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強行逼位

  燕長空心裡暗自思索,回山門最多五六天而已,便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此次必須用行動告訴此子,拉攏人心,僅憑豪情義氣絕對不夠,需要的東西很多很多。

  想到這裡,便也放鬆下來,開口答道:「既然門主如此決定,我等遵命便是。」

  曾玉書暗道一聲,老狐狸,如此說法,反倒是變成自己強迫於眾人了。

  「既然回山門之事已定,那便各自安排吧。」曾玉書站起身來,再次向黑夜中看去。

  眾人見今夜如此結局,也是出乎意料之外,面色各異紛紛離去,唯有軒轅彩雪不曾動身。

  「彩雪,為何不去?」曾玉書故作輕鬆地說道。

  「玉書,我擔心。」軒轅彩雪絕美的容顏露出幾許愁容,曾玉書看得心痛,雙手摟著她到近前,低下頭去。

  二人此時距離太近,呼吸可聞,軒轅彩雪有些害羞,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

  「不必擔心,大不了我倆做對閒人,逍遙自在,豈不是很好?」

  聞著他身上傳來的一股難以抗拒的味道,軒轅彩雪很是羞澀,低聲說道:「誰跟你是一對閒人?」

  曾玉書哪裡還能忍受她羞澀的可愛,對著她小嘴,吻了下去。

  剛一接觸,軒轅彩雪如觸電一般急忙避開,但感覺後背一雙大手用力一摟,自己又身不由己地朝前靠去,正好迎上曾玉書嘴唇。

  本就有些甜蜜在心的感覺瞬間填滿心扉,一旦品嘗,便再也不能停息,不消片刻,便陷入深深的朦朧之中。

  曾玉書雙手不停,摟住纖細腰肢,慢慢遊動,沉迷其中,待懷中之人口中發出「櫻嚀」一聲,才發現此處實在不妥,不知有多少人此時正關注著他。

  運轉靈液,腳尖輕點地面,便帶著她縱身飛上雲層之中,穿過黑夜,飛到另一座山頭。

  激情一夜,將此間蕭瑟,為此處黑夜增添無數美妙聲色。

  燕長空見到消失的兩人,冷哼一聲,蟲族當前,士氣低迷,卻如此沉迷美色,豈是擔當大事之人?看來今夜之舉恰是合適之極。

  做對閒散之人?若是早點讓位,也並非不可,只是此時再想退出,未免太遲,此種爭鬥,又豈會有人願意留下後患。

  冷笑幾聲後,便將身形隱入黑夜之中,只留下冷冷的笑聲在原地經久不散。

  「玉書,你真的不擔心?」黎明到來,相互依偎的兩人還捨不得分開。

  軒轅彩雪倒是想站起身來,但渾身酥軟加上一雙大手還摟著腰肢,更兼自己也不想離開,隨意掙扎一番,便也作罷。

  「擔心。」曾玉書聽見她問話,這才摟著她站起身來,只是眼神並未朝她看去,哪怕她此時臉帶暈紅,甜蜜無比。

  「我擔心的是蟲族真的有變。」望著數十里外毫無動靜的蟲族,沉聲說道。

  軒轅彩雪紅暈盡散,靈識覆蓋而去,果然發現本來每天黎明必然攻來的蟲族,此時竟然安靜之極,這安靜得如此怪異和恐怖。

  「那,那該怎麼辦?難道真如你預感的那樣?」

  「已經無濟於事了,你看,他們已經開始返程,說不定此時正在監視我倆呢。→」

  軒轅彩雪不用他提醒,門人弟子似乎昨夜便已知道此消息,早已整頓收拾好,如今黎明一到,本以為蟲族會立即攻來,要邊打邊退。

  但此時連蟲族都不進攻,自然是實在好極,雖也有個別弟子感覺怪異之處,但隨著大流,還是快速回山。

  「他們竟然連一夜都等不了?」

  「一夜?恐怕連一刻都等不了,此種事情,若能快刀斬亂麻,自然不會多拖一息。」

  「那不如我倆便就此離去,逍遙人間可好?」

  曾玉書聞此言,心裡一熱,轉過頭來,湊下去,吻住香唇,久久不願停下。

  「彩雪,等把蟲族斬盡,等還世間太平,我便陪你逍遙人間,可好?」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軒轅彩雪忍住耳里傳來的酥麻,「嗯。」低聲應道,臉上又浮現兩團紅暈,眼神露出幸福之色。

  「來,讓曾某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想要這位置呢。」曾玉書大吼一聲,摟著軒轅彩雪朝山門飛去。

  被他摟著的軒轅彩雪已經無法運轉靈液,此時,她閉上雙眼,再次陷入這豪邁之中。

  雖無山盟,也無海誓,但兩顆心一旦融合,便感覺再也不能分離。

  禁地中,密室里,毛毛鷹百無聊賴地看著易恆,一邊雙手不斷擺弄地上石塊,一邊嘴裡念著早已聽煩了的長長的話語。

  它已經晉級二十多日,早就想出去翱翔天空,如今後期修為,想來已經可以到十萬大山中稱雄逞凶。

  但無論怎麼呼喊老大,都只得到安心等待的回應,其他多餘的話一句也無。

  到現在,也只得將雙翅蓋住頭部,實在不想聽他念著那無聊之極的話語。

  「第四千零一十三萬種,毫無反應,剩下的越來越少,謎底便要揭開,到底是對還是錯?」

  「接近三個月,不再有蟲族攻擊的聲音,想來師弟等人已經將蟲族趕回老巢,但他會不會知道,接下來的攻擊會更加猛烈?」

  「老大,你說什麼?」腦海里傳來毛毛鷹的聲音,餘光掃去,見它好奇的將雙翅挪開一半,伸出半個頭,盯著自己。

  「沒跟你說,安心等待,我們出去之日不遠。」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便又繼續擺弄陣法。

  但毛毛鷹二十多日以來,何曾得到他如此多的回話?此時自然不會放過。

  立即將翅膀全部挪開,整理好身上羽毛,待自己覺得很是滿意之後,才又問道:「我們可以出去了?太好了,若我不將那三個地上爬的吊打,便不叫鷹少。」

  「走啊。」毛毛鷹見他半天不回話,也不出去,不由催促道,剛才不是說要出去麼?

  「還沒到時候,等到蟲族攻來之時,你再去一展身手,正好在天下妖獸面前打出你鷹少的威名,豈不更好?」

  「蟲,蟲族?」毛毛鷹腦海中浮現出蟲族那醜陋的身軀和面容,有些退縮,「也行,如今,我也是一階後期,我會怕它?」

  一想起自己也是後期修為,便鼓起勇氣說道。→

  「第四千零一十三萬零一種,沒有反應。」

  待聽到易恆卻不再回話,再次念著無聊之極的話語,它便知今日一定是不會出去了,又將雙翅微微展開,蓋住頭部,感覺無聊之極。

  乾坤大殿之中,再次坐滿築基中後期修士,曾玉書高坐門主之位,面無表情地看著下方輪椅上的燕長空。

  今日,活著的門內弟子幾乎已經返回山門,從那夜算起,已經六日過去。

  「門主大義,終是等到本門弟子幾乎到齊,不知門主可準備開始?」

  燕長空眼裡露出一絲異色,本以為六天六夜,此子該會動用門主權勢,做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拉攏一些人。

  但他暗暗觀察下來,此子竟然像是無事一般,毫無動作,每日大部分時間都與軒轅彩雪出雙入對,好不甜蜜。

  難道他竟然以為拉攏軒轅彩雪便可?還是以為真能與軒轅彩雪逍遙自在,實在太過幼稚。

  餘光掃過一旁的李一嘉,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不由暗自皺眉。

  此人天資上佳,修為也高,但實在太過沉不住氣,昨夜竟然公然提出要與仇希尹結為道侶的打算。

  此時乃是關鍵時期,那樣的事情豈能上得台面?等定下大局,自然可以再商量。

  但此子竟然敢威脅自己,若是不答應今日便兩不相幫。

  無奈之下,只得答應,反正一不做二不休,奪位奪美一次做完便是,只是那仇希尹修為已高,若是不同意怎麼辦?這倒是個問題。

  「既然燕長老如此迫不及待,那便開始吧。」曾玉書沉聲答道。

  這幾日想來想去,終是下定決心,也懶得去動手段拉攏人心,若是卸去門主之位,便做個閒散之人,正好與彩雪逍遙自在。

  想來在此關鍵時期,燕長空也不會有所為難,師兄交代的門主之位已經完成,如今失去也毫不可惜。

  若是有誰能夠帶領天下修士斬盡蟲族,那豈不是更好?

  燕長空聽他如此說話,面色微沉,這是要將他燕長空推向風口浪尖啊。

  但此時不是爭執辯解之時,大事要緊。

  「多謝門主。」在輪椅上微微一禮,眼中壓抑住激動,此一禮應該是最後一禮,「易門弟子,全部廣場集中,門主有事宣布。」

  最後一句話運轉靈液,將整個山門,周圍八座小山全部驚動。

  一時間,人影不斷飛舞,築基初期修士早就感到這幾日氣氛異常,今日恐怕定要出大事,故而一直準備著,此時一聲召集,自然率先飛來。

  密室中,毛毛鷹將雙翅挪開,確定剛才沒有聽錯,正準備高聲唳叫,剛仰起頭,卻不妨被易恆一巴掌打在頭上,頓時變成斷斷續續的低鳴。

  「老大,召集我們了,哎呦,幹嘛打我?」毛毛鷹被打斷唳叫很不痛快,立即問道。

  「不去。」

  「不去?你不怕門主?」顯然它還以為門主是林無風。

  「不怕。」

  「你,你不去,我去。」

  「那你去吧。」

  「好啊,好啊,開門啊。」

  「自己開。」易恆一直未曾轉頭,獨留毛毛鷹對著那石門發呆,若是能開門,恐怕早就偷偷逃跑無數次,哪裡還會悶在這裡?

  「這聲音是燕長空的聲音,師弟要召集門人弟子,怎麼樣也輪不到此人開口說話吧?看來有些人,嫌命長了呢。」

  他略一思索便知發生何事,定然是將蟲族打退,獲得暫時安穩期,一旦安穩下來,有心人便蠢蠢欲動。

  無外憂必有內患,幾千年來皆是如此,哪怕是在修仙界之中,又豈能逃出此鐵律?

  毛毛鷹懶得聽他說著無聊的話,此時感覺痛不欲生,用頭撞著那門戶,「嘭嘭」作響。

  易恆嘿嘿一笑,心道,這裡是金丹期修士所布置,若是連它都能打破出去,那能進來之人又豈會只有自己?

  「門主,六百三十八名弟子,尚差一人未到,但那人似乎已經失蹤,音訊全無,想來也無須再等,恭請門主。」

  曾玉書心裡既有決定,立即長身而起,大吼一聲:「開殿門,共議事。」

  所有修士全部起立,早有人將大殿大門一扇一扇打開。

  片刻之後,整個大殿前方木門便已打開,大殿外廣場之上整齊排列,青色、黃色、褐色、黑白相間四種道服,各有兩列。

  眾弟子屏住呼吸,朝大殿裡看去,首先便見到大殿最裡面,掛著一張真人大小的畫像。

  身著青色道服,腰掛紫色儲物袋,腳踩紫金飛劍,飛在雲層之上。

  鬚髮皆白,兩道白色劍眉直衝雲霄,白眉之下,一雙眼睛犀利無比,刺入眾人眼裡,又刺進心裡。

  修為稍低弟子要麼在與蟲族之戰中死去,要麼站在隊伍最後面,哪怕如此,也覺心中隱約作痛,似乎在此犀利目光之下,無法隱遁心思,全部暴露出來。

  這便是易門創門祖師,金丹期強者,金中孚麼?眾弟子心裡暗自問道。

  無論之前的震門、艮門、還是散修,都從未見過此畫像,此時自然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連呼吸聲都死死壓制住。

  「今日,易門眾人齊集。」一道渾厚聲音傳出,眾人看去,那畫像之前佇立一人,正是當日在天下修士面前,接任門主之位的門主,曾玉書。

  曾玉書此時站在師祖畫像之前,自然也是威嚴無比,運轉靈液,大聲說道:「一是緬懷在抵禦蟲族中失去性命的同門師兄弟,願他們九泉之下,永得安寧。」

  眾弟子聽到此處,不由唏噓不已,想著無數相熟之人,如今已是天人相隔,只求九泉之下,再無蟲族之擾,再無仙路之艱險,永得安寧。

  「但死者固已去,徒留生者妄傷悲,須知仙路之艱險,何時何處,無生與死的相隨?

  我等也無須難過,只需斬盡蟲族之時,祭奠紙錢,燒香亮燭,告知九泉之下,想來眾師兄弟英魂雖遙,必也欣慰。」

  廣場之中,六百多弟子已是暗自流淚,一想到無數蟲族並未斬盡,無休廝殺定要繼續,哪怕修煉得一顆堅強之心,此時也是有些奔潰。

  燕長空暗自鄙視,此子還是不明白,人心又豈是簡短話語所能拉攏?

  哪怕如此煽情,如此震撼,但若無實際利益相關,一旦冷靜之後,些許感動便會煙消雲散,又有誰記得誰是誰?

  「其二,曾某擔任門主之重任,雖未實現老門主之重託,卻也將此蟲族短暫擊退,如今令我等得以喘息。」

  稍稍頓了頓,待所有人從痛苦中緩解過來,便再次沉聲說道:「但也造成門內弟子傷亡慘重,疲憊不堪,此乃曾某之過,愧對老門主重託,愧對九泉下之兄弟。」

  「首席大長老斬殺二階蟲族尚未回來,今日,曾某便以門主身份,召集後期大長老商議門主易位一事,是去是留,便由所有大長老決斷。」

  說完此話,曾玉書便坐下來,臉上無悲無喜,一雙虎目遙望天際。

  此時廣場之上眾多弟子開始議論紛紛,門主帶領眾人擊退蟲族不假,傷亡過大卻也是真。

  只是既是生死之戰,剛才門主也說,仙路艱險,無時無處都有生與死相隨,死自然是極為正常。

  「門主既然心有退意,那易門不可一日無主,燕某不過尋常弟子,為易門輝煌傳承,今日斗膽逾越,敢請後期大長老決斷。」

  燕長空不敢再拖,抓住機會,趕緊說道。

  但大殿之中,半響無人說話,氣氛正是怪異之時,一道聲音打破沉寂。

  「我棄權。」陳守天率先大吼一聲,一身傲骨豈容拉攏?幾日之前,燕長空找到他,尚未開口,便被趕出門,今日之事自然也已預料。

  本來心裡對此事十分不滿,反是想支持曾玉書,但奈何身後幾位後期長老都已被燕長空拉攏,如今,只有棄權。

  「我棄權。」伍思義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昨夜師祖劉根生找到他,要他合力將曾玉書拉下門主之位,他毫不猶豫,拒絕。

  縱觀天下修士,易恆大長老當是他最為佩服之人,無論智計、修為,當年在鬥法台之上,便已折服。

  第二佩服之人便是曾玉書,自己在統領西北戰區時,屢次以為在戰功之上會勝過此人,但,未曾想到,次次落於下風,不僅落於下風,而且遠遠不及。

  除去此二人,天下修士雖多,要麼稍遜自己一籌,要麼都是平庸之輩,何人能坐此門主之位?

  燕長空臉色有些難看,此二人乃是兩堂之主,如今棄權,卻讓後面之人分量略顯不足。

  但還好,只是棄權而已,接下來無懼定然會支持。

  門外弟子開始議論起來,特別是震堂、艮堂弟子,兩個堂主都棄權,那他們心裡該支持誰呢?

  風無懼站起身來,先是盯著燕長空幾息,到此事若是還不知師傅早已安排妥當,那便不是他了。

  但如今,他該怎麼辦?曾玉書是他佩服之人,從他那裡學到無數東西,若是他不當門主,那誰能當得?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