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和雲彩一樣,都很激動。
只是她比雲彩多了一絲懷疑,明明當初顧時硯說,祁執難以逃脫,為什麼這麼快,祁執突然就要解約了。
洛星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現在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只是已經在處理解約相關事件。
陸元意真的這麼容易就放過祁執了嗎?
洛星想到自己在TH看到的畫面,陸元意高高在上夾著香菸,祁執像是被豢養的寵物,就那麼蹲在她身邊,隨時聽她的吩咐逗弄。
顧時硯這段時間在京市?
洛星壓下心底那個可怕又不可能的想法。
他沒必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洛星搖了搖頭,甩出腦子裡驚世駭俗的想法,從包里拿出平板打開。
想多裝一點知識進去,把顧時硯占據的那一部分都擠出去。
她一路看著平板,進了電梯。
電梯裡還有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穿著真絲的寬鬆裙子,身上很乾淨齊整,看起來四十多歲,而拉著她手的旁邊那位,穿的是類似於護工的工作服。
兩人的手緊緊拉著,很明顯可以看出來,那個看似正常的女人,應該並不像表面那樣正常,不然也不會讓旁邊的護工時時刻刻緊緊盯著她,生怕她出什麼意外了。
洛星只看了一眼,就垂了下去。
偏偏那個女人注意到了她,她突然大笑起來。
把洛星嚇了一跳。
洛星往後退,身體貼牆。
雖然這個女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洛星這段日子經歷過柯宇還有修理工,已經不敢輕視小看任何一個看似普通的人了。
護工滿臉歉意給洛星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電梯開了。
洛星跑了出去。
沒理會身後人的道歉。
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
「你去京市做什麼了?」
顧梁坐在沙發上,看著才入門回來的顧時硯。
顧時硯抬眸瞥了眼他,沒說話,這段日子忙得連環轉,又是連夜趕回來,明天五人要一起去登記物理競賽報名。
他抱著手裡一疊文件,另一手上還提著一個棕色牛皮紙大袋子。
顧梁見他不回答自己的話,看了眼他身上穿著的西裝,是他少見會穿的,緊了緊眉,「你拿的什麼。」
顧時硯不想和他說,隨便應付了兩句,「學校的物理競賽資料。」
旁邊廚房蘇婉出來,端著一碗麵,「時硯回來了?這,怎麼也不說一聲,正好給你也煮碗面。」
她笑看著顧時硯,「餓不餓?我再去煮?」
顧時硯和往常一樣沒應她,只是這一次,他正準備上樓,蘇沫便擋在他的正中間。
顧梁說過蘇沫會入住。
但顧時硯平時都住在外面的房子裡,很少在家裡見到她。
身後的顧梁開口,「我當初就不讓你選物理,你不聽,進去了又開始混,現在知道參加競賽了?我告訴你,我已經給你提交了留學申請......」
顧梁話還沒說完,顧時硯轉身看著他,「你要去留學啊,我沒意見。」
「你!」顧梁開口,「我這還不是為你好!你以為老爺子那邊那麼好競爭的嗎!」
顧時硯掃了眼自己懷裡的東西。
他淡垂眼睫,掩下眸底心思,沒有告訴顧梁他現在在幫老爺子做事。
「我不會出國的,你自己去把申請退了。」顧時硯繞開蘇沫要上樓。
顧梁叫住他,「你的卡還有車我都給還給你了。」
蘇沫也在顧梁開口說完後,跟在後面接上,「謝謝你在京市幫我照顧奶奶。」
蘇婉聽到這句話眉尖還蹙著,那個老人本來就和她沒什麼關係,蘇沫非要和一個快要病死的老人糾纏,這一點她挺不滿的。
顧時硯沒說話了,他手腕垂了下去,手裡提著的袋子松松垮垮的。
「不用謝,各取所需。」他態度冷淡,讓顧梁看得又是不爽。
卻沒有任何能制裁他的辦法,三人目送著顧時硯上樓。
顧梁卻拿出手機給自己的私人助理打了電話。
「去給我查清楚,顧時硯去京市到底做了什麼。」
蘇婉給他的背順著氣,「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快吃麵吧。」
蘇沫低下頭,「我上去了。」
蘇婉瞥她一眼,「等一下。」
說著她進了廚房,端了杯牛奶出來。
蘇沫眼神闔動,看過去,蘇婉卻道:「把這個給時硯送上去。」
蘇婉看她不動,不耐煩催促了一聲,「快點,等會涼了,這會正好是溫熱的。」
蘇沫接過溫熱的牛奶,一言不發端著上樓了。
站在顧時硯的房門口,她眼神盯著玻璃杯裡面散發出濃厚奶香的牛奶。
蘇婉從來沒有給她親自煮過牛奶!
她居然還自作多情以為蘇婉終於想起,她是她的女兒了。
多麼諷刺啊,只是讓她像個傭人一樣送去給顧時硯。
蘇沫敲響了門。
裡面傳來一聲疲啞的聲音,「誰?」
顧時硯果然很警惕,連在家裡都要問是誰。
「媽媽讓我來給你送熱牛奶。」在家裡,她一向是個乖乖女,不會直呼蘇婉的名字。
裡面卻沒有傳來聲音。
過了會,蘇沫又要敲門,門卻晃一下被打開。
他已經換下了那一身西裝,穿回了休閒裝。
「你轉告蘇婉,我不會要顧梁情人送來的任何東西。」顧時硯眉眼不耐煩,甚至嗓音涼薄。
蘇沫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難堪。
是的,她的媽媽是情人上位。
而她可遇不可求的一杯熱牛奶,是顧時硯看都不看一眼的東西。
他憑什麼這麼高高在上啊。
「是媽媽讓我給你送的,我也只是聽她的話。」說著,她把手中的熱牛奶往他面前一送。
裡面少許的乳白液體漾跳出濺到了顧時硯的黑色體恤上。
他眸底更顯煩躁,回來前被老爺子指使著看了一天文件,還處理各種麻煩又瑣碎的事務,晚上沒有吃飯飛回來,拿著資料還要準備明天的競賽入選。
光是想到這些,腦子都要炸開。
這人還來煩他。
蘇沫還要把東西往他面前湊,顧時硯拿手背擋住。
玻璃杯落地應聲碎裂,牛奶和碎片濺上兩人。
顧時硯才洗漱好,她這麼一搞,他又是白弄了。
「你比你媽還要煩人。」顧時硯往前邁了一步,跨過那些狼狽凌亂的碎片。
蘇沫被逼得後退,「我怎麼了?是媽媽讓我送的。」
「你能不能前後一致?這會不叫蘇婉了?裝什麼乖?自從醫院那次,你前前後後在我面前出現了多少次?你以為我不知道?不要把你的手段用在我身上,也不要把別人當傻子。」
顧時硯每說出一句,蘇沫的心就更緊一些,她抬眼望著顧時硯。
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你和洛星根本就不是朋友吧?」顧時硯嗤了句,「你這樣的,根本不會被她劃入朋友那一類。」
這是今晚,顧時硯對蘇沫最大的侮辱!
淚水在眼眶打轉,「你憑什麼這麼說我?難道你又好到哪裡去?如果不是命好,你還能這樣高高在上評判我嗎?你也只是個敗類!」
顧時硯冷呵一聲,「你我最大的區別就是,我承認我是個敗類,你卻千方百計,向所有人證明,你不是個敗類。」
他垂眼看著腳下的玻璃碎片,「既然想當我家傭人,那就好好當,把這處理乾淨了。」
顧時硯轉身,要回房間,反手要關上房門。
門外站著的蘇沫突然喊叫。
「顧時硯,洛星她已經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