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給我死來

  「療傷聖丹?效果有那麼好?」柳青衣有些疑惑,一般所說的療傷聖丹都指下品丹藥,她又豈會想得到?

  「師傅,小心。」仇希尹見無法回答,不敢回答真相,也不敢哄騙師傅,便只有此無奈遷怒到蟲群中去。

  柳青衣看著她在蟲群中左沖右殺,無數蟲族高舉雙蟹朝她撲來,本應舉步維艱,難以應付,但那身姿偏偏又顯得優美無比。

  「若是易恆真能斬殺一階大圓滿,又有此奇效丹藥,也許真能陪陪她走這長生路,只是,他並非正統嫡系,難上高位啊。」柳青衣不由暗嘆一句。

  西北戰區,伍思義靈識掃過手中傳訊符,暗嘆一聲,眼神閃出一絲失落。

  雖然不可置信,但風無懼既然發出此訊息,自然有絕大的把握。

  但大師兄僅僅是築基後期修為,又有何能耐斬殺此蟲?

  隨即又是一亮,心道:「這不就是逆轉形勢的大好時機麼?」

  隨即他運轉靈液,對著身後已經漸漸潰敗的艮門弟子大聲吼道:「大師兄易恆已斬殺一階大圓滿蟲族,各位同門,那二階蟲族又有甚可怕?早晚將成大師兄手下亡魂。」

  眾人在此等情況之下自然無法分辨真假,也不想去分辨真假,只要有人能對付那二階蟲族,那眼前蟲族雖多,又有何懼怕?

  西方戰區,陳守天傲然一笑,將手中傳訊符用力一捏,那傳訊符便化為灰燼,隨即攤開右手,任憑微風將之吹散。

  「易恆,大師兄,呵呵,果然是我輩中人,行事讓人無法捉摸,但從來都是出其不意,狂打燕長空之臉,但我陳守天又豈敢落後?」

  隨即轉身吼道:「大師兄易恆已斬殺一階大圓滿,我震門豈可落後於他,殺。→」

  「殺。」「殺。」「殺。」

  震門弟子倒是沒有現出明顯戰意消沉的樣子,這時得到此訊息,被陳守天稍一利用,士氣更是大漲,瞬間將蟲族殺得倒退十多丈。

  易恆還真不知道僅僅因為他的一句話,便將四大戰區形勢全部扭轉,若是知道,不知他會有何想法。

  但他絕對預料不到,本來話里說的是軒轅不知和他斬殺一階大圓滿,在傳話中卻變成他一人斬殺。

  若是軒轅不知知道此事,又不知作何想法。

  但現在軒轅不知卻並不知道此事,皮外傷在靈液緩緩恢復之時,便已痊癒。

  但斷掉的兩根肋骨便不是那麼容易好了,就算有療傷聖丹,但一般的下品療傷聖丹又能有多大作用?

  最為關鍵的是心裡的傷,更是難以痊癒。

  此時他盤坐在自己的小木屋內,早已換上一身乾淨的道服,仍是黑白分明,也不知同樣的道服他準備了多少件。

  但此時他卻沒有換上新道服的欣喜表情,而是暗自傷神。

  一張俊臉腫得像豬頭一樣,卻被那小子看個清楚,雖然他極力忍住笑意,但憑藉他多年經驗,又豈會感覺不到?

  此時他倒是寧願感覺不到,與道服黑白難分,昏倒人事不知,被那小子就醒相比,這豬頭的模樣何時才能被那小子忘記。

  高人的形象啊,就這樣被徹底毀掉。

  「不行,選個好時機,必須讓那小子吃點苦頭,或者現在離他遠遠的,等他忘記了再回來。」他暗暗想到。

  忽地,心有所感,立即朝窗外望去。

  一道微弱的光亮朝他快速飛來,右手一伸,立即將那道光亮捏在手中。

  靈識一掃,臉色立即大變。

  「初殺二階未成,反受輕傷,速來商量對策。」

  昏迷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他皆不知,醒來後因為顏面無存,自然也沒有問及此事。

  但現在他立即將事情猜個大概。

  林無風發來的訊息僅僅幾句話,但他已經知道,哪怕是那蟲族初醒,他們第一次斬殺依然失敗。

  天下人皆以為只有三大門主進到無底深洞,包括易恆也許也是如此認為。

  但他一直用靈識關注那裡,卻是知道,進入無底深洞斬殺那初醒蟲族的築基大圓滿,不是三人,而是五人。

  但如今,還是失敗,並且受傷。

  到達這種境界,若是受傷,豈會是輕傷?

  想必這是林無風有意瞞住他,生怕他心生恐懼,不敢前去。

  腦海里不停演繹著五人進入無底深洞,斬殺那二階蟲族的情景。

  恐怕二階蟲族由於初醒,而且沒有恢復實力,並未將其神識外放。

  金丹期後,靈液變成更為厲害的法力,靈識便成神識,築基期靈識只能探測,而傳言金丹期後,神識便可傷人。

  那蟲族既是二階,定然也具神識,但卻沒有發現潛入的五人。

  那五人自然也不敢放出靈識,生怕驚動那蟲,恐怕連靈液都不敢過分運轉。

  待五人進到洞低之時,雙方同時發現彼此,隨即動手。

  「到底他們接下那二階蟲族幾擊?」此刻他心裡十分好奇。

  若是從時間長短來推論,恐怕雙方一觸即分,五人便已受傷,狼狽而逃,這絕對是他不想看到的。

  五人皆是天下有數的頂尖修士,若非毫無機會,豈會立即逃走?

  說明那二階蟲族實力之強,遠超想像。

  那現在到底,去?還是不去?

  忽地面色一喜,這不就是最好的時機麼?正好有理由離開此處,等再次歸來時,恐怕那小子應該被無休止的廝殺纏住,早已忘記他丟人的樣子吧。

  正準備揮手發出傳訊符,但右手伸到空中,卻生生停住,不再動彈。

  既然此次斬殺失敗,那蟲族定是強得離譜。

  那應該是交代後事的時候,也許此次前去,便是自爆之時。

  他眼神一黯,交代後事?彩雪如今到底如何?怎麼交代?

  「難道告訴她,此去無須擔憂,仍是像從前一樣,不日便回?」

  「還是告訴她,此去便是永別,望她好好保重?」

  瘦臉上露出黯然之色,站起身來,不顧肋骨隱隱傳來的痛楚,緩緩走到窗邊,右手不顧尖下巴上寥寥無幾的山羊須,用力用力地扯著。

  唯有下巴上傳來鬍鬚拉扯的刺痛,才能讓他保持清醒,不會沉迷在對二階的恐懼里,和對自爆的恐懼里。

  這裡距離前方戰場不過二十多里,很難聽到喊殺聲,只有偶爾威力極大的法術隱隱傳來的聲音。

  靈識略一散發,便將那處戰場全部覆蓋,率先找到一身雪白的軒轅彩雪,見她雖是氣喘但渾身無傷,便先放下心來。

  但忽地眼神一凝,一隻中期蟲族趁她不備,竟然從天而降,朝她猛地撲去。

  而此時,她恰好是新法術未施展,舊法術打出之時。

  按理,在這樣的混戰中,沒有任何修士會犯這樣明顯低級的錯誤才對。

  他恢復不多的靈液猛地運轉,雙目微睜,便要出手。

  二十多里,絕盡全力之下,也不過是幾個呼吸,按此算來,絕對來得及。

  這也是他敢將此木屋建在此處的原因。

  但忽然,他立即停住已經離地的身體。

  今日短短時間竟然有兩次忽然停住已經開始的動作,實在令他難受之極,便如同話說到一半高潮處,忽地被人打斷一樣不爽。

  靈識中,一個青色道服的男子瞬間出現在她身邊,將她攔腰抱住,又瞬間移開,恰好躲過那撲來的蟲族。

  他冷哼一聲,心道:「敢如此輕薄彩雪,恐怕彩雪寧願被那蟲族擊中,也不會讓男修碰她半分,看吧,等她反應過來,無需兩息,那修士恐怕會立即被她法術打死。」

  「一息,兩息,咦?不算不算,再來,一息,兩息,這,這是什麼情況?」

  他立即瞪瞎了雙眼,但這也沒有用,靈識里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男修幾息過後,還是緊緊抱著彩雪。

  氣急敗壞之下,他終於看清那男修,瞬時便火冒三丈,右手一把將山羊須全部拔掉,大吼一聲:「曾玉書,給我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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