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恆渾身漸漸肌肉漸漸僵硬,連眼神都僵硬得無法挪開半分。
「咔嚓」一聲輕響,眼前忽地大亮。
李承載雙手托著寸余厚的圓形岩石,呆立在亮光之中。
易恆渾身肌肉保持著快要站立起來的姿勢,呆呆望著眼前的一幕。
迎面撲來靈氣之濃郁令兩人毫無防備。
更加意外的是,眼眸中,並不是一個洞府,而是一條通道。
一條鋪滿靈石的通道,一條在靈石映照得通明卻看不見盡頭的通道。
「這!」李承載似乎很難接受眼前這一幕。
易恆微微放鬆下來,無論看到什麼,只要沒有看到修士的屍體,就說明還沒有到最後。
「道友,走!」李承載清醒過來,率先邁步進入星石通道之中。
望著李承載踏在靈石上的背影,他略微思索,便起身跟上。
通道不大,方圓一丈左右,地上鋪滿極品靈石,一步跨過去,便越過千枚有餘。
他本來看不得如此多的極品靈石遺落在此,奈何出來之時,早已將星石換成靈石,此時儲物戒指中的五十多萬枚靈石,已經將戒指全部裝滿。
故而他踏在靈石上,臉上卻不得不露出淡然的樣子。
這一表情顯然被等在丈外的李承載發現,扭頭過來,面帶詫異地問道:「道友為何不收取地上的靈石?」
易恆臉色不變,卻反問道:「這是前輩祖父之物,晚輩安能取之?前輩先取!」
李承載面色一變,眼神中帶著矛盾之色望著他,似乎不敢置信,他竟然會如此信守承諾。
「既然如此,那李某便先取,最後再做分配!對於此種情況,道友有何看法?」
他等李承載轉身走來,越過他,徑直將來路上鋪滿的靈石收進儲物戒指中,抬起身來時才開口說道:「晚輩從未見過如此情況?不敢妄言!」
「我倒覺得,這條通道和鋪滿的靈石,似乎要將我倆引去某個地方!」
李承載收完後面的靈石,又再次越過他,一邊向前行走,一邊收取靈石。→
他在後面跟著,再沒有靈石的光芒閃耀眼睛,此時聞言,心裡暗道:「是要吸引你,不是吸引我!」
「若不是我祖父,若不是有道友陪著,想必見到此種詭異的情景,我恐怕轉身便走!」
易恆不知他的話是何意,故而仍然沒有接話。
通道地面一開始就緩緩向下傾斜,越是往深處,傾斜的程度越大,鋪在地上的靈石,此時已經稀稀落落,就像是為了照明一般。
不過,李承載卻略顯興奮,從微微顫抖的背影便可看出,只是不知是因為收取太多的靈石,還是因為快要到盡頭。
靈石鑲在幾乎垂直朝下的通道壁上,像是已接近尾聲一般,每隔丈余才有一枚。
進入這個通道前,神識還能觸及方圓丈大的範圍,但此時,卻只能探出三尺左右。
地上的靈石已經不能靠神識一下收取,只能一枚一枚地取出來放入戒指,所以李承載便懶得去取。
易恆正觀察著通道中的種種變化,不料,前方李承載忽地停了來,他眼眸中只見差點撞到一團黑影,當即吸氣倒退。
「怎麼了?」他急急問道,低頭越過李承載背影看去,只看到一絲光芒越過他身體。
此時,通道之狹窄僅容一人通過。
「星石!」李承載回答。
「星石?」易恆有些不理解,星石有何奇怪?忽地反應過來,深入五六百里哪裡還有星石?
「剛才是靈石,現在是星石,看來祖父真要引著我們過去那裡!是退是進,憑道友一言而決!」
易恆心裡恐懼頓生,如此有意引導,莫非又是一次靈魂奪舍?當下退意漸濃,目光從微弱的光芒中移到李承載後背上。
「晚輩也覺詭異之極,不如。」
李承載似乎急於返回,不待他說完便打斷道:「也好,道友請先走!」
易恆心裡頓時警惕起來,現在神識已不可用,若是讓他跟在後面,一旦。
他不敢深想,好在剛才沒有把話說死,故而硬著頭皮道:「雖是詭異之極,但也是前輩祖父所安排,想來應該不會害了前輩,不如我倆謹慎一些,細細查探?」
「道友當真如此想法?這一路上,道友表現實在無懈可擊,見財不貪,見利不忘義,為何此時卻又不同?」
李承載仍是後背對著他,而他除了看見李承載的背影之外,就是一些散射過來的星芒,前方是何種情景,根本無法看見。
他心裡懷疑起來,難道前面已是盡頭?
心裡一沉,回答道:「晚輩雖是小心謹慎之人,平時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其實無論是誰,一旦事到臨頭,當他必須面對的時候,沒有人會逃避、屈服,甚至坐以待斃!」
「哈哈,好,好一個不逃避,不屈服,這才是我修士真本色,既是如此,道友可留下陣盤,轉身回去,李某必有後報!」
李承載像是要遮擋住什麼一般,始終不願轉身過來,話語中已是帶著一絲威脅之意。
易恆雙目一凝,左手負在身後,急急捏動指訣。
「嗖!」
「噗嗤!」
一道鮮血從前胸後背噴射而出,易恆身形倒飛而去。
前方黑色身影忽地變成一團黃芒,激射而至。
「噗噗噗噗噗!」
一連五聲悶響,黃芒連接受到五擊,黃色淡了一分,激射速度稍緩。
易恆左胸射出鮮血,但他目不斜視,雙手十指急急捏動,十個「乾」字眨眼間便已消失不見。
那團黃芒似乎喘息過來,速度激增,眨眼便至。
「噗噗。」
十道悶響,黃色再淡兩分,同時從黃芒中傳來清脆的痛哼聲。
「噗噗噗。」
這一次,再不給黃芒反應過來的機會,劃破虛空的「乾」字,無影無形,瞬間便至。
那團黃芒在通道中不能躲避,不能抵擋,唯有硬挨。
根本不需要瞄準也不需要控制,一打一個準。
「噗噗噗。」
黃芒漸漸變淡,慘叫聲越來越大。
易恆十指再動,準備終結之時,忽聽黃黑影子中大喊一聲:「道友饒命!」
他微微遲疑,終究停下。
黃色褪去,再強的星石也是能量而已,只要是能量,便能消耗完。
李承載在前面搖搖欲墜,渾身上下全是鮮血,也不知到底傷在哪裡?
他明亮的眼睛已經黯淡無光,臉上到處是胡亂翻起的血肉,特別是頭上,一道深深的割痕,幾乎已見腦髓。
大部分「乾」字都是朝著頭部去,有此傷勢,是在意料之中。
「這一切,都是道友布的局?」李承載忍住傷痛,用力抬起頭來。
易恆嘴角一挑,道:「是,也不是!」
「當時在美帝奇家族,你是故意泄露出此種功法?」
「不錯!」
「而後又故意傳言,只要化神修士加持厚土星石,這功法便大打折扣?」
「不錯!」
「那九五二四到底跟你是何關係?竟然甘願為你放出謠言?」李承載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已是嘶聲力竭。
「九五二四本就是我師弟,前輩莫非不知我叫九五二七?」易恆雙目冷峻,神情不變。
「哈哈,那廝竟然對我說他必殺你,而我竟然,竟然相信了他!」
「事到如今,前輩該將晚輩的東西歸還了吧?」
李承載迴光返照似的雙目爆射出精芒,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問道:「李某何曾拿過道友的東西?」
易恆心裡一沉,怒道:「晚輩昏迷醒來後再也找不到,此期間可曾接觸過除前輩之外的人?」
「這倒不曾!」
「與前輩同行挖掘星石的另外兩位道友,至今因何不返?」
「已被李某殺死,自然永遠回不去!」
易恆冷笑一聲道:「前輩殺人滅口,莫非不是為了獨吞晚輩的東西?」
「哇!」李承載聞言,張嘴便噴出一口老血,眼裡的精芒漸漸消散,想抬起右手,似乎又力所不及,嘴裡頹然念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呵呵。」
易恆心頭一緊,生怕他已將八卦盤藏在其他地方,死不招認,故而爆喝道:「請歸還晚輩,您祖父之遺體,晚輩自會安葬!」
「哈哈,安葬?好,我殺那兩位同行的道友確實是要隱瞞你的存在,救你的當日,那兩位自然也看見了!」
後來,兩人知道我捨得用逆反星石救你性命,竟然以為我在你身上得到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故而以此要挾,哼!死有餘辜!」
李承載冷哼一聲,五官似乎受到震動,紛紛激射出鮮血,加上他此時陰狠的眼神,像是從地獄逃出的惡鬼一般。
「那前輩到底拿了沒有?」
「李某所求,只是躲避寒意的功法或是物件,道友當時可有?哈哈,哈哈哈。」
易恆心裡一涼,眼睜睜看著李承載聲音漸漸弱下來,渾身鮮血再次湧出,似乎已到燈干油盡之時。
但他的八卦盤還未找回,如何能輕易讓他死去?
此時通道傾斜幾近垂直,李承載再也無力控制身軀,翻身便朝下方跌落下去。
易恆雙目通紅,若是沒有八卦盤,就算靈魂醒來又能如何?當下慘呼一聲,不顧左胸仍是冒著的鮮血,猛地朝李承載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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