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無法修建八十丈高的,如果是八十丈高,那必然會倒塌的。」
又一個工匠苦口婆心地勸說。
身為工匠,以他們的認知,根本沒有辦法把高塔修建得這麼高,那是絕無可能辦到的。
因為太高的話,塔身難以承受自身重量,會因重心不穩而倒塌,這也是國都最高的建築也就不超過十丈的原因。
「你們辦不到,並不代表我辦不到。按照我說的,就可以修建得這麼高,有什麼大不了的。」
宋晨飛想到前世祖國最高的斜拉橋高塔可是三百多米,而且使用的是高強度鋼材,這裡沒有,只能夠依靠數量堆積,自然不能夠差了。
所以,高塔必須足夠的高足夠的大,才能夠抗住大黃河巨橋那巨大的壓力和重量。
「接下來,考慮到高塔已經建設有些高度了,繼續建設,必須系好安全繩,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別麻痹大意,一旦掉下來,神仙都難救。」
宋晨飛叮囑注意施工安全。
「好的,宋大人,我們會注意的。」
時間匆匆,剛剛過去半天,就出現施工安全事故了。
出大事情了。
有工人從高塔之上摔下來,摔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宋晨飛立刻來到了施工現場,看到了那慘烈的現場,不由得怒火中燒:「你們是怎麼搞的?我剛剛才叫你們注意施工安全,然後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晨飛,其實,不能怪他們,當時我也在現場。是他自己解開安全繩,主動跳下來的。」李浩趕忙解釋。
「究竟是怎麼回事?」宋晨飛眉頭緊皺,急切地問道。
「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當時那個工匠跳下來的時候,從身上掏出很多紙撒下。」
李浩拿出一張紙,遞給宋晨飛。
宋晨飛看看李浩手裡的紙,再看看周圍許多人手裡,地上,也都散落著紙。
看樣子,當時這個工匠撒出了大量的紙,顯然是早有準備,精心策劃。
難道是以死來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嗎?
這種事情在前世就屢見不鮮,比如說某某農民工跳樓討要工錢。
這讓宋晨飛想到了前世他爸,他爸的妻子,也就是宋晨飛的母親,被一個囂張跋扈的富二代駕車撞死,那富二代卻憑藉家中權勢逍遙法外。
他爸四處報警告狀都毫無用處,最後,絕望的他爬到了城市的最高樓,跳樓自殺,以期引起官方注意。
的確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但是結果卻是令人心寒,那富二代依舊安然無恙,父親的死沒有換來應有的正義。
宋晨飛也就成為了孤苦伶仃的孤兒,後來,幾經輾轉,成為了特工。
最後,宋晨飛當然是把所有仇人都殺了個乾淨,為父母報仇。
但是,父母卻已經死了,不能再活過來,曾經溫暖的家庭再也無法復原。
「小人李長壽,向來安分守己,乃是良民,生有一個可愛的女兒,視為掌心肉,無比疼愛。可是,卻被歹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慘遭凌辱,囚禁於暗室之中。」
「小人報官,官差不僅沒有抓了歹人,反而對我們一家拳打腳踢。妻子傷勢嚴重,不治而亡。小人不斷告狀,官府不是不管,就是倒打一耙。為救小女,小人,從高塔跳下,只求大人救救小女,嚴懲歹人,讓小人與妻子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果然,如宋晨飛所料,這是以死告狀。
情況,與當年的父親一模一樣。
當年,父親也是四處告狀,卻處處碰壁,走投無路。
「可惡!」
宋晨飛雙眼有些泛紅了,那是濃烈的殺氣。
前所未有的殺氣。
打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宋晨飛哪怕是面對平陽王,宋千山,也沒有這麼重的殺氣。
李浩他們被嚇到了,只感覺渾身冰冷,不由後退一步:「晨飛,你是怎麼了?」
「沒事。」
宋晨飛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立刻深呼吸,努力恢復正常。
「這個叫李長壽的工匠,把認識他的人叫來。我要問話。」宋晨飛吩咐。
很快,兩個認識李長壽的男人被帶了上來。
「求大人給老李報仇,還他一個公道。」
「老李死得太冤啊!」
他們跪下磕頭,聲淚俱下地祈求。
「把你們的腦袋抬起來,站起身來說話。跪下,是不會解決問題的。」宋晨飛厲聲,低吼道。
兩人嚇了一跳,對視一眼,趕緊站起身來,抬起頭,心中卻是忐忑不安,不知這位大人究竟能否為李長壽主持公道。
「對方是誰?這麼囂張!」
宋晨飛問道,眼神中透著冷峻。
「回稟大人,對方是什麼身份,我們也不清楚,只是聽別人說,稱呼他為庭公子。」
一個人回答,聲音中帶著一絲畏懼。
另外一人接著道:「這個庭公子勢力很大,說話極為囂張,說什麼就算是皇上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宋晨飛冷笑一聲。
這話,鬼才相信,皇上都不敢拿你怎麼樣?吹牛也不打打草稿。
「對方住在哪裡?知道嗎?」
「知道,在國都 XXX。」
宋晨飛記住了,道:「既然遇到了,那我定會為李長壽主持公道的。」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你真是青天大老爺,老李若是知道,也能含笑九泉瞑目了。」
他們連忙跪下叩謝。
見此,宋晨飛心中嘆了口氣,這個時代底層老百姓,奴性根深蒂固,被欺壓久了,已習慣以卑微之姿祈求正義。
「走,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我倒是想看看這個庭公子多囂張?」
宋晨飛帶上李浩等十幾個人,策馬直奔國都,倒不是去找那個庭公子,而是找錦衣衛。
那個庭公子,就算是有著深厚的官方背景勢力,找錦衣衛是最好的選擇。
錦衣衛監察百官,這種濫用職權之事,正是他們職責所在。
聽了宋晨飛的講述,嚴值氣憤不已:「瑪德,國都可是天子腳下,也敢這麼囂張,老子非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飛哥,走,我這就帶上人,去把那個混蛋抓起來,狠狠審訊。」
嚴值立刻帶上十幾個錦衣衛,與宋晨飛一起,前去庭公子所在之處。
是一處富麗堂皇的巨宅。
門口兩個大獅子威風凜凜,雕刻得栩栩如生,彰顯著宅子主人的尊貴與奢華。
「真是好氣派的宅子。對了,那個三皇子還欠我一個國都的宅院沒給我,怎麼到現在還沒給我?是忘記了吧,得提醒他一下。」
目前,宋晨飛主要住在工坊,條件不行,早就想要換一個更舒適的地方了。
「你們是幹什麼的?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不准進去。」
門口,有著兩個護衛,人高馬大,身材魁梧,滿臉兇相。
「滾一邊去,錦衣衛辦案,擋我者死。」
嚴值一腳踹飛一個護衛,另外一個護衛正要拔刀,可是聽到錦衣衛三個字,立刻慫了,渾身索索發抖。
人的名樹的影,錦衣衛威名赫赫,令人聞風喪膽,那可是皇帝手中的利刃,誰敢輕易冒犯。
宋晨飛他們大步走進去。
院子很大,眾人分別搜人,在一個屋子裡找到了一群民女,衣服凌亂不堪,身上傷痕累累。
大的二十多歲,小的只有七八歲。
手上腳上都綁著粗重的繩子。
「小瑤!」
跟著宋晨飛過來的兩個工匠,立刻認出了其中的一個少女,十四五歲,模樣清純可人。
「李叔,趙叔,嗚嗚。」
王小瑤泣不成聲,「我爹呢?」
李叔與趙叔只能夠出聲安慰:「你爹娘在家裡等你回去,一切都結束了,有大人為你主持公道,你放心吧。」
「我爹娘是不是出事了。」
王小瑤卻很聰明,小臉蒼白如紙,顫聲道,「我爹娘最愛我了,這種事情,他們絕對不可能待在家裡。」
李叔與趙叔臉色一滯,他們沒有想到王小瑤年紀雖小,心思卻這般敏銳,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安慰。
這一幕,看得宋晨飛心中殺氣滔天。
因為這一幕,何曾的相似?
當年,他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警察告訴他爸在家裡等他,實際上早已天人永隔。
「那個雜碎呢?」
宋晨飛吐出的聲音森寒無比,仿佛來自九幽深淵。
很快找到了。
這個時候,那個叫庭公子的年輕男人正在床上享樂,床上有著三個少女,身無寸縷,都是傷痕遍布,淚花閃爍。
「大膽,你們知道本少是誰嗎?竟敢打我!」
「是活膩了吧!」
庭公子非常囂張,「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趕緊把你們上級叫過來,我可是堂堂庭公子,就算是皇上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我警告你們,別以為頂著錦衣衛的名頭就能欺負到我頭上了。我動動手指頭,我保證讓你們全家遭殃,滿門抄斬。」
「瑪德,我打從成為錦衣衛以來,見過囂張的,沒有見過你這麼囂張的?」
一個錦衣衛實在忍不住,動手一腳猛踹在了庭公子身上,這個庭公子慘叫一聲,滿臉痛苦扭曲。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庭公子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我就是揍了你,你又能夠怎麼樣?見過擺譜的,沒見過你這麼能擺譜的,皇上都不敢動你,我就要看看動了你又能怎麼樣?」
這個錦衣衛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了庭公子臉上,鼻血瞬間噴涌而出。
「你!」
庭公子怒不可遏,面容因憤怒而變得猙獰。
「對付這種人渣,你還是太手軟了。」
宋晨飛走過來,一腳猛踹在了這位庭公子胯下,後者發出殺豬一般悽厲的慘叫。
然後,宋晨飛可沒有停歇,拳腳如風,迅猛而凌厲,一拳比一拳狠,打得這個庭公子鬼哭狼嚎,慘叫連連。
「飛哥,冷靜一點,還是交給我們錦衣衛處理。你殺了他,搞不好又惹一身麻煩,不要忘記了,上次你殺了三品大員,現在很多人盯著你,就等著抓你的把柄呢。」嚴值苦口婆心地勸說。
「放心,我不會讓這個人渣這麼輕易死的。給我抓進錦衣衛,使用各種刑罰好好伺候。」宋晨飛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放心,飛哥,我保證他進了錦衣衛大牢,有他好受的。這個案子,但凡是牽扯進去的,一個都別想跑,我們定會嚴懲不貸。」嚴值嚴肅說道。
對於錦衣衛的酷刑,宋晨飛還是非常有自信的,所以,毆打停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很好,很好......」這個庭公子死死盯著宋晨飛,卻在笑著,眼裡充滿了瘋狂與怨毒。
「我叫宋晨飛,記住了。」
「好一個宋晨飛,本公子記住你了,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聽好了,呵呵呵......」
庭公子有些瘋癲地笑道,周圍的人不屑一笑,都進錦衣衛大牢了,你還想報復宋晨飛!
沒看見宋晨飛如今多受到皇上寵信嗎?麒麟少將軍,尚方寶劍在手,也是你能夠招惹的?
然後,就是錦衣衛拖著庭公子走了,正如嚴值所說,但凡是牽扯進入這個案子的,全部抓了,必定會秉公辦理,絕不姑息。
宋晨飛以為這件事情就結束了。
這個庭公子,以及他背後的一干人等必然受到嚴懲,主凶必然人頭落地,以正國法。
然而,令宋晨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皇上還真的不敢動這個庭公子。
因為這個庭公子是整個國都最為特殊的存在。
第二天,庭公子就被從錦衣衛中放了出來,那個打過庭公子的年輕錦衣衛不僅被罷官,更是被斬首示眾。
但凡是參與抓捕庭公子的錦衣衛全部受罰,降官的降官,挨板子的挨板子,就算是嚴值有著他老子撐腰也挨了五十大板,官職停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