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藏在心底三年的秘密

  「不!」洛星手中還攥著那隻筆,筆身覆著她手心的薄汗,有點濕滑。

  「一分鐘,也是輸了。」

  她認真看著顧時硯,「你贏了,我會告訴你,我不敢開口,藏在心底三年的秘密。」

  顧時硯很安靜。

  洛星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煙味,估計是她在裡面推導時,他在外面抽菸。

  她聽到顧時硯很輕地笑了一聲,「好。」

  洛星沒有直接開口,她先是收拾桌上的草稿,一張一張整理好存放進文件夾。

  她開口,和顧時硯說起第一次見他,第一次聽他叫她的名字。

  顧時硯定在原地,聽著她一字一句述說她以前的喜歡。

  原來那些蟬鳴聒噪,無聊透頂的日子,他的身邊一直有她。

  只是他從來沒有回頭看。

  課桌里莫名出現的零食飲料習題資料暖寶寶創口貼是她小心翼翼放進去的。

  高中時代的顧時硯比現在還要肆狂清傲,那些小女生往他身邊塞的東西,幾乎是無一列外都會被他無視。

  他也從來沒有在意過課桌里被塞的東西。

  洛星繼續說著。

  小到顧時硯曾經和外班的逃課出去打球賽車上網,她都記得清楚。

  甚至有些事情,就連顧時硯自己都已經忘記。

  「我聽到別人說你和附中的人要賽車,故意裝肚子疼要出去看病,實際上偷偷跟去看,我現在還記得,對面輸了,還想打你,結果被自己絆倒了。」洛星說著笑了聲,「我當時很後悔,應該錄像的,他怎麼那麼蠢。」

  現在卻想,還好沒錄像,最蠢的其實是她。

  就因為別人一句話,她騙了班主任,騙了家長,跑出去遠遠看著他。

  「洛星......」顧時硯胸腔悶澀,嗓子眼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呼氣都難。

  時間一點點過去。

  「你知道嗎,我那個時候有一個特蠢的念頭。」洛星笑著,紅唇掩著皓齒,瞳眸明亮,「我居然想過,要是有一天,我考過你了,就和你表白,後面變成,如果和你上了同一所學校,就表白。」

  她確實表白了。

  才進興大的時候,很多人追她,追捧她為女神,後面她表白顧時硯,仿佛一夜墜入泥潭了一樣。

  分明她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人,可卻像出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錯事一樣,以前那些說著喜歡她各種誇她的男生,開始一句一句貶低她。

  她從來坦蕩,卻被說成了婊子裝純。

  她鼓起勇氣追自己喜歡的人,被貼上舔狗拜金女的標籤。

  「往後,就是各走各的路,你聽從家裡的安排出國研學或者是畢業回京繼承你的家業,我會順利畢業,留在北城,和家人生活。」

  洛星已經收拾好了屋子裡所有有關她的東西。

  「宋特助說,奶奶明天就能回來。」洛星背上電腦包,眼睛低垂著,「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

  洛星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顧時硯抬眼,書桌上只放著一張稿紙,那是他寫下的那張,洛星所有的稿紙都帶走了,唯獨他寫了字的這張被遺留在這,似乎是兩人最後一點交集也被她抹殺。

  洛星走到樓下,直到走出很遠,她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就止於此吧。

  ......

  「您直接說要怎麼解決吧。」敘嚴看著面前絮絮叨叨說了一堆事的副校長,他語氣有點無奈,「事情我們隊的人已經一字一句和你說得很清楚了,你就說你給出的解決方案。」

  話說到最後,敘嚴語氣已經帶上了強硬,怎麼說他們也是交錢來學習的,不是交錢來受氣的,這事就算放到網上去,也是他們站理。

  這副校長卻絲毫不提一隊的錯誤,一直讓他們考慮學校的利益。

  「無論如何,動手就是不對,更何況溫帆那邊這次是報名了國際大賽的,馬上就要去京市比賽了,這會兒被打了,誰也不能保證對他這次的比賽會不會有影響。」

  敘嚴和齊長柏是學長,一開始進辦公室就站在其他三人前面。

  洛星更是被護在後面。

  聽到這話,齊長柏拉著越過顧時硯拉著沈確上前,「我們隊還有兩個傷員呢。」

  齊長柏拉著沈確的手,手背上顯然青紫一片。

  接著齊長柏又看向洛星,「我們隊的核心嚴重受到了精神創傷!他們一隊要去京市參賽,我們難道就不是了嗎?我還怕他們耽誤我們隊員參賽呢。」

  一隊的人站在副校長辦公桌的另一邊。

  兩隊中間隔著一個茶几,像是分界線,溫帆站起來,不屑嗤笑,「你們隊去了不也是湊人數嗎?」

  副校長看著對面的五人,也意識到這群學生不像之前那些老實學生一樣,隨便說兩句就能息事寧人的,他撥弄著手機。

  沒過多久,他們班的輔導員就來了。

  甚至帶他們隊的溫教授也來了。

  敘嚴和齊長柏神色都比剛才凝重,溫教授和副校長不一樣。

  惹了副校長沒什麼,可溫教授直接拿捏著他們隊。

  溫教授帶著很厚的黑框眼鏡,頭髮稀疏,穿搭也十分隨性,老頭襯衫和一條短褲,甚至腳上穿著拖鞋就來了。

  他才從港市完成一場學術研究探討會飛回來,今天早上回家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這會看起來脾氣非常不好。

  「這事沒什麼好說的,當時帶一隊的畢教授和我說了實驗室的事情,就用個兩三天,也不耽誤什麼,我就讓他們直接拿鑰匙進去了。」溫教授這話是對著敘嚴說的,很明顯是在和他們解釋。

  敘硯臉色緩了點,但也不想就這麼算了,「借我們的實驗室沒有和我們說一聲,不是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主要是一隊他們的話太過分了,剛才我也和副校長說了的,我們要溫帆道歉。」

  齊長柏看向溫教授,眼裡帶著尊敬,「事情的起因經過我昨天已經郵件發給您了。」

  溫教授很少使用微信等設備,重要的事情他們一般選擇郵件發送,以前發送的都是關於實驗設計一類的。

  只有這一次是為了實驗以外的事情。

  溫教授蹙了下眉,明顯很不耐煩處理這種無關學術的事情,「那就讓溫帆道歉。」

  溫教授看向副校長,兩人是帶著親戚關係,但溫教授依舊很嚴肅地讓一隊道歉。

  溫帆當然不願意,「怎麼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你們還打人了呢,我臉上就是證據,至於你們說我詆毀洛星的那些話,有證據嗎?」

  齊長柏也來了氣,「那我還說你那是自己吃屎摔著的呢,你有證據嗎?憑什麼說我們打的。」

  副校長看著爭執的幾人,無奈地按壓了下突突直跳的額角。

  眼神側了側,落在齊長柏身後那位,他從始至終沒有說話,也猜不准他到底什麼心思。

  不能直接壓下這件事情,也是想著那隊裡還有個給他們學校捐了昂貴探測器的少爺。

  可他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像是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當然,說不準他只是故意不開口,看學校的處理態度。

  「停,都安靜,這事雙方道歉,你們言辭不尊重,不對。」副校長看向一隊那邊,說了這麼一句,又看向溫教授帶隊的這邊,他語氣緩了緩,「你們先動手也不對。」

  沈確這時站出來,「打溫帆算我個人,和我們隊沒關,我也不是因為儀器和實驗室打他的。」

  洛星眉心擰了下,昨天就和沈確說好了,今天要是問起打架的事情一定要往團隊上推,如果是沈確單人的,他一個人根本承受不起。

  沈確現在卻直接表明打架是私人恩怨,這不是直接給副校長遞小尾巴,洛星拽著他手腕上的衣袖扯了扯,搖了搖頭。

  沈確拍了拍她的手。

  顧時硯眸子盯了下兩人的小動作,微側過頭,挺不屑地小幅度翻了個白眼,嘴角往下壓了壓。

  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幼稚的小動作後,他臉色一僵,嚴肅地抿直了唇。

  「私人恩怨?」溫教授很不喜歡處理這種事情,語氣冷漠,「那你單人留下來和校長解釋這件事情,其他人和我回去。」

  溫教授作為享譽全國的知名學術研究者,他的話,校長也得給面。

  洛星看著站在副校長面前的沈確,她走出去,「這件事情我也有參與,我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