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聖人法不顯於世
既然大家都是強者了，那也就變得平凡了起來。
就像方才擺地攤的那位威儀極重的男子，興許在自己的世界中是一位一言便能策定天地的大神通者，可謂是萬萬人之上，將一切生靈乃至小世界天道都掌御在自己手中的大人物，可如今到了界海中的神羅海陳留坊中，面對來往皆是金仙這等同層次的強手，心裏面的落差將會變得極大。
寧為雞頭不為鳳尾。
便是如此。
秘術絕藝，天靈地寶，乃至一些小世界中獨有的特色，這裡盡皆是應有盡有，琳琅滿目，讓溫良恭都有些看不過來。
可找了一圈，溫良恭卻都是沒有想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道友在找什麼？」
邊上一位氣質純淨，面容平靜的道人在一旁看了溫良恭許久，旋即上前來詢問。
溫良恭聞言扭頭看向道人，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道人笑道：「貧道張長豐，看道友似乎是第一次來這陳留坊，不知想要尋找什麼，在下廝混陳留坊時間不短，倒是知曉一些東西，若我能回答出來的話，道友……」
張長豐伸出手指捻了捻，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
溫良恭見此心中顧慮算是消失了些許，有些意外道：「信息費？」
說著，溫良恭上下打量著道人，完全沒有想到一位金仙境的高手，竟然會在這陳留坊中做起了信息販子，這可著實讓他驚了。
這什麼世道，都內捲成啥樣了？
張長豐看到溫良恭的表情後，似乎也理解過來，他拱手苦笑道：「這界海可是一片兇險之地，若無神羅海，若無陳留坊，我等恐怕還得在那滿是兇險的混沌氣中漫無目的飄蕩。」
溫良恭奇道：「難道不能回去嗎？你應當是給自己的小世界中留下的坐標的吧，回去總比在這兒當孫子要好吧。」
「……回不去了。」
張長豐嘆息一聲：「我生存的天地破滅了，貧道當初誕生在世界寂滅之際，待得成就金仙之後，世界再也無法承受抽取，徹底破滅，我也是在危難之際，自身即將隨著世界破滅而隕落時，機緣巧合下發現了界海入口。」
說到這裡，張長豐也嘆息道：「說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實際上卻活的比凡人都不如，這陳留坊內的常駐者，多數都是與貧道這般，本身的小世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破滅，或者再也回不去，這才造就了這坊間內的繁華。」
溫良恭若有所思，又上下打量了下張長豐。
「界海之中資源不少，氣息的凶蠻之獸更是不在少數，你一金仙，只要出去轉上一圈，不說大富大貴，至少養活自己總沒問題吧，何至於跑這兒來做信息客。」
張長豐聞言相當直白。
「在下怕死。」
「……」
溫良恭乾咳一聲，頷首道：「說的也是，修煉了這麼多年，得道了許久終成金仙，壽元無憂，又跳出自己的小世界，自當需要惜命一些才是。」
張長豐嘆息道：「可惜，自己的根源世界破滅，想要真的成道，已經無望。」
溫良恭聞言心中微微一動。
成道，需要在自家世界當中嗎。
溫良恭並沒有繼續詢問，這事兒也許在一些人來說是永遠得不到的秘密，可在這界海之中，卻似乎是常識性的知識。
在這二道信息販子面前，保持著儘量不多語是最基本的禮貌。
要是問七問八的話，這看起來謙遜得很的張長豐，絕對會坐地起價，漫天要價。
雖然可以不從他這裡詢問，但就像對方所說，其在陳留坊內廝混了這麼多年，自然會有些渠道。
算得上是地頭蛇。
溫良恭問道：「你知曉有聖人法的售賣地嗎？」
他也懶得再繞圈子，直接了當詢問更好一些，若是不行，他還是得通過不詳詛咒定位後的方位，再重回仙界謀求元始聖法。
聽到溫良恭的詢問，正唾沫橫飛的張長豐突然沒了聲。
他瞪大眼睛，滿是驚異地看著溫良恭，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怎麼能從嘴巴里問出這種話語出來。
好一會兒之後，張長豐才咳嗽兩聲，左右看了看，便見到周圍的嘈雜的聲音比先前小了一圈，大多數的金仙強者都在豎起耳朵往這邊側聽。
「……」
張長豐沒好氣道：「道友，聖人法乃聖人凝聚大道，可謂天成而得，這裡就算是神羅海，陳留坊，號稱無所不有之地，也不會有聖人法售賣的。」
話語一出，周圍的小了一圈的聲音再次熱鬧喧囂起來。
這些在神羅海中廝混許久的金仙自然知曉，只是想聽聽這號稱陳留坊百曉生的張長豐嘴裡能不能說出些有用的信息。
溫良恭聞言也不氣餒，聖人法不顯於世，世間一切無法承載其法，無法口述，甚至無法成相，只能通過聖人開闢小天地道場後，親自言傳身教方能有所得。
很多東西玄之又玄，語言是根本無法描述清楚。
想要得到聖人法……
張長豐心中冷笑一聲，同時心情伴隨著失望，也不知道面前這位到底是從哪個倚角旮瘩裡面蹦出來的，竟然如此大言不慚，不知天高地厚就在這裡妄言。
看來身處的世界過於微小，連聖人也只是聽說過罷了。
這單子算是廢了，興許連點蠅頭小利都無。
看著張長豐臉上洋溢的笑容逐漸消失，神情開始逐漸變得漫不經心時，溫良恭也不以為意，方才張長豐透露的信息已經讓他此行的目的得到了大半。
當溫良恭隱晦透露出自己沒錢，可否先行欠著時，張長豐面色終於再也繃不住，當即拂袖離去。
溫良恭啞然，卻也沒有挽留，只是開始隨意的在這陳留坊匯中遊覽起來。
此地確實是匯集諸天萬界之精髓，有些東西甚至讓他看了都怦然心動。
一些神功絕藝，術法神通更是比比皆是。
驀地，溫良恭終於停留在一名攤販面前，看著玉冊上書寫的龍飛鳳舞幾個大字。
鋼筋鐵骨之術。
位列小神通層階，乃是純正的仙道修行法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