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彩雪輕輕落在她身後,還未招呼,耳里便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師傅,弟子想獨自靜靜。→」
軒轅彩雪潔白的玉臉上一愣,忽地明白過來,想必是她師傅常來此處勸她吧。
但既然思念成疾,為何不直接去找他?
從這裡過去,不過幾個時辰罷了。
「仇道友可是認錯人了。」軒轅彩雪想到即將帶此女前去易恆面前,心裡有些激動。
眼前那背影忽地一僵,似乎有些不可思議,轉過身來。
本是孤苦絕美的臉上露出驚訝之極的樣子,似乎料不到身後之人竟然也是如此之容顏。
一身潔白道服,如出污泥之芙蓉,婀娜多姿的身姿,哪怕站著不動,也有令人一擁而抱的衝動。
潔白披肩上的長髮微微飄揚,潔白美玉般的瓜子臉,兩道柳眉下的丹鳳眼裡,漆黑的小眼珠射出好奇而欣賞的目光。
仇希尹轉身見到此人,雖是陌生人,但竟然忘記了防備,但在此容貌之下,又豈會有任何歹心?
軒轅彩雪見她美目中先是驚訝,再是驚艷,而後慢慢散發出光芒。
「素聞南部戰區,軒轅彩雪乃是當世之奇女子,卻未曾想到如此年輕,今日一見,才知天下人傳言不實,軒轅道友,今日可是要回去?」
軒轅彩雪眼裡一亮,心道,能配上大師兄的女修,果然不凡,僅在瞬間便猜出我身份,不論容貌與修為,這又是何等聰慧之人?
「仇道友說得不錯,道友日日在此,不若與彩雪同去?」
「若是希尹要去,便早去了,只是師傅在此,不忍離去,師兄如今可好。」仇希尹雙眼一眯,調動全身感官,觀察對面這容貌修為皆不在她之下的女修。
「大師兄自然仍是傳聞中一樣,高高在上。」軒轅彩雪心知她在試探,但卻根本不想有任何誤會。
仇希尹心裡一松,知道對於關係一般之人,師兄便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此女修當是沒有說謊。
「軒轅道友此時定是歸心似箭,希尹便不多留,見到師兄,還請問好。」仇希尹微微躬身說道。
「來時,大師兄也曾交代彩雪向你問候,想來定然早就知道道友不肯過去,唉,也罷,彩雪如此便走了。」
軒轅彩雪深看她一眼,轉頭便飛身而去。
仇希尹望著消失的背影,眼裡露出一絲憂愁,如此女修竟然豈會不被師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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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恆望著下方雲霧深處的易門入口,再回頭看看身後,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
自那晚之後,他便全力趕路,直至現在才到達此處。
但馬上便可進入易門,想像中的追殺竟然沒有發生。
「老大,老大,這下沒事了吧。」毛毛鷹心情聽起來很好。
「沒事?應該沒事了,既是如此,我們進去。」
右手一伸,一張傳訊符便飛進雲霧中。
不消片刻,雲霧散開,易恆召喚毛毛鷹進入靈寵袋,便踏雲進去。
「前輩,恭迎前輩。→」
他還未落地,兩位青衣修士便跑過來,躬身說道。
他看著這兩人不過十來歲的樣子,定然是門派新收弟子,便也不再囉嗦,朝山上飄身而去。
一路熟悉山路,熟悉情景也無心觀看,直奔禁地而去。
直到那靠山陳舊小木屋之前,才定下身形,靈識一收,緩步上前。
「嘎吱」推開小木門,大聲說道:「兩位前輩,易門弟子易恆用積分兌換,進入禁地修煉。」
半響沒有回音,當年進入此地之時,不過鍊氣十三層,如今已是築基大後期,此時自然能感覺到裡面無人,那兩前輩居然不在這裡。
既然不在,那便毫無顧忌,直接朝裡面走去。
盞茶功夫,他便進到那石室,石壁上的八個大字隱約出現在眼前,雙手緩緩轉動八字,不消片刻,便聽石壁發出「咔噠」一聲。
石壁如同之前一樣朝兩邊分開,一個小石門出現在眼前,裡面仍是不曾改變,傳送陣安安靜靜擺在原地,憑著記憶,那傳送陣仍是毫無變化。
將石門關上盤坐在地,此時心神才徹底放下,這裡的石壁那林無風不會打開,想來天下間也無人能開。
一炷香後,整個人才放鬆下來,心裡略一思索,便將一階大圓滿內核拿在手上,剛一拿出,這石室內靈氣變得更加濃郁起來。
本身這石室是建立在一條靈脈之上,雖是一條下品靈脈,但有聚靈陣在,這石室里靈氣一直保持著濃郁之極的狀態。
如今這一階大圓滿內核一拿出,雖比極品靈石差了一籌,但也遠比上品靈石散發靈氣多得多。
短時間內,也暫時不去動那傳送陣,反正一時半刻也無法修復,先將修為提升,再將那八卦盤研究清楚,最後便全力修復傳送陣,直到外界有其他訊息為止。
按他猜測,二階蟲族須療傷,故而將所有蟲族召集在洞口守護。
那兩人此次不來,若不是受傷太重,便是老猿猴與他在一起的訊息已經泄露。
但若是是受傷太重,那恐怕第二次擊殺二階蟲族之事便會一拖再拖。
而他便有更多時間,加快修復傳送陣。
心下一定,便將毛毛鷹放出,丟幾枚築基丹藥給它,便不再管它在腦海里傳來:「老大好,老大妙,老大呱呱叫」等等,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好話。
運轉功法,石室內的靈氣便如水一般,紛紛朝他涌流而來,左手上的一階大圓滿內核也慢慢變小。
無數靈氣通過經脈,進入丹田,又被壓縮成靈液,一滴,兩滴,滴進丹田之中。
久已不曾增長如此明顯的修為,便慢慢地慢慢地增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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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軒轅道友竟然能兌換出如此多築基丹,真是令人意外和驚訝,難道三大門主竟然再次開啟靈藥秘境,採集靈藥所煉製?」
南部戰區議事大廳里,曾玉書查看手上的儲物袋,對大廳中人說道。
此時,這大廳里竟然坐滿了人,本來只有築基修士才能參加的議事會議,這裡面竟然有二三十人。
「統領,想來應該如此了,否則哪怕是三大門派清倉而出,也不至於會有如此多的築基丹。」
下方一個散發築基中期氣息的青衣修士回答道。→
眾人朝他看去,此人面孔寬闊,雙眉大開,舉止大開大合。
哪怕如此多築基修士將眼神集中在他身上,也不見他眼神躲閃,反而逐一用眼神回應,顯得自信之極。
曾玉書笑著對他說道:「風師兄既是如此肯定,那想必便是如此,不管怎樣,這也是天下之福,若是等蟲族勢大,再開啟靈藥秘境,意義何在?」
原來此人竟然是已經進入築基中期的風無懼,「統領所言不錯,想來無須多久,這大廳恐怕便坐不下如此多人了。」
風無懼朗聲笑道,自得那中品築基丹,閉關兩日,不僅晉級中期,而且將修為一路推至中期頂峰,只差一步便能進入修仙界第二梯隊,築基後期。
昨日他晉級出關,便收到幾張傳訊符,內容不多,但卻令他十分震撼。
震門,陳守天晉級築基中期。
艮門,伍思義晉級築基中期。
易門,李一嘉晉級築基中期。
這幾天,整個修仙界都在傳播各處修士晉級的消息,而最為耀眼的,便是這幾人晉級築基中期。
百年以來,幾乎無一修士晉級中期,但四代弟子,僅僅修煉不到五十年,便先後晉級中期,這無論是不是蟲族入侵之故,都讓修仙界震驚。
這也意味著修仙界四代弟子,已經成長起來。
而這成長速度竟然遠遠超出以前任何一代弟子,還好,他也緊緊跟隨著這晉級大潮,雖不能與易恆和曾玉書相比,但除去此二人,四代弟子又有誰能與他比肩?
想到這裡,不由看向上方那人。
卻未注意到對面散修中,築基中期修士游誠雙眼通紅盯著他看,臉上流露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表情。
那中品築基丹效果如此之好,竟然讓初期修士一下超越他,早知如此,上次那一戰中,便也瘋狂立功。
不過,今後定然會有機會,他捏緊拳頭,心裡暗暗想道。
「風師兄之言甚是有理,到時再建個更大的議事大廳便是,只是這些還不夠呢,若是下次再有功勞,各位道友積分足夠,便都可獎中品築基丹,讓各位全部晉級築基中期。」
「我等必會竭盡全力,殺蟲立功。」
大廳里一聲大吼,眾人雖未運轉靈液,但同樣差點將這木製議事大廳震翻。
雖是沒有用上靈液,但方圓兩里之內,所有散修聽到此聲,無不心神澎湃,激動不已。
「統領,但不知何時才有機會立功。」眾人聲音才停,一個聲音打破肅靜,將眾人心聲問了出來。
眾人定睛看去,這不是散修中修為最高的,築基中期修士游誠又是誰?
游誠是散修中修為最高,在軒轅彩雪擔當統領之時,常常陰奉陽違,率眾不聽號令。
但自從大師兄易恆與曾玉書來之後,便不再開口,哪怕上次黃大鵬在這大廳里被當場斬殺,都不曾有個半句。
但今日卻率先開口,這一開口,卻是問何時有機會立功,此人轉變為何如此之大?
「游道友問得好,唯有我等內心充滿戰意,外面道友才會有信心打贏此戰,而今,機會就在眼前。」
曾玉書虎目一睜,一股戰意瞬間散發出來,將眾人感染。
「唰。」的一聲,大廳內修士全部站立。
「請統領吩咐。」
「聯盟傳令四方,令我等不分晝夜主動攻擊蟲族,引蟲出洞,決戰便在眼前,立功便在眼前。」
曾玉書也是忽地站起,大聲吼道。
虎目一掃,不管大廳中修士如何激動,再次吼道:
「風無懼風道友,命你帶領坤部戰隊,明日一早出發,辰時,必在距無底深洞二十里處埋伏等待。」
「是,統領。」風無懼大聲領命。
「我將親率乾部,今晚卯時出發,明日一早便沖至蟲族面前,引誘蟲族,待將其引到你坤部埋伏之處,乾坤二部立即聯合殺蟲。」
「是,統領。」
「立即將療傷丹藥,法器符籙,靈石等資源按積分分發下去,乾坤二部,各自準備,準時出發。」
「是,統領。」
一聽立即分發資源,眾人自然聲音更大。
無須片刻,整個南部戰區便沸騰起來,但更多的竟然不是害怕和恐懼,而是興奮。
幾日來,所有散修修為都提升一大截,全是那一戰之功勞。
如今嘗到快速提升修為的快感,再次回到緩慢增長或者不增長的狀態,自然很是痛苦。
但要得到如此快速提升修為,沒有丹藥沒有內核怎麼行?而要有內核和丹藥,就必須殺蟲建功。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
「是啊,機會就在眼前,但這是決戰的預兆麼?」
曾玉書獨自留在大廳,慢慢陷入沉思,竟然連門口出現一道白影都未發現。
待他發現之時,那道白影一閃,已到他身邊。
「曾道友,可見到我義父?」曾玉書抬眼望去,還未說話,來人便急急問了出來。
「彩雪。」來人正是軒轅彩雪,本是絕美的容顏,此時卻顯得無比焦急,令他心裡一痛,卻不知如何回答。
「可曾見到我義父?」軒轅彩雪感受到他眼中的憐惜,心裡微微一暖,但來不及多感受,仍是急急問道。
「軒轅前輩,他,他接到易門門主林無風傳訊,趕去商議對付二階蟲族之事,彩雪不曾遇到?」曾玉書站起身來,便只與她相隔寸許。
軒轅彩雪見他如此靠近,心裡雖不排斥,但也感到臉頰微燙,再不敢看他眼睛,低下頭去,低聲說道:「未曾見到呢,我就在易門那裡啊。」
「那倒是怪了,也許前輩等人並不在易門基地相聚,也不必擔心,想來不會有事。」
「但,但這次離去,義父怎會不告訴我一點信息?我總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軒轅彩雪抬起頭來,美目中已經濕潤,似乎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曾玉書心裡一痛,差點將此次去的原因脫口相告,但幸好生生忍住,「軒轅前輩修為高絕,在此修仙界又有何人能夠威脅到?彩雪不可胡思亂想。」
「自我懂事以來,義父長時間在外漂泊,也不知他心裡到底藏著何事,哪怕偶爾回來短短相聚,也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像他那樣的修為,有何事能讓他如此惦記?」
軒轅彩雪說到此處,眼裡閃過回憶之色,從小到大,似乎從未在義父臉上看到真正的笑容。
「不行,我今次定要去找他,問過清楚。」說完,便欲離去。
曾玉書一急,便將她雙手拉住。
入手處柔軟而玉滑,他不由用拇指摸了摸小手背。
軒轅彩雪未曾料到會被他拉住,還未來得及掙脫,又感覺他拇指的撫摸,頓時臉上冒出一片紅雲,嬌羞不已。
但心裡的感覺告訴她,她不僅不排斥,反而略有欣喜。
「彩雪不可,前輩在哪裡你並不知道,此去天下之大,能去哪裡找?」曾玉書見她並未掙扎,十分興奮。
軒轅彩雪一聽,臉上也露出無奈之色,但心想著,此次義父離去定然不像以前,這心裡實在不踏實。
「天下雖大,但總能找到吧,總是感覺此次義父離去很不尋常,不,不要這樣。」
軒轅彩雪忽地感覺曾玉書拇指又在撫摸手背,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十分舒服,但卻深感不妥,猛地將手抽回,低下頭去。
曾玉書雙手有些尷尬舉在空中,心裡頓時深感失落,還未說話,便聽軒轅彩雪說道:「人家正在擔心義父之事,你卻如此對人家,是否仗著修為輕薄於我?」
曾玉書見低著頭的軒轅彩雪似乎流出淚來,心裡一熱,脫口說道:「我陪你去找。」
軒轅彩雪猛地抬頭:「真的?」
「真的。」
軒轅彩雪從眼眶流出的淚水,滑過潔白的臉龐,滴落在地上,眼裡十分欣喜,但卻說道:「那這裡的防禦怎麼辦?」
曾玉書一愣,虎目中便顯出一絲為難之色。
軒轅彩雪不忍,反是拉住他還悻悻留在空中的大手,柔聲道:「你有此心便好,此處需要你。」
「我。」
「你是他們的統領,是他們心中的英雄豪傑,也是我心中的英雄豪傑。」
「你。」
「我也不去了,留下陪你,反正多年來,只要義父離去,我從未找到過。」軒轅彩雪悠悠嘆息。
曾玉書心裡一熱,不再說話,將她用力擁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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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易恆深深吐出一口氣,望著左手心裡的內核,還剩下二成樣子,裡面蘊含的靈氣也還有很多,但他眼神卻是一黯。
全力修煉之下,那枚內核兩日便被煉化八成,八成靈氣皆進入他體內,變成丹田內的靈液。
而這些靈液也讓他修為再次朝大圓滿靠近一步,但哪怕如此,他距離大圓滿也還差半步。
雖是半步,但這半步,哪怕三大門主之流的頂尖資質修士,都用了近百年時間,他又豈是輕易越過?
也許瞬間便到,也許窮盡此生也難到達。
因為這半步,不是靈液多少,而是對道的感悟,但這道是什麼?
伸伸懶腰,靈液既然不能再次增加,那在苦苦修煉也是多餘,心念一動,左手之上便出現一圓盤,正是藏在紫府中的八卦盤。
以前無論怎樣用靈液輸入,八卦盤都毫無反應,但上次無意中運轉「巽」字訣,那八卦盤竟然有了反應,只是當時事急,來不及研究,此次定要弄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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