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恆雖是怒極之下出手,但也只想試試這煉體訣之威力,並沒有殺人之心,故而並未運轉法力,更未施展法術。
此時見那威猛的賀老三也是揮拳擊來,而且還運轉全身法力,便不敢大意,快要擊到的右拳再次用力捏緊。
「轟隆」一聲巨響,「咔嚓咔嚓」骨頭碎掉的聲音傳進眾人耳里,「哈哈。」
二樓一修士見到一個身影倒飛而去,張開便笑,但忽地發現其他修士並沒有笑聲,不由也嘠然而止,驚疑不定地朝下面看去。
只見剛才賀姓修士站立之處,並無人影,但十多丈外,一道身影倒飛出去,在地上翻滾數次,便再無聲息。
心裡猛地一凝,仔細看去,倒地之人卻是那賀姓修士,不由大驚,再次找尋青色身影。
只見青色身影似乎沒有移動過一般,仍是站在原地,一副準備上二樓的樣子,但卻忽地回頭,低聲問道:「袁道友,三百二十一號房麼?」
「是,是的。」紅衣女修話有些結巴,但臉上卻散發出容光,雙眼也再次露出萬種風情之色。
「好,易某喜靜,左右不希望有其他修士住。」說完不著痕跡地揚揚有些散發螢光的右拳。
轉頭,也不上樓,輕點地面,如一道清風,便飛到房間之外,推門進去,再關上房門。
數百修士呆呆看著他進屋,關門,竟然數息間不敢發出聲音。
唯有那四個跟隨的金丹後期修士,趕緊跑去查看倒地的賀姓修士,忽地慘呼一聲:「死了,死了。」
「死了?」「嘶」一陣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在這圍牆之中響起,所有修士面色陰晴不定。
忽地有個修士飛身而下,跑到紅衣女修面前要求換房間,皆因他正是三百二十號。
那四個金丹後期修士話不敢多說,扛起賀姓修士瞬間衝出客棧大門,飛身而去。
數百修士早就看到,那賀姓修士竟然半邊身子全部消失不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渾身不由打個寒顫,此時,定然是去找賀老大賀老二,說不定明後日又會有熱鬧可看。
只是現在,卻安靜之極地回到各自房間,皆因剛才那人說,他喜歡清靜。
紅衣女修見瞬間所有人都消失不見,此處又恢復死寂一般,不由用力柔柔雙眼,仿佛剛才那一幕是沙漠中的蜃景一般。
但她絕對可以肯定是真的,那穩沉堅毅的面孔,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濃濃的粗眉,健碩的身軀,以及一身乾淨的青色道服,絕對剛剛出現過。
不僅出現過,還一拳便將金丹大圓滿擊殺當場,那青色道服修士到底是何來歷?
她沉浸在剛才那一幕,眼中泛出一絲色彩,連有人住店高聲喊叫,才清醒過來。
此時所有修士都沉浸在那一幕,但無人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連易恆自己也沉浸在那一幕中,法力根本沒有運轉,僅憑肉身之力,竟然將那修士一拳轟死,而且轟掉半邊身體,這是何等勇猛的煉體訣?
果然,受越多越難的苦,方能站到越高的高峰。
抬起右拳,拳頭之上一絲痕跡都沒有,一點鮮血也沒有,仍是微微散發著螢光,試著握拳,只覺有力之極。
忽地懊悔不已,殺人奪取儲物袋這樣重要的事情竟然一年不做,便全部忘記,自己還要找靈石付帳呢。
只是當時連自己都處在震驚之中,又哪裡會想到此事?再說這是大漠之中,萬一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如此殺人打劫,激起眾怒便難以脫身了。
想到這裡,才安下心來,見房間之中無甚擺設,不過是一張木桌,一張雜草鋪著的沙床而已。
整個房間恐怕價值最貴的便是那沙床上的雜草,畢竟這沙漠之中很難找到雜草。
此時他盤坐在雜草之上,細細思量。
如今這沙漠之中形勢不明,發生何事也難以知曉,那修士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奸細,到底是為何?
剛才靈識中那四人抬著那賀老三匆匆出去,想來定會引出賀老二賀老大。
但不管來者何人,只要修為不超過元嬰期,殺了便是,在此修仙界中,用拳頭說話絕對最為有效。
沒有拳頭,便如剛才嘲笑的眾修,此時不也安靜之極?
但那紅衣女修絕對不能惹,她身後一定有金丹之上的修士為背景。
想到這裡,腦海中不由浮現那紅衣女修風情萬種的樣子,只是轉瞬間又變成笑裡藏刀的狠辣修士,冷漠無情,含笑間將那賀姓修士擊飛出去。
能在此處經營如此一家客棧,本身無實力,無手段,無靠山又豈能辦到?
想到這裡,將腦海中那紅衣女修身影驅散,開始整理兩年所得。
自離開西南大陸已經兩年,而且這兩年中毫無外界任何消息,此時自然管不到那麼多,應該整理自身實力才是。
八卦盤,靈魂刺,易門功法,雪花之道,剛煉成絕對讓自己驚喜的《萬古瘋魔煉體訣》,這些是殺手鐧。
但無論是八卦盤還是靈魂刺,更有才領悟的雪花之道,都是需要強大的靈魂支撐。
故而,今後必須以靈魂修煉為重。
《九層煉魂訣》才修煉到第三層,實在是時間不夠用之故,若是一次能閉關數十年,專門修煉靈魂便好。
他微微嘆氣,只是又哪裡有這時間?
還有噬金蟲需要培養訓練,相信很快便能成為自身實力,各大家族門派的一些秘法,雖不常使用,但關鍵時刻,也能有意外之喜。
紫金飛劍如今竟然淪為趕路所用,只為撐撐門面,做做樣子。
自從有了坤字訣之後,連防禦法寶都不再使用,現在有了煉體訣,更是不需要。
但怎麼地也得隨便弄一個,迷惑對手,那本典籍還在,繼續使用便是。
今日一拳,不曾多說一句話,果然起到很好的效果,若是以前恐怕得大吼一句:「瘋魔煉體,萬鈞一拳。」這喜歡先喊出來的習慣終究改掉。
接下來便一樣一樣地整理。
靈識進到靈寵袋,看看近千隻噬金蟲如何?
他腦海中便出現一人指揮近千隻噬金蟲鬥法的場面,恐怕連元嬰期修士都絕不敢惹。→
但當靈識探進靈寵袋時,面上的喜色瞬間凝固。
接著雙手將靈寵袋捧起,翻來覆去地查看,確定沒有爛個洞之內的,眼中疑惑之色更是濃烈。
面色瞬間一沉,靈寵袋中近千隻噬金蟲如今竟然只剩下五十一隻。
他記得很清楚,這靈寵袋中除了之前的二十多隻四五層修為的噬金蟲之外,陸陸續續又裝了很多隻進去。
擊殺阿日斯蘭獲得三十多隻二階初期噬金蟲。
擊殺那草原元嬰初期修士,獲得十隻二階後期噬金蟲。
後來擊殺草原百多金丹期修士,具體獲得多少也沒有仔細去記,但絕對差不多近千隻才對。
但現在,怎麼只有五十一隻,而且都是二階後期,都已經陷入沉睡之中?
「等等,五十一隻後期,那多餘的三十一隻後期從哪裡來的?」他清楚地記得二階後期只有十隻,是那元嬰修士所養。
中期一隻,不知是哪個金丹修士所養,但現在卻有五十一隻,莫非?
他急忙將那元嬰期修士所留的東西翻出來,找到噬金蟲飼養秘訣,立即查看。
不消片刻便立即明白過來,臉上露出懊悔之色。
原來這噬金蟲晉級便是不斷吞噬同類,當然這是在沒有專門餵養之下。
而他兩年來又哪裡有時間和讓它晉級之物餵養?
故而這些噬金蟲便不斷在靈寵袋中廝殺、吞噬,還好這靈寵袋是他為了去西北大陸早有準備,質量也好,空間也大,這才能裝下那麼多噬金蟲。
那十隻噬金蟲餓極,便不斷吞噬其他噬金蟲,而其他噬金蟲見此,為了逃過被吞噬的命運,想來也瘋狂廝殺,瘋狂吞噬低階噬金蟲,瘋狂晉級。
而在這狹窄的空間裡,廝殺不過的連逃跑餘地都沒有,只有被吞噬,成為其他同類晉級的補品。
最終近千隻噬金蟲通過優勝劣汰,剩下五十一隻,但都進入昏睡狀態。
看來醒來之後,定然會再次晉級,變成二階圓滿的存在。
他不知是喜是憂,指揮近千隻噬金蟲,想想那場面都震撼之極,恐怕連元嬰期修士都得繞道而行。
但那些卻只是二階初期,現在有五十一隻二階大圓滿,雖然場面不壯觀,但卻厲害數倍。
若是讓他選,還真不知道如何選,好在,這噬金蟲已經自己選了,便是適者生存、劣者淘汰。
無論什麼種族,想要生存,同樣殘酷無比,他暗自思索道。
將靈寵袋掛在腰間,仔細記好飼養噬金蟲所需之物,以後定要多多收集。
若是這五十一隻二階後期噬金蟲都能進入大圓滿,那一旦全部放出,那場面簡直不敢想像。
盤坐在雜草之上,終於感到一絲暫時的安穩。
不管今日或是明日,那跟隨賀老三的四個金丹後期修士會帶來什麼人,但此時卻是難得的安穩。
漸漸進入調息之中,紫府中小人也不斷在修煉《九層煉魂訣》,一絲一絲靈魂之力不斷產生,纏繞在他小身板上。
而他小身板一絲一毫地變大、變得凝固。
這一打坐便是一日一夜,但修士打坐修煉,動不動便是以年計數,此時,若非身在他鄉,也有強敵隨時將至,恐怕他便沉浸進入修煉的美妙之中,不想醒來。
但一聲聲輕柔的敲門聲他卻不得不管。
腦海中浮現那紅衣女修風情萬種的樣子,輕聲應道:「袁道友請進,不知有何事?」
「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這房門的存在不過是一種習慣而已,若是願意窺視或者撞破,又豈能防得住有心人?
房門才推開一半,一道紅色身影閃身而進,嬌媚之極地站在他面前。
看著丈遠外的紅衣女修,他略微感到不適,不熟悉的修士,豈能靠得如此之近?
「道友休息得可好,妾身袁紅水。」面如桃花,眼放秋波,芊芊細手正不斷絞著一縷秀髮,很害羞地偷偷打量著他。
「袁道友若無他事,便請回,我想清靜清靜。」他既已知道此女惹不得,自然不會給其任何機會。
風情萬種、八面玲瓏,時而放蕩不羈,時而柔情似水,剛現千嬌百媚,轉眼辣手殺人。
修為也高,靠山也硬,自然不是他能夠招惹。
「切,道友如此生分,還欠著妾身兩千靈石呢。」果然,她偽裝害羞不成,便立即現出本來面目。
豪放地將頭髮朝後一甩,一挺腰肢,如風一般坐到沙床雜草之上,大膽地看著他。
「怎麼?道友是想賴帳呢?還是如何準備用什麼抵帳?」
一股香風撲來,他不著痕跡地朝後退了退。
但她嬌軀微微一動,又再次朝前靠了靠,此時與她相距不過兩尺左右,心裡暗嘆一聲,無奈說道:
「袁道友放心便是,憑著此拳頭,哪怕是搶都會搶來靈石。」
說著便舉起右拳在她面前晃了晃,臉上露出一絲狠辣之色。
這招果然有點效果,似乎讓她回憶起賀老三半邊身體,將還想靠近的嬌軀逼得向後移了數尺。
如桃花般的面色微微煞白,小手微微撫在飽滿的胸口。
「妾身知道道友厲害,但道友如此嚇唬人家,可是英雄所為?」女修面色一變,風情盡散,一副害怕可憐兮兮的樣子,雙眼中似乎快要流出淚來。
從她進入此房中不過數十息,便已見到數種表情,但無論哪一種皆覺得是發自內心她一般。
若是常人,恐怕便早已相信之極,就算是自己,此時心裡也略有不忍。
若是昨日沒有見到她如此強勢反轉的話,恐怕自己要麼相信之極,要麼早就一拳打去。
當下忍住煩躁,沉聲問道:「袁道友來此,應該是想告訴我今晚之事吧?」
進門之時,此女修便告訴自己近幾天此處會很熱鬧,此時再來,應該便是此事,但卻非要裝得如此。
「咯咯,果然瞞不過你。」袁紅水可憐樣子瞬間消失不見,立即又變回那風情萬種的客棧老闆,「今日來人甚多,道友周圍房間不能空著,哪怕道友付靈石也不行。」
「咯咯,當然,道友可是連靈石都付不起,更是不行。」她此時不再掩飾任何表情,雙目放光,大膽地打量他。
「還有,明晚這裡將有一場盛會,道友若是喜歡清靜,便可提前離去,不然,就得不到清靜,當然,離去之時,還是得把靈石付清。」
「我知道了。」他回答一聲,眼神中露出送客之意。
袁紅水輕呸一聲,他感覺香味一淡,紅色身影便如風一般飛出房門,「等等。」
袁紅水轉過身來,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神中閃過一絲喜悅,「怎麼?道友可是想好了?」
「想打聽一些消息,不知袁道友可否告知一二。」他忽地想起,若是要知道消息,那眼前之人恐怕最是適合。
「咯咯,打聽消息,也是要花靈石的呢。」袁紅水「嗖」一聲又回到沙床上,緊緊靠在他身旁,雙眼如水一般看著他,「道友沒有靈石,怎麼打聽?難道,難道想。」
望著她眼中神色,他趕緊打斷道:「靈石自然是有,等我換換便是。」
「道友真的只想打聽消息?」
「不成還有什麼?」
「不想打妾身的主意?」雖是低聲,但嬌媚之極,傳入他耳里,不由老臉一紅,原來她竟然是如此認為。
「袁道友說笑了,我只想問問那賀老三為何口口聲聲說我是奸細而已。」
「就知道像你這樣的修士都是有賊心,沒賊膽,咯咯,不過如此,也才有趣之極。」袁紅水放蕩一笑,那眼神中露出一絲悲戚,一閃而逝。
「道友不是從西南大陸過來?」
「不是。」
「難怪道友不知,此時大漠聖火教與西南大陸第三聯盟,聽說是無極劍宗正要開戰,自然以為你是奸細。」
「開戰?」易恆大驚,將她似水一般的眼神丟在腦後,急速思索。
「聽說是磨鍊戰力,切,說得倒是好聽。」
「磨鍊戰力?」他心裡暗道,這倒是真有可能,只不知這裡開戰,規模如何,而其他地方有沒有同樣如此。
大漠中又是以各大教派各自為陣,這聖火教自然聽說過,還有最為強大而神秘的樓蘭神教等等。
「雙方修士正在聚集,此次只是輕輕試探一下實力,故而修士限制在築基期與金丹期,都是由雙方頂級天才所指揮。」
易恆腦海中浮現出東木劍的身影,雖說他與自己沒有說過話,但在一人城中,自己卻也遠遠見過一次。
「當然,若是試探之下,對方實力不堪一擊,恐怕接下來便是大規模入侵。」袁紅水見他很是在意,又繼續添加一句猜測。
「整合?」他心裡忽地想起這兩個字,這還是易門從中整合勢力麼?
或者是消耗這大陸之上過多的修士,節約資源,將資源留給實力強勁的修士。
只是這動作實在太大,若此處如此,那其他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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