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李玉漱最後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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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隆在營帳之內,看著李新滿臉痛苦之色,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營帳之外,公孫無忌,杜敬明,竇玄齡一行人心急如焚的站在那裡。

  公孫沖等人跪在那裡,雪水浸透了他們的衣服,冷的刺骨。

  可他們不敢站起來。

  李玉漱不住的抹淚,看向公孫沖,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和恨意。

  都怪他,若不是他,太子哥哥也不會如此。

  她已經給了表態,公孫沖卻還不知,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為了躲避公孫沖,李玉漱誤入深林走散,卻無意中碰見了猛虎,若不是李新及時趕到,她怕是早就被吃了。

  但是太子的戰馬也被猛虎給驚嚇,將李新顛簸下馬。

  她現在自責到了極點。

  李玉瀾在旁邊好聲安慰,「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沒事的!」

  突如其來的事故,給這次的冬狩蒙上了陰影。

  秦墨跟程大寶一行人在一旁看著。

  程大寶道:「這次麻煩大了!」

  「是啊,公孫綠帽和肚子疼怕是真的要被他們的爹打斷腿了。」

  程小寶也點點頭。

  「大哥,你能不能幫我弟弟說情啊?」

  竇遺愛求道:「我剛才聽我爹說,要是太子有什麼事,就打死他!」

  秦墨嘆了口氣,「小竇子,你真以為大哥我是萬事通?這可是太子,是大乾的國本,現在國本出了事,誰說都沒用,你還是祈禱太子沒事吧,否則.......」

  竇遺愛惴惴不安,李存功安慰道:「沒事的,太子一定沒事的.......」

  一旁的李智則是暗暗可惜,怎麼沒摔死呢。

  要是摔死了,他都不用爭了,太子的位置必然會落在他的頭上。

  他在心裡祈禱,希望太子暴斃。

  李越目光如水,這種時候,不管是誰冒頭都要倒大霉。

  所以他把自己隱藏在角落裡,甚至連秦墨那邊都沒有去。

  一個時辰左右,太醫拱手道:「陛下,殿下斷裂的腳骨已經正回去了,接下來需要長時間的休養才行!」

  李世隆鬆了口氣,「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太醫有些遲疑,「好生將養,應該不會!」

  李世隆不耐的擺擺手,看著床榻上雙目緊閉的李新,他說道:「讓人好生照料!」

  說罷,離開營帳,看著外面站的滿滿當當的大臣,還有跪在那裡的公孫沖等人,面無表情的說道:「涇陽,告訴朕,承乾為何會摔斷腿,一五一十說出回來,不許隱瞞!」

  李玉漱渾身一顫,跪在地上,心亂如麻。

  如果如實說,公孫沖肯定會倒大霉,就算父皇饒他一命,舅舅也不會饒了他的。

  而公孫沖此時也一臉哀求之色的看向李玉漱。

  他都快嚇尿了,要是李玉漱把真相告訴李世隆,那他就要倒大霉了。

  他還會陛下厭惡,等太子醒來,同樣會厭惡他,父親會把他踢出繼承人的位置,他會從高高在上的趙國公世子,淪為人人都可欺的倒霉鬼。

  對上公孫沖的眼神,李玉漱動了惻隱之心。

  她深吸口氣,就當是最後為他做一件事吧。

  「父皇,兒臣誤入老林深處,碰到了覓食的猛虎,太子哥哥為了救我,戰馬受驚,這才從馬背摔落!」李玉漱哭著說道:「是兒臣的錯!」

  李世隆目光越發森冷,轉頭看向公孫沖等人,「你們是如何護主的?」

  公孫沖等人連聲哀求,「陛下微臣有罪!「

  公孫無忌等人也跟著跪在地上,「微臣有罪!」

  「太子救妹受傷,微臣欽佩,大乾有如此賢德儲君,乃大乾之福.......」

  李世隆直接打斷了梁征的話,「來人,把東宮隨行的侍衛全都斬了,公孫沖,杜有為,竇建明......護主不力,杖四十,摘除一切功名,禁閉兩個月!

  公孫無極,杜敬明,竇玄齡......罰俸祿一年!」

  「陛下,冤枉啊!」

  東宮的侍衛紛紛喊冤,可沒一會兒,聲音戛然而止,滾燙的鮮血灑滿了雪地。

  人頭咕嚕嚕的落在地上打轉。

  眾人靜若寒蟬。

  秦墨第一次看殺頭,胃裡也是一陣翻湧。

  他突然意識到,這才是真實的大乾,皇權專斷,一言不合就殺頭。

  他們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在看李世隆,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連程三斧都縮起腦袋做人。

  公孫沖等人如喪考妣。

  公孫無忌苦笑一聲,跪在地上,「謝主隆恩!」

  太子受傷,李世隆也沒了設宴的想法。

  以至於整個營地都安靜的可怕,大家連說話都不敢大聲,氣氛逼仄。

  今天是不能回宮了,還是等明天太子情況穩定再說。

  「陛下,吃點吧!」

  高士蓮勸道。

  「不吃!」

  李世隆擺擺手,「太子那邊怎麼樣?」

  「發燒了,太醫正在那邊!」高士蓮說道。

  「戒嚴,今天晚上誰敢擅自走動,殺無赦!」李世隆冷聲道。

  「是,陛下!」

  而此時,秦墨的營帳中,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滿腦子想的都是李玉瀾,突然他想到了其中關節。

  「我可真蠢,我和涇陽公主有婚約在身,她又如何敢接近呢?」

  有李玉漱在,不管是誰,都不敢接近他。

  難怪一開始她還好好的,可轉眼間就變了。

  都怪他便宜老爹,非要給他找什麼公主。

  煩的不行。

  他不管,說什麼,他都要拒婚。

  絕對不能一個暴力狂公主,放棄自己未來的幸福生活。

  他翻身上床,研墨寫了起來,足足寫了兩三張宣紙,這才停手。

  吹乾了墨跡,他小心的將信裝好,在用火漆封上,只等天明。

  而女眷營地內。

  李玉漱哭到聲音沙啞,「姐,都怪我,都怪我.......」

  李玉瀾也跟著流淚,緊緊的抱著李玉漱,「別自責了,你也不想的。」

  「姐,這是我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見他了!」

  與其說李玉漱是在為太子的傷哭泣,倒不如說,是在為這段感情而哭。

  公孫沖所作的一切都讓她無比的失望,甚至是絕望。

  李玉瀾無奈一笑:「這樣最好不過,你聽姐的,秦墨絕對是你的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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