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卻不滿的道:「你是皇帝啊,就算現在國家危難,也不至於連一道聖旨都不發,那些朝廷命官們,究竟是安的什麼心?
竟連你這個皇帝的生辰都不放在眼裡,他們心裡還有你這個君主嗎?
一個個都在做什麼?
在他們眼裡,百姓重要,天下重要,自己的君主就不重要了嗎?「
李然苦笑一聲,極力安撫著妻子,「好了,少說兩句,今天是朕的生辰,是高興的日子,不要為了這些不高興的事情煩惱。
吃好喝好,便足夠了!」
「陛下,臣妾只是為您委屈!」皇后說道。
李然擺了擺手,「現在是國家危難,是百姓貧窮,等咱們度過了這一關,國家強盛起來了,現在缺的,以後自然就補回來了!」
而這時候,李顯來了,進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
他急忙向李然二人行禮,可皇后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相國,陛下生辰,你居然徒手進來了,這大喜的日子,你甚至都不恭賀,也不讓臣子來朝拜,你究竟是什麼心思?」皇后壓制不住內心的火氣,衝著李顯發難,「陛下讓你來吃飯,你怎麼好意思來?
若我是你,我早就羞愧的難以自己了!」
李然一驚,急忙道:「不可這麼對相國說話,是我要求相國,不許他帶任何東西,也不允許下任何聖旨的,你怎麼能將責任歸咎到相國身上呢?」
可李顯不僅沒生氣,反而一臉慚愧的道:「陛下,皇后娘娘說的對,是微臣沒做好,為臣子不能照顧好陛下,這已經是失職了。」
李然急忙道:「相國,起來,她女人家家不知道什麼情況,她不知道,難道你我還不知道嗎?」
說著他急忙讓李然坐下,「今日就是簡單的家宴而已,不用太拘束,現在大家壓力都很大,朕很清楚,誰都過的不快活。
今日,大家就卸下重擔,想點高興的事情。」
李顯暗暗觀察李然,其實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人跟他通風報信,李然跟皇后的對話,他都一清二楚。
若是皇后對自己恭敬,他反而會害怕,會緊張。
可現在看,似乎是自己太謹慎了。
李然這個人,從小就性子懦弱,若不是自己幫他,根本沒有可能坐這個位置。
這幾年來,也是唯唯諾諾的,從來不敢跟自己意見相左。
李顯嘆了口氣,「多謝陛下!」
李然拉著李顯的手坐下,然後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然後給自己滿上,「來,表叔,我敬你一杯,今天沒有皇帝和相國,咱們一家人關著門喝酒吃飯。」
說著,李然一口將杯中酒水飲盡。
見李然喝酒,李顯也鬆了一口氣,隨即舉杯道:「微臣不敢,禮不可廢!」
說著,也一口將酒水飲盡。
李然也沒有多說什麼,可一旁的皇后卻是沒心情跟李顯喝酒,找了個藉口,就下桌,去找孩子了。
李顯表情也沒什麼變化,皇后出生並不好,目光短淺,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表叔,這幾年,過的著實不容易,每天都擔驚受怕的,生怕自己做不好這個皇帝。
生怕自己不能繼承父親的遺志,害怕自己不能光復大乾。
不怕你笑話,我很久沒有睡一個安穩覺了。」李然苦笑著說道,他儘量在李顯面前表現出一副懦弱的樣子。
而李顯還真的信了,「陛下不必擔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必透支明日的煩惱。」
「相國說的是,只不過,朕並沒有相國那般沉得住氣。」李然頗為懊惱的道:「有些時候,朕真的特別想出宮去透透氣。」
李顯卻道:「陛下,現在外面並不太平,大明的細作在國內流竄,千萬不可輕易出去。」
李然點點頭,「朕就是這麼隨口一說,相國不必緊張。」
說著,他招呼李顯吃菜。
而李顯遲遲不動筷子,其實就是想讓李然先吃,等李然把所有的菜都吃了一遍後,他這才拿起筷子。
不過他來的時候,也已經吃了一些解毒的藥,雖然他並不認為李然有這個膽子跟本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懦夫若是爆發出來,也是能傷人的。
李顯不會陰溝翻船。
「皇后娘娘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李顯笑著道。
以前隔三差五的,李然就讓人給李顯送菜,所以李顯對皇后的廚藝,還是挺滿意的。
最開始的時候,李然格外的器重他,倚重他,但是後面隨著李然年歲漸長,李顯也不敢在隨便吃他送來的東西。
「相國喜歡就多吃一些。」說著,李然給李顯夾菜,隨即又喝了一杯酒,不多時,一壇酒水,李然就喝了大半,這桌子上的飯菜,也大多進了他的肚子。
李顯這一次疑慮進去,如果飯菜和酒水裡沒有下毒,那麼其他的危險不足一提。
這宮內都是自己的人和眼線,李然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不可能的。
「相國,你懷念在大乾的時候嗎?」李然醉醺醺的說道。
李顯一愣,他懷念嗎?
自然是懷念的。
羅斯再好也沒有自己的故土好。
而且這裡冬天太過寒冷了,土地很廣袤嗎,但是適合生活的地方,也就那麼多。
「陛下,再過些年,等咱們強大了,一定能夠重新殺回去,奪回故土,讓大乾的旗幟,重新屹立在世界之巔!」
「不瞞你說,我害怕,我緊張,面對大明,我很焦慮,有些時候我想投降。」李然說道。
李顯聽後嗤之以鼻,他知道皇帝醉了,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但他越是如此,李顯就越是放心。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絲毫城府。
「面對強敵,害怕和緊張是人的本能,陛下不必過度憂慮。」李顯道:「借用秦賊的一句話,面對敵人,要敢於亮劍,若是連亮劍的本事都沒有,那早些年的時候,就不應該離開隴右!」
李然醉醺醺的道:「話雖如此,可我還是希望自己沒有離開過隴右,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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