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為道行事，得五斗米糧
在那異化村民怪異扭動身軀，張開了大口，蛇信噴吐獠牙噴張而來時，張陵口中念了一咒。
乃是『驅邪鎮煞咒』。
凡是涉及鎮煞之類，多都是『天蓬咒』，自成體系。
張陵此刻，施展的驅邪鎮煞咒，便是一道天蓬咒。
這天蓬，不是單獨指的天蓬元帥那個天蓬，而是道門術語，為道教存思之身神。
《上清大洞真經》中有文曰：「次思赤氣從兆泥丸中入，兆乃口吸神雲，咽津三過，結作三神，一神伏如天蓬大將，二神待立。」
所以，張陵念誦此咒，口中微吸，在咽津三過，腦中還有存思觀想，一員金甲神將，威風凜凜。
實際上，這觀想之途，就是人體腦部『泥丸君神』的化神。
「提怪遍天逢歷世，破瘟用歲吃金剛！」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語一落，張陵體內法力轉動，凝於劍指之上，朝著那異化村民就是一點。
唰！
劍指之上，靈光揮斥，直接就落在了這村民的額頭印堂穴之處。
啪！
幾乎是立刻，這異化村民就身軀停滯了下來，下一刻就渾身癱軟，落在了地上，渾身好似沒有骨頭了一樣。
「毒煞竟然讓人產生異化！」
張陵面色凝重，忽然意識到，除了自己昨天用符水解毒的村民之外。
這方圓百里，還有數百上千這樣的百姓，中毒之後尋常手段根本無法緩解。
或者說，這根本不是尋常蛇蠍之毒，本質上乃是一種毒煞，還會讓人生出異化的毒煞！
「這麼多百姓，都會如同這般異化，然後發狂攻擊旁人嗎？」
「這麼一來，這附近之地，該亂成什麼樣？」
張陵面色凝重不已，好似預見了那混亂的景象。
「當家的！」
這時，剛剛散開的村民，發覺張陵將那異化村民制服，紛紛上前來。
那農婦大哭，想要撲上來，卻被同村的人拉住。
其聲音有些撕心，向著張陵苦苦哀求：
「道長，救救我這當家的吧！」
張陵默然，運起縱目看去，卻發現在自己的「驅邪鎮煞咒」下，那異化村民雖然被鎮，但體內的煞氣之根，卻沒有徹底清除。
「我只能嘗試一番。」
張陵面色沉重，準備再做嘗試。
他手中捏訣，使用起來了『淨身神咒』。
這淨身神咒，為道門八大神咒之一，不僅僅可以淨化自身之軀，也可應用旁人身上。
張陵就曾經通過三清神鑒，用此咒幫助那王烈緩解獸化的獸血沸騰之苦。
現在，張陵看那異化村民，也只剩這個手段。
若是這『淨身神咒』也不能將煞氣祛除，張陵也沒有辦法了。
「靈寶天尊，安慰身形……」
張陵念咒，手中捏訣，拇指扣住了中指無名指。
咒語一落，他體內法力運轉，每一縷法力，悉數都在其中蘊含『清』字雲籙，隨後被他打出，落在了那異化村民身上。
唰！
張陵能夠感受到，自己法咒之力，直接落在了這異化村民的全身，並且朝著身體之內而去。
他縱目大開，看著對方的心臟之處。
那青黑的煞氣之根，在淨身神咒之下動搖了，緩緩分崩離析。
「有用！」
張陵微鬆了一口氣，若是淨身神咒也沒用，那他就也救不了這村民了。
不過一會功夫，這村民體內的煞氣，被驅逐一空。
「啊！」
這異化村民呻吟一聲，緩緩轉醒。
張陵能夠見到，對方本來異化的眼瞼、瞳孔，此刻有些恢復正常。
但那口中獠牙未消，腿上鱗片仍在。
張陵眉頭一緊，縱目仔細看了看，確定對方體內都沒有了毒煞之氣。
但是這異化之態，卻是無法去除。
「這是在哪？我怎麼了？」
那異化村民已經緩緩轉醒，發出了聲音。
但這聲音嘶啞，帶著嘶嘶之聲。
仔細一看，其口中之舌，都沒有恢復正常，所以聲音嘶啞怪異。
「無性命之憂，也無狂躁之憂，但是身上這異化也難以逆轉了。」
張陵意識到了這點，同時朝著其他同行的村民道。
張陵心中也有些遺憾，即便是淨身神咒，也無法將這異化扭轉。
「這煞氣讓人異化，和這個世界的法術神通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會有異化。」
「但是，他們這種被動異化，無法逆轉。」
張陵微微搖頭，他只能夠做到這一步。
「當家的？」那村婦此刻不再哭哭啼啼，而是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我怎麼了？」異化村民詢問。
「你前也被蛇咬了，之後就昏迷不醒，我們帶著你去了鎮上求醫無果，就來到了這裡求救道廟之主，才將你救了過來。」
旁邊有村民解釋。
這異化村民王聞言，趕緊爬起，向著張陵道謝。
張陵擺了擺手，心中卻是想起了那更多被蛇蠍所傷所咬之人。
五毒教這一番行事所造成的後果，儼然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的多。
「昨日，也不知還有多少中毒的，若不儘快解毒，恐怕也難逃異化發狂。」
「光我一人之力，奔波也來不及。」
張陵意識到了這點，他看向了眼前的幾個村民，詢問道：
「如今周圍中毒者眾多，伱們可願幫忙奔波，為周圍鄉親解毒？」
張陵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詢問。
他眼前，除去了那異化村民以及那婦人之外，一共三個。
此刻，其中一個毫不猶豫的道：「我願意為道長奔波，為鄉親奔波。」
「好。」張陵讚賞的看了過去，發覺這村民是個十八九歲左右的少年，雖然穿著樸素，模樣普通，一副農家子模樣，但卻雙目炯炯。
「你叫什麼名字？」
「趙昇。」那農家少年回應。
「好，你為我奔波，可通知鄉里，凡有中毒者，都可以來此。」
張陵點頭，給這趙昇安排了任務。
不過，張陵也沒想讓趙昇白白出力，他還道：「你為我出力，也不白出，我每日給予你五斗米糧。」
五斗米糧，約莫十來斤。
在天朝之中，每日能有這麼多的糧的活計，也算是肥差。
那農家子趙昇聞言，眼睛更亮了，感激的道：「多謝道長，我一定盡力去奔波。」
見狀，另外兩個村民也開口道：「道長，可還需要人？我們也願意為救治鄉親出一份力！」
張陵此刻缺人，自然是來者不拒：「可。」
現在，越是有人幫忙，張陵能夠救下的百姓就越多。
至於事後給糧夠不夠……
不說道廟接受百姓自發的供奉之物。
光是張陵回現代一趟，就能夠輕易帶來諸多糧食。
所以，他不擔心自己招了人，卻沒法發米糧。
「你們分工合作，有人去鄉野奔波傳信，有人守在這裡。」
張陵立刻就給這三個村民都安排了工作，卻是將第一個主動自薦的趙昇留了下來。
而有了『五斗米糧』激勵，這三個村民也頗為賣力，立刻就開始行動起來。
張陵指使完之後，回頭看向了倒塌的道廟。
本來，這道廟算是個標識，周圍百姓能夠尋著而來。
現在，道廟倒塌，就沒了標識。
張陵想了想，就去一旁砍了樹，削成了一塊牌子，高高立起。
牌子上，只有一個字。
道。
這牌高高豎起，讓周圍人遠遠就能認出。
張陵招手，讓趙昇前來。
他交代了趙昇符水的作用。
並且，將那剩餘的幾張解毒符，也交給了趙昇。
「取水一罐，將符點燃化入其中，就有解毒之能。」
「啊？」
趙昇接過幾張解毒符，雙手都有些顫抖，既激動也緊張，甚至口舌都有些不利的道：
「道、道長，這符如此珍貴，可以放在我手上嗎？」
張陵微微一笑道：「能夠救人才算是珍貴，你將它用來救人，才能顯出珍貴。」
「面對中毒的百姓，只要沒有毒氣攻心，一碗符水就可解毒。」
張陵將這些交代好。
趙昇微微吸一口氣，認真而鄭重的道：「道長，我一定將這個事情做好！」
張陵微微點頭，也再度拿出了幾張符。
這是『穀雨禁五毒符』，能禁鎮五毒，張陵之前畫出來，沒有派上用場。
現在，發現了被毒煞攻心的百姓，自身會異化狂躁，這幾道符就排上了用場。
「將此符貼起，可防周圍五毒靠近。」
張陵將這符也一併留下，保證這附近的安全。
那五毒蛇蠍，就算是道廟安在，都能夠在附近遊蕩傷人。
還不如這一道符來的實在，能夠防五毒。
「道長，你要去哪？」
趙昇將『穀雨禁五毒符』收了起來，如此問道。
張陵微微一笑，意識到這農家少年有幾分敏銳機靈，察覺到了張陵這番交代，是不在這裡待著。
張陵回答道：「我要去調查這五毒肆虐之事，要從根源杜絕五毒傷人。」
「否則，周圍百姓，都難得安寧。」
說完，張陵也沒有要交代的。
他直接法力運於腳下，飛馬雲足催動，腳下好似有風，輕輕一躍，就朝著遠處飄然而去。
趙昇看著張陵遠去的背影，眼中有著一些敬意。
……
張陵飛縱著，感覺法力大增之後，這飛馬雲足，速度更快了。
腳下生風，清晰無比，讓張陵一躍之間，能夠動輒三兩丈。
「要去後別山中看一看了。」
「我留下那些解毒符，加上三個村民奔走，可以幫助一些人。」
「但根源乃是五毒教，不有所動作，每過一天，恐怕中毒的百姓會更多少！」
張陵這麼想著，所以他此刻前往的方向，乃是那後別山。
當然，張陵也不至於莽撞的一頭扎入去尋那五毒洞。
而是要在後別山中，做一些準備。
現在張陵對於後別山中的五毒洞，沒有那麼的畏懼了。
畢竟，剛認識了一個山神，再怎麼著，在山裡也有點用。
「去了山上，修行一番，順便看看有沒有青雲山神口中所說的山寶。」
「順便讓青雲山神，幫忙將那五毒洞探明！」
張陵這般想著，腳下就迅速，朝著後別山而去。
這期間，張陵也是順河而上。
昨天五鬼之所以找到五毒洞，乃是順著各處之河而上找到的。
附近的幾條河，幾乎都是從後別山之中流淌而出的。
所以，後別山，算是附近幾條河的上游。
「難怪五毒洞設在了後別山上，這裡占據數條河的上游，五毒教的人可能會通過這些河流施展手段。」
張陵想到了自己第一條斬殺的煞氣之蛇，就是從河中而出。
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沒多久，張陵就到了這昔日青雲山，如今後別山。
張陵邁入其中。
從五鬼的口中，他得知了五毒洞的方位，這時自然不是衝著五毒洞而去。
反而是遠遠避開，從另一個方向進入山中。
一入山林，張陵便朝著四周打量，心中暗想：
「青雲山神剛剛歸山，也不知我這時進山，他是否有所察覺？」
張陵在山林之中，找了個小山洞，就進入了其中。
他之前接連畫符，耗了一道法力。
幫助異化的村民，又消耗了一些，所以需要補足法力。
那道廟偏偏又倒塌，以至於張陵沒有了修行之所，乾脆就來到了這山中。
他找了個地方之後，盤膝而坐，以淨天地神咒激發道牒，開始修行。
這一修行，張陵察覺到了些不同。
在這山林中，污濁的天地百氣，卻多了一抹靈性。
這靈性青翠，又有厚重山川之意。
「這山中，有些不一樣了。」
「是因為青雲山神回歸嗎？竟然多了一點靈性？」張陵意外。
這種靈性感覺，就像是一片污染的水中，多了一顆小小的活性炭。
相比起天地的污濁，還算不得什麼，但卻終究好上了一絲。
張陵只是閃過想法，隨後開始吐納修行。
時間一點點過去。
張陵吐納修行，卻察覺天地污濁百氣之中的『靈性』，還慢慢強了一些，好似山川之間的靈性，自動朝著張陵而來。
以至於，張陵本來只是要恢復法力，但如今法力恢復的同時，還在法力之中，出現了一道雲籙雛形。
山！
不過，這一道雛形，不是輕易就能完善的，還需要一些水磨工夫。
張陵知曉現在所處環境，所以沒有沉迷修行，只是在恢復了法力之後，就轉醒而來。
在他睜開眼的時候，眼中有一道矮小身影，在前方徘徊，赫然便是青雲山神。
隨著張陵收功，那青雲山神也察覺到，驚喜道：「道長醒了？」
「剛才修行時，可曾察覺我所催動的這青雲山靈性的助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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