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騎絕塵

  本來排在楊家後面要測試的少年,已經準備出場了,但看到楊安走出,卻只能停下腳步,一臉驚訝地看著走向測試塔碑的楊安。

  他這是要測試嗎?

  一道道目光均是詫異地看向楊安。

  楊靜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小傻子要測試?」

  「他突破到淬骨境了?」

  「不能吧,他都困在淬體境九層一年了,怎麼可能這麼巧?」

  楊安一年前便晉升到淬體境九層,這不是什麼秘密。

  近一年的時間都始終無法突破,顯然是無法領悟突破的契機,這跟悟性有關。又怎麼可能剛好在測試的時候突破呢?

  但眾人也不認為楊安會在這個時候開玩笑。

  畢竟,楊安又不是真正的傻子。

  他的智商,比同齡人只是發育的慢了點。這種情況在其十一二歲之前還很明顯,才有了小傻子的頭銜。但實際上,如今十六歲的楊安,早已看不出什麼異常。無非是話少,始終帶著「傻傻」的微笑罷了。

  嗡嗡的議論聲爆發。

  楊安卻是絲毫不理會,臉上帶著招牌式的「傻笑」,一襲白衣的他,在萬眾矚目之下,一步步走到了測試塔碑前。

  「自取其辱。」

  辰南不屑道。

  穆婉兒凝視著楊安的身影,眼神卻是有些複雜。

  選擇歸選擇,抱歉是抱歉,一起生活那麼多年,她照顧楊安的起居,陪讀,陪練……就是阿貓阿狗都有感情,尤其是楊安對她那麼的好……

  若非是為了自己的前程,以及考慮到辰家和辰南的態度,她其實是不願撕破臉的。

  可惜,世間並非任何事情都能兩全其美。

  「楊安,十六歲,淬骨境一層,楊家嫡系弟子。」

  楊安朗聲道。

  清越的聲音,響徹全場。

  與此同時,綻放出一絲氣血之力,長發輕揚。

  讓無數情竇初開的少女,眼睛都有點發直。

  不得不說,不管實力如何,這顏值絕對是秒殺全場。

  「嗯,境界略低,但……很不錯。」

  唐清仔細打量著楊安,竟是撫須微微頷首,沉聲贊道。

  楊安散發出的氣血氣息,給他的感覺很精純,很凝練。而且,隱隱感覺到,楊安似乎有所保留,或者說,哪怕是氣息的綻放,都在楊安的控制下。

  絕不像是剛剛晉升淬骨境的武者。

  全場之人微微驚訝,唐清竟然稱讚楊安?

  從測試到現在,能讓唐清開口稱讚的,只有辰南和楊靜。

  就是穆婉兒和蘇家兄妹,唐清都多說什麼。

  可此刻,唐清竟然說楊安很不錯!

  是哪裡「很不錯」?

  長得好看就是不一樣啊……

  眾人想當然的以為唐清是在誇讚楊安的相貌。

  「與根基相比,只要不是大境界的跨越,都是浮雲。」

  楊安微笑道。

  俊逸絕倫的臉龐,閃耀著小傻子身上從不曾有過的自信和驕傲。

  唐清微微皺眉。

  楊安卻是一步踏出,到了測試塔碑近前,很近,近到無法蓄勢發力的地步。

  只見他單手向前,拇指分開,四指併攏,緩緩伸向測試塔碑。

  當中指尖碰觸到測試塔碑的剎那,忽然吐氣開聲:「嗨!」

  隨著這聲爆喝,楊安陡然屈指成拳,狂暴轟出!

  「嘭!」

  沉悶的爆響聲中,巨大的測試塔碑都劇烈地震顫了一下。

  一顆顆晶石,以驚人的速度快速向上點亮。

  「天,天啊!」

  「臥槽!」

  「怎麼可能?」

  全場,所有人,都驚駭地瞪大眼睛。

  難以置信地看著快速向上飆升點亮的塔碑!

  十顆,二十顆,三十顆,四十顆!

  五十顆,六十顆,七十顆……

  七十四顆!

  當超過辰南的成績時,竟是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

  八十顆,九十顆……

  最終定格在一百顆!

  一百顆!

  這一刻,全場死一般的靜寂,久久無聲。

  所有人都恍若被扼住了喉嚨,怔怔地看著那閃耀著璀璨晶芒的塔碑,以及拳頭都仿佛印入碑身之內,長發飛揚,神色平靜的白衣少年。

  哪怕是唐清老師和五名執事都不例外!

  辰南的臉色變得尤為精彩。

  穆婉兒一臉茫然……

  怎麼可能?

  楊朝舟都傻了。

  蘇家家主蘇陽張大了嘴巴。

  蘇明惠眼睛瞪的圓圓的,雙手捂住了似乎要尖叫出聲的嘴。

  楊靜以及楊家弟子全都傻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尤其是楊靜,還傻乎乎地揉眼睛,揉了又揉。

  靜寂,落針可聞。

  足足持續了數息的時間後,

  「好,好!好一個都是浮雲!小傢伙,老夫本來覺得你很狂,但不得不說,你有狂的資格!你剛才施展的可是《沾衣拳》?」

  唐清老師第一個打破沉寂,眼神充滿欣賞,盯著楊安,道。

  「沾衣拳?唐老師,晚輩沒聽說過沾衣拳。不過這名字倒也算貼切吧。」

  楊安朗聲說道。

  「沒聽說過?那你是如何做到的?」唐清詫異道。

  「很簡單,就是調動全身肌肉、筋脈、骨骼,任何一絲可以調動的氣血,凝為一點,在極短的距離,驟然加速引爆。意念、氣血、肉身合一,聲到、力到、氣到即可。當然,要說起來簡單,想要做到的話,還是有點小難。要下點功夫練習。」

  「……好,好,天才!小傢伙,不管你是自悟,還是學過沾衣拳,能做到如此地步,都很了不起!」唐清神色明顯有點激動。

  「唐老師,我叫楊安。」

  楊安撓頭,帶著憨厚的微笑,說道。

  「哈哈哈……好,楊安!楊家楊安,測試之前,老夫便聽說過你,清水縣第一美少年,名副其實。但小傻子……呵呵,你這樣的天才若是傻子,你們清水縣還有不是傻子的嗎?簡直笑話!」

  唐清目光掃視全場,微微一頓,接著道:

  「不過,楊安,老夫倒是要提醒你一句,根基固然重要,但太過於追求完美,並不可取。

  尤其是隨著境界的提高,想要晉升會越來越困難,而武者的壽元是有限的,唯有晉升境界才能提升壽元。

  所幸,你才十六歲,也及時晉升到了淬骨境一層。

  否則,你這樣的天才豈不是要被埋沒?

  全身骨骼同時氣血入骨破境雖強,但並不會比從四肢氣血入骨繼而逐步淬鍊全身強多少,耽擱的時間,得失可不好說……

  希望你能明白這點。」

  楊安微微一愣,旋即抱拳道:「多謝唐老師指教。」

  心中卻是微微驚訝唐清的眼光,竟然看出他是四肢骨、軀幹骨、顱骨,全身上下206塊骨骼,同時氣血入骨破境!

  而此刻,

  全場都被唐清的話給驚到了。

  一道道看向楊安的目光,像是在看怪物。

  全身骨骼同時氣血入骨破境!

  怎麼可能?

  一般修煉者,均是以四肢骨中的某一肢或者兩肢為突破口,晉升淬骨境。

  先淬鍊完成四肢骨,再以強大的氣血之力衝擊軀幹骨,做到氣血入骨,繼續淬鍊,最後是顱骨。

  四肢骨,為淬體境前三層,淬鍊完成,便是淬骨境三層,也就是初期巔峰。

  軀幹骨,為淬體境四到六層,淬鍊完成,則是淬骨境六層,中期巔峰。

  顱骨,為淬體境七到九層,淬鍊完成,晉升淬骨境九層,後期巔峰。

  而楊安卻是以全身骨骼同時達到氣血入骨破境,直接就能同時淬鍊全身骨骼!

  ……

  「全身同時氣血入骨破境……」

  「楊家不愧是楊家,隱藏的真深啊!楊靜是,小傻子更是!」

  「小傻子好厲害,好帥啊,穆婉兒竟然背叛他,依附辰南,這下成了清水縣最大的笑話了,哈哈哈!」

  「還小傻子?沒聽唐清老師說嗎,楊安要是傻子,我們清水縣全特碼是傻逼!」

  「老天爺太不公平了,長得那麼好看,天賦還強到如此境地,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快看辰南,臉黑的能滴出墨汁了!」

  「穆婉兒也傻了啊!」

  驚駭,羨慕,嫉妒,難以置信……

  種種複雜的情緒,充斥全場。

  尤其是辰南和穆婉兒。

  面對無數道看過來的目光,以及嗡嗡的議論聲,辰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黑中泛紅,紅中透黑。黑,能滴出墨汁,紅,能勝過猴屁股。

  打臉啊……

  向來自命不凡,俯視同齡人,剛剛還揚言和穆婉兒分別拿到男女第一的他,此刻卻被楊安赤果果的碾壓。

  狠狠地踩在腳下!

  臉腫了……

  尤其是看到穆婉兒震驚呆滯的模樣,更是讓辰南不甘、憤怒!

  笑話!

  是的,他和穆婉兒成了最大的笑話!

  ……

  「小弟,你,你你你,怎麼做到的?好厲害啊!」

  楊靜仰著俏臉,兩手揉捏著楊安的帥比臉,仿佛要重新認識楊安般,充滿濃濃的驚喜和震驚。

  「恭喜小安哥哥奪魁!小安哥哥才是第一天才!小安哥哥,最帥、最強、最天才!嘻嘻……」

  蘇明惠也是一溜煙跑來捧哏。

  那模樣,仿佛比她自己拿到第一都開心。

  「瞎說什麼大實話!低調低調,懂不懂?!」

  楊安推開楊靜的好奇寶寶的爪子,瞪著蘇明惠,說道。

  但臉上的得瑟,笑的大白牙外露,都可以做牙齒GG了,哪裡有絲毫低調的樣子!

  「少爺,我李虎向你道歉!少爺,你不傻,一點都不傻。你心地善良,心胸寬廣,任人欺凌嘲諷,都不在乎。身為楊家少主,你從不曾欺負我們,我們卻……我們一直以為少爺很差,有辱楊家少主身份,現在才知道,我們錯了。少爺,你是做就要做到最好!全身骨骼一次氣血入骨,聞所未聞!少爺乃絕世天才!這是我們楊家之幸,清水之幸,白雲之幸,大乾之幸!恭喜少爺!」

  楊家非嫡系弟子中勉強通過測試的一名弟子,典型的黑壯碩,李鐵,竟是充滿崇拜和敬畏,看著楊安,打了雞血般,抱拳躬身,聲如洪鐘,馬屁如潮地讚美道。

  楊安都驚呆了。

  這大猩猩,特喵的真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