑琪懷裡,來到門前拔出槍直接朝天開了一槍!
槍聲驚醒睡夢中的寧素,罵人的話剛到嘴邊便就被她強行咽下,這怪聲擺明了是寧飛那古怪兵器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