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廳里閃爍著五彩斑斕的燈光，寬敞的大廳一排排整齊的遊戲設備琳琅滿目。
顧時硯站在經典的街機遊戲機前，外殼閃爍著炫酷的霓虹光芒。
洛星聽到那個女孩詢問能不能一起玩時，兀自偏過了頭。
看向角落，一台抓娃娃機里的可愛玩偶。
她眼神注視著娃娃機前坐著的一對情侶，女孩比男孩低了一個頭，懷裡抱著一桶爆米花。
男孩技術熟稔地操控著，不過幾次投幣就抓出了一個草莓熊，女孩抱著草莓熊很開心，踮著腳親了男孩一口。
空氣中瀰漫著爆米花的香氣。
隨之而來，耳邊臨近顧時硯乾淨磁性的聲音。
「輸了給這所有人免單，來嗎？」
顧時硯聲音不高，吐字清晰，語氣里還含著笑。
洛星看到女孩低下頭，侷促地走了。
洛星這才回眸看向顧時硯。
他垂著眼，掌心伸出，散布著脈絡的掌心放著一顆粉色紙殼包裹著的糖。
洛星不明所以看向他，他偏著頭，臨近她耳邊，「吃嗎？不吃扔了。」
洛星指尖拿走了那顆糖。
顧時硯只在那台遊戲機面前停留了一下，轉而走向一台射擊遊戲機。
洛星看他開了兩台遊戲機，拆開紙殼將糖吃下。
顧時硯看向她，指了指她身邊那台遊戲機。
洛星將口中的糖裹到邊緣，臉頰鼓起，「我沒錢請這裡所有人玩。」
顧時硯瞥著她的眸似笑非笑，漫不經心回了句，「不和你比。」
「那也不玩。」
「贏了，告訴你祁執的事情。」顧時硯嗓音散漫地說，卻讓洛星猛地回神。
「玩。」她篤定道。
顧時硯眸底默然，沒有多說。
洛星是玩過這種射擊遊戲的。
當射中次數不斷累積，機器就會吐出積分券，積分券則可以兌換獎品。
「那我們就看誰得票多？」洛星人已經站好在機器面前。
顧時硯在她旁邊，身形一頓，眼底噙著抹笑意，「比這個？」
洛星點頭。
兩人兌換了100個幣。
不間斷射擊物會從屏幕無規則滑過去，若是射擊失誤一次，就需要重新投幣，如果沒有斷，就可以一個幣一直玩。
準備好了兩人就開始了。
洛星玩得還算趁手，她目光集中在屏幕上，很認真。
也沒有去看旁邊的顧時硯玩得怎麼樣，怕自己被打擾。
顧時硯比她慢一步投幣，單手操控著，眼光時不時瞥向洛星那邊。
餘光落向旁邊投籃機器前站著的一對情侶。
女生抱怨著男生一點也不讓著她。
顧時硯在旁邊聽著，他又掃了眼洛星玩的，她籃子裡面的幣已經用掉差不多三分之一了。
而顧時硯才投第二枚幣。
旁邊又傳來那對情侶細碎的說話聲。
「不是你要和我比的嗎？我要是讓著你，還有什麼意思啊？」男的撓著頭十分不解。
女生把手裡小籃子往他懷裡一塞，「我要和你比賽，不是真的要和你比輸贏，重要的是和你一起玩！你到底懂不懂啊，那這樣你不如和你兄弟玩去了，來陪我幹嘛？給我秀你的技術有多好嗎？」
男生看了看手裡的小籃子，他連忙過去哄女生，「好好好，剛剛是我錯了，我以為你是真的要和我比，我們去玩抓娃娃機好不好？」
女生臉色好看了一些，「我是你女朋友，不是你兄弟。」
「好好好。」
顧時硯撓了撓耳邊的軟肉。
那些話讓他分了神，一個射擊物滑過去，他沒有及時射中，只好另外投幣。
餘光又瞥了眼洛星籃子裡的遊戲幣，比剛才又少了很多。
他目光往下移，遊戲機出了很多積分券。
但顯然，顧時硯現在這邊的積分券更多。
顧時硯垂下眼睫，耳朵里又繞著方才聽到的話——
「我是你女朋友，不是你兄弟。」
「我要和你比賽，不是真的要和你比輸贏，重要的是和你一起玩。」
顧時硯看著遊戲機屏幕上閃過的畫面。
很熟悉。
洛星以前只要一有空就會約他。
不是看電影就是吃飯或者去遊樂園玩，又或者是動物園。
顧時硯對那些地方都不是很感興趣，洛星似乎也是隨著他的性子來。
經常約他去遊戲廳玩。
曾經也和他一起玩過射擊類遊戲，她說要和他比賽，如果她贏了，讓他必須答應她一個要求。
顧時硯沒讓她贏過，他以為兩人是真的在比賽。
如果是比賽，他就不會輸。
洛星後面就很少和他提出兩人比賽了。
最後一次和洛星在遊戲廳的畫面好像是——
那一次，他原本是和李照易川他們一起來的。
易川帶來了一個學姐，那個學姐也是洛星之前見過的。
那一次洛星好像很生氣。
顧時硯基本過一會就得投一次遊戲幣。
他修長的食指按在上面，時不時不走心地點一下，另一隻手又立即漫不經心往裡面投著遊戲幣。
籃子裡原本挺多的遊戲幣，很快就消耗得只剩下幾枚。
最後只剩下一枚。
顧時硯掃了眼遊戲機下面吐出的積分券，又往洛星那邊掃了眼。
她籃子裡還剩下七枚遊戲幣。
顧時硯指尖輕輕敲下最後一次。
畫面上顯示失敗，他投入最後一枚遊戲幣。
這一次，沒有懶散，眼神盯在上面，挺拔的腰背微微弓著。
每一個射擊物都被他精準射擊下來。
洛星直到把最後一個遊戲幣玩完，才去看顧時硯。
見顧時硯玩得認真，心裡鬆弛了幾分。
她低頭看自己的積分券，又去看顧時硯的積分券。
肉眼看不出什麼差別。
顧時硯落下的眼睫微微闔動，餘光顯然看到了洛星已經玩完。
他指尖慢了一拍按下，提前結束了這場遊戲。
洛星整理好自己的積分券，拿去前台清數。
顧時硯也同樣拿起了積分券，慢慢跟在洛星後面。
洛星看著工作人員把積分券放入機器，上面的數字開始跳動。
最後竟然足足有兩萬多張積分券，她臉上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眉眼彎彎朝著後面的顧時硯笑。
前台接近門口，比遊戲廳裡面要亮。
她的笑容仿佛帶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