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我約定
「什麼？」
兩人同時一驚。
謝歡祭出的兩種寶物，都非同一般，那金牌居然可以扭曲空間，看上去等級不高，但這能力有點逆天。
還有那綠火，更是讓他們感到一陣心悸。
儒生當即喝道：「這小子不一般，全力出手！」
說完揮舞著摺扇，如瘋魔一般，面容變得兇狠，每一扇之下，都攪動海水，化出一道水龍。
整個大殿內的海水全都沸騰起來。
「我倒要看看，你那綠火，能否蒸乾這整個元泱海！」
儒生變得披頭散髮，癲狂的跳來跳去，像是發瘋了，但身上的氣勢不斷攀升，整個祭壇都為之晃動，開始坍塌。
青衫男子往自己身上貼了張隱匿符，就潛入水中不見。
隱匿符的等級不高，瞞不過謝歡，但此刻天翻地覆，海水蒸騰，加上隱匿符的效果，一時間很難察覺。
兩人一在明一在暗。
謝歡瞬間陷入極大危機，他知道拖久必輸，便當機立斷，冷笑道：「海水自然蒸不干，但殺你不要太容易。」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啪」的一聲，幽冥鬼火從指尖跳躍出來，然後身影一晃，在斗字金光下扭轉，直接變得恍惚不定，隨後屈指一彈。
一竄火焰以詭異的角度彈射出去，「咻」的穿過水龍，沒入海水。
儒生猛地覺察到一股死亡的危險，大駭之下，發現海水被貫穿出一條真空地帶，一抹指甲大小的綠火，頃刻間到了面前。
他急忙將法力全部灌入摺扇，一揮而出。
四面八方的水龍發出劇烈的咆哮，翻騰著衝擊下來，但全部在綠火三尺外，就一條條被蒸乾。
「轟隆！」
摺扇前水波一晃，出現一道屏障，終於將綠火擋住，並且壓滅。→
但幽冥鬼火在熄滅的瞬間，裡面裹著的一點綠芒，彈射而出，悄無聲息的穿過水波，直接射在儒生的眉心。
儒生渾身一顫，恐懼都還沒來得及升起，額頭上就「滋滋」的冒出綠泡，大半個腦袋被腐蝕。
正是謝歡僅存的兩枚屍毒針之一。
當前形勢若是不能快刀斬亂麻，自己將陷入巨大的麻煩，所以直接祭出底牌，送對方下線。
儒生一死，屍體飄在水中，動盪的海水逐漸安靜下來，一股腐臭味在水中散開。
謝歡再目光一掃，就發現了那名青衫男子，正躲在一面玉璧前，準備發動鏡芒。
玉璧的光澤，可以遮掩寶鏡的部分光芒，起到潛藏的作用。
青衫男子瞬間呆滯住了，戰鬥才剛剛開始，同伴就死了？
他有些恍惚，湧起極大的不真實感。
自己的同伴號稱狂魔，修煉了一種極為霸道的心法，進入癲狂狀態後，能將實力成倍發揮出來，就算對上築基，都可以過上幾招，就這麼無厘頭的死了？
青衫男子回不過神，直至謝歡的目光盯上他，才猛地吸了口涼氣，像是被死亡盯上，急忙用寶鏡一晃，射出一道鏡芒，自己則是雙腿猛蹬，往入口處游去。
他哪裡還敢再戰，現在一心只想逃走。
巨大的不安和恐懼籠罩著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鍊氣後期，對方只是中期。
「道友現在想逃，這是看不起在下嗎？」
謝歡身體一扭，躲過鏡芒，直接就祭出斗字金牌，在水中放大，碾壓上去。
金光透過層層水波，一照那青衫男子，頓時四周空間一滯。
青衫男子大駭，轉身寶鏡對著謝歡一晃，又是鏡芒一閃。
然後翻手取出一張淡黃色符籙，上面有兩種光芒流動，相交呼應，周圍的海水竟然「汩汩」的冒出白泡，拼命從這符籙的四周擠開。
將符籙拿在手中，青衫男子這才鎮定不少，這小小的一張紙帶給他極大的安全感。
謝歡躲過鏡芒一擊，目光落在那青色符籙上，狐疑道：「冰火符？」
「你小子還算有點眼力。」
青衫男子目光陰鷙的盯著下方，冷冷說道：「我這是二重冰火符，可以爆發出堪比築基修士的一擊，識趣的話就退後，否則黃泉路上做孤鬼。」
「道友有這般寶物，剛才居然不用，藏著掖著，終於成功把戰友坑死，現在輪到自己了。」
謝歡站著不動，眼裡滿是譏諷。
「伱給我閉嘴！本座的心思豈是你能揣測？」
青衫男子嘴角抽搐了下，勃然大怒，謝歡正戳中他的痛處，此刻那個悔啊，儒生死了倒沒什麼，關鍵是將自己逼到了險境，還沒完成任務。
「你有冰火符，難道我就沒底牌嗎？你想想剛才儒生是怎麼死的。」
謝歡抬起手來，一點綠芒在指尖幻滅。
青衫男子臉色大半，驚懼的又後退十丈，這正是他極為驚恐的事，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儒生是如何死的。
只知道和那綠火有關。
謝歡瞬間跟上十丈，說道：「一旦大家都用底牌，費錢不說，還可能同歸於盡，不如大家約定一下，都不用底牌，放手一搏，生死看天命，如何？」
青衫男子目光閃爍了下，有些猶豫，冰火符的確很貴，是他積攢了許久的底牌，用掉大為肉疼，他眼角跳了幾下，終於下定決心，喝道：「好！都不許用底牌，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謝歡應道。
說完就拿出冰崖劍，在海水中輕輕一顫，就爆出劍音，攪動水波，四周海水被一點點凍結。
青衫男子冷哼一聲，若是不用底牌，他不信自己對付不了一個鍊氣中期，將寶鏡在身前一晃，刺目的鏡光閃耀出來，將祭壇內照的煌煌一片。
那些被劍霜凍結的海水，剎那間全部化開。
謝歡左手成爪，似乎擒住一團什麼，在空中一晃，一層透明的薄紗散開。
他的身影恍惚之下，直接消失在水波里。
「虛空紗？」
青衫男子冷笑一聲，晃動寶鏡，果然謝歡的身影再次顯現出來，他身上浮現出一片赤紅色的甲冑，像是凶獸的血染成，見自己被照出，當即凌空一躍。
青衫男子瞳孔一跳，鎖定了謝歡的動作，想也沒想，就翻手拍出一道流光溢彩，上面兩種光芒交替閃爍，形成冰與火之歌，正是那張冰火符。
而謝歡在躍起的同時，胸前的鬼火烙印解開，恐怖的灼熱感流經手臂，匯聚到掌中。
兩人全都在虛與委蛇，一般心思，腦子裡全都在想怎麼出其不意，動用底牌擊殺對方。
能活到鍊氣後期，鬼才信什麼約定。
「轟隆！」
冰火之勢，席捲在一起，爆發出難以想像的能量，祭壇內部一半被凍結，另一半則是是滔天火焰，兩種截然相反的元素，幾乎要將虛空撕裂。
而謝歡運轉幽冥鬼火的全力一擊，同樣撼天動地，所有海水幾乎全部蒸乾，一股陰森恐怖的火焰，像是打開冥界之路，要將所有生靈扯入其內。
兩人的底牌對拼，頓時震得祭壇紛紛瓦解，大塊的建築倒下，在元素海中化為灰燼。
謝歡雖然境界不夠，難抗築基期一擊，但幽冥鬼火恐怖異常，對符籙中封存的冰火元素，在等級上完全壓制，此消彼長之下，倒也沒弱多少。
「老陰比！居然言而無信，偷偷用底牌！」
青衫男子怒罵一聲，原以為只是自己陰，沒想到對方也陰，當即全部法力灌入鏡中，寶鏡「嗡」的一下，漫天光芒全部收斂，匯成一線，激射而出。
「咻！」
鏡光劈開混亂的元素場，穿梭過去，瞬間擊在謝歡身上，將其打爆。
「哈哈哈！我贏了，區區一個鍊氣中期，也想和本座……」
青衫男子見狀，狂喜不已，但話音未完，就戛然而止，瞳孔猛地睜大，射出兩道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目光。
謝歡的身體被鏡光一擊炸開後，並未有任何血肉，而是化作虛無，就直接沒了。
「什麼？！」
青衫男子瞬間感到無比恐懼，一股難以言喻的死亡氣息降臨全身。
不待他回過神來，就白霜閃過，後頸上輕微一痛，眼前的世界就開始旋轉。
他看到了謝歡拿劍在自己身後，一臉無辜的樣子，也看到了頭頂上空，有一面鎏金黃銅的古鏡，在微微閃動著光芒，正是那林鎮生的倒影鏡，然後就意識全無，永久下線。
「費了這麼大功夫，就是希望在你使用冰火符前擊殺你，可以替我省下一張幾萬的符，你倒好，直接毀約用了，還罵我，你真賤啊！」
謝歡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將青衫男子的無頭屍踹飛。
頭頂上的倒影鏡落下，被他拿在手中。
當時他聽見青衫男子說出此鏡名字時，就猜到了作用，略微神識一探，就明了了用法。
在兩人底牌對轟的剎那，冰火元素攪天動地，他趁亂祭出此鏡，一照之下，真身立即化作倒影，而本體瞬移至青衫男子身後。
兩人都是各懷鬼胎的偷襲，只不過謝歡比對方多算一步，正是多算勝，少算不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