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恆修至四層巔峰峰的煉體決,哪怕沒有法力護身,僅僅是受到蘇妖妖撞擊,雖然迅猛,但也絕不會有任何傷勢。→
他此時閉著雙目,埋葬在堅冰之中,雙手緊緊摟著柔軟的嬌軀,心裡感慨之極。
憑著自己肉體之堅,就算十道金光打在身上,也最多傷及筋骨而已。
但那緊急時刻,蘇妖妖卻擋在身前,自己想要拉開已是不及。
十件法寶打碎坤字,再打在她嬌弱的身上,又豈止是重傷?
幸好還有坤字抵擋大多數力量,否則此時自己摟著的她,不會再有任何呼吸。
只是,這情,這義,如何回報?
他不由對剛才的猜測與懷疑感到內疚。
收回剛才釋放出去的靈魂,紫府中三丈六尺青年面色憤怒,十指不斷捏動。
一道道魂力衝出紫府,將正在撕咬自己骨頭的噬金蟲包裹起來。
「死!」
他口中輕呼一聲,包裹著噬金蟲的魂力猛地收緊,噬金蟲複眼中露出驚慌不解之色,巨力瞬間便至。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五隻噬金蟲僅僅「吱吱」叫了兩聲,身體並沒有應聲而碎。
輕聲嘆息,雙手摟緊懷中昏迷的蘇妖妖,身體微微用力,埋在身上的堅冰便紛紛滑落散開。
等陽光照在他臉上之時,他雙眼正好看見百丈外,驚慌失措的色勒莫等人。
「你,你。」
「我說過,一旦動手,就只有不死不休!更何況,你們傷了她!」
淡然的話語卻讓眾人心驚不已,色勒莫死死盯著他,似乎想看清他的虛實。
身上羊皮盡碎,血肉模糊,白骨在鮮血中若隱若現。
色勒莫見他臉上雖是淡然,但身上傷勢根本沒有法力治療,更沒有法力護住傷口,心裡再次斷定,他定然是真的不能施展法力。
當下死死壓抑住心裡恐懼,面上兇悍之色再起,大吼道:「既然如此,那便一決生死!」
其他四人見他如此,心裡猛地一橫,轉過身來,停息逃走的想法,運轉全身法力,雙手急捏指訣。
「出來吧!」
一炷香後,易恆抱著蘇妖妖盤坐在清池中。
紫府中虛弱的青年勉強施展出數道魂力,將他身體托住,只讓他下半身浸入池水。
伸手將周圍被鮮血染紅的池水撥開,右手五指並起成瓢,舀起池中清水,清洗蘇妖妖秀髮上的血跡。
她面色慘白地躺在懷裡昏迷不醒,呼吸若有若無。
四肢軟弱無力,任憑他將她宛若無骨的嬌軀一一洗淨。
當色勒莫決定死戰不逃的時候,便已經決定了最後的結局。
十具屍體漂浮在清池中。
一具屍體身首分離,四具脖頸被穿刺而過,五具屍體頭顱破碎,此時還有鮮血「嘩嘩」流出。
同時定住四個元嬰修士,他能勉強為之。
但只要取得先機,搶先出手,一對五絕對不是問題。
哪怕五人拼命掙扎捨命攻擊,他也只是淡然抱著蘇妖妖一步一步朝五人走去。
靈魂之力同時攻擊五人,絕不再話下,只需每人一擊,五人便再無攻擊之力。
於是,擊殺四人,他只走了四步,只跨出四丈,也用後背硬抗了五道金光。
稍微麻煩一點的是色勒莫,不過也只是稍微麻煩一點而已。
色勒莫對他的了解很多,起碼自從那次逃得性命之後,便全力修煉靈魂。
最終靈魂竟然也到達四層頂峰。
只是與他相比,差的不僅僅是一個大境界,差的還有對於靈魂之力的靈活應用。
故而,哪怕色勒莫同樣將靈魂之力祭出,極力抵抗反擊,最終在他三丈六尺靈魂面前,在他十多年練習靈魂應用面前,也只是為此天地再添一條亡魂。→
五人死後,噬金蟲爆發出三階氣息,便已被天地之力排斥出此間,他也無心再收服。
紫府中青年仍是三丈六尺,只不過大多全是虛影,真正凝實的只有丈多大小。
連續激戰,終是使用太多靈魂之力。
沒有法力,本身實力已經下降大截,若是法力在身,又豈會讓自己滿身都是傷勢?
若是法力在身,又豈會讓懷中之人昏迷不醒?
他微微嘆氣,只是這丹田中細微之極的裂縫,竟然毫無癒合之勢,難道真的沒有任何靈藥可以治癒丹田?
身上羊皮衣服盡碎,自胸口到肚腹,從胳膊到大腿,血肉與白骨混雜。
後背上,抵擋一次五人擊打過來的如意金剛環,背骨幾乎碎裂,五個兩寸左右深的坑窪顯眼之極。
但他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專心用右手將染血的池水撥開,用右手手心當瓢,一把一把地將池水舀起,清洗她秀髮上的血跡。
本來帶著清香的秀髮和嬌軀,此時卻被血腥味所覆蓋,想必她清醒之後定然不會喜歡。
所以他要趁她清醒過來之前,將她身上、秀髮上的血跡清洗乾淨,還給她滿身的清香。
雖然他並不介意她身上的血腥味,雖然他也不知道她何時會醒。
但他仍是緊迫而專心致志。
淡然一聲「出來吧!」,便聽見遠處傳來四道奔跑的聲音。
「師傅,師,師傅。」
四道悲呼之聲從四個方向傳來,四道人影從四處飛馳而至。
黃狗仔與小王爺在他最後激戰五人之時便已經醒來,但此時還保持著震驚到痴呆的模樣。
一個張大嘴巴,流出口水而不自知。
一個雙目瞪圓,渾身顫抖,臉上表情狂熱而呆滯。
「師,師傅?我就在這裡!」黃狗仔聽見他喊「出來吧」,便將大嘴閉上,用力咽下口水,不敢相信地問道。
小王爺不顧傷勢,不顧心裡驚嚇恐慌,翻身便起,雙腿跪下便拜,激動之下,口中模糊不清:「請收我為徒。」
直到遠處四人奔馳到近前,黃狗仔與小王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句「出來吧」並不是對他們所說,不由再次失望。
「師伯,師傅怎樣了?」一聲哀呼難掩其聲音清脆而好聽。
跪撲在清池邊上的一道艷麗身影,想朝清池中游去,但似乎又不敢下水,只有怯生生地看著清池中盤坐的易恆,不明白為何他能漂浮在水面。
易恆雖未曾故意查看四人長相,但餘光掃過,心裡也大讚一聲。
艷麗女子不過二九芳齡,此時雖是面色悲切,披頭散髮,雙眼帶著一絲畏懼,但卻也難以掩蓋其天姿國色。
其他三人皆是青年男子,樣貌俊朗,更為重要的是眼中不時閃出精芒,顯然內力深厚,已至武者巔峰。
不過,四人無一人敢造次,此時乖乖跪著,目光不斷查看他懷中的蘇妖妖,更不時偷偷打量他身上的傷勢。
黃狗仔與小王爺已經不敢多言,雙眼死死盯著四個青年,眼中之色,顯然猜出四人身份。
易恆動作不快不緩,從蘇妖妖頭上滑落的池水,帶著淡紅之色,順著秀髮,流到清池中時,淡淡的血紅便被清水稀釋。
殷紅的血絲順著池水流向四方,不消片刻,便消散不見。
他一遍一遍清洗著她身上的血跡,不敢仔細查看她傷勢,但右手撫過之處,已經變得真正的柔若無骨。
還好有坤字在前,還好她這件道服是件難得的防禦法寶。
但哪怕如此,此時胸腹骨頭盡碎,靈氣全無。
沒有靈氣沒有法力,傷勢恢復起來,便要耗費更多的時間,也許根本沒有痊癒之時。
「你等四人便是她的徒弟?」
他目光不變,盯著蘇妖妖蒼白的面孔,感受她若有若無的呼吸。
「正是,師伯,不知師傅此時如何?我等想守在她身旁!」
艷麗女子正色答道,同時又慘然哀求。
其他三個青年男子猛地點頭,顯然很贊同女子的意思。
池水邊距離中央不過四五丈,憑四人內力,踏水而行甚至一躍而過絕無問題。
但憑他們凡俗之人,就算達到凡俗武者巔峰,想要如同他一般,盤坐水中而不沉,他們絕對做不到。
「她重傷不醒,你等且散去,我自會帶她到隱秘之地養傷。」
「不,不,師伯,師傅待我等恩重如山,此時正是需要我等守護之時,豈可。」
「哼!」
他一聲輕哼,艷麗女子話語瞬間斷裂,四人急忙匍匐在地,不敢喘息。
「你等守護又有何用?難道信不過我?」
「不不,師伯手段,我等親眼目睹,與師傅一般乃是仙人下凡,神仙在世,我等又豈會不信?」
艷麗女子試探著抬起頭來,嘴裡吹捧話語毫不停息。
「不錯,曾武師乃是神仙之輩,我等對你崇拜之心如同這滿池清水,永不枯竭。」
小王爺清醒過來,面帶崇拜之色,接口說道。
易恆與眾人驚訝地朝他望去,他蒼白的面色微微紅暈,像是不好意思一般。
但隨即心裡一橫,朗聲道:「難道我說得不對麼?恐怕還不止如這滿池清水,應該是如同外面漫天飛雪,連綿不絕。」
黃狗仔與那四人立即扭頭過來,猛地點頭,但臉上的神色卻不是贊同他的話中之意,而是贊同他臉皮之厚,無人能及。
易恆正想呵斥幾句,忽地眼裡一喜,朝懷中之人看去,隨即苦笑道:
「妖妖若是醒來,還不出聲讓你四個好徒弟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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