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總，如果你是要跟我談《我就是藥神》進入萬泰院線的事，那我想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就在於安民覺得沈暮比葉嵐好說話的時候，對方僅僅是幾句話，就讓他見識到了這位的厲害。【Google搜索】
沈暮好像早就知道於安民的來意，此刻都不等對方開口，就直接拒絕了。
讓得於安民一時之間僵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自己這都還沒有說目的呢，你就已經自己說了出來，而且沒有給自己留太多的餘地，這明顯是讓他於安民始料未及。
看著乾淨的桌面，還有即將上來的咖啡，於安民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就此悶死在這道格西餐廳內。
他忽然有些明白剛才葉嵐為什麼要說那些話了。
顯然對方早就猜到了他於安民的來意，而且早早就做出了拒絕的決定。
而如果一開始雙方就談判，直接談崩的話，那葉嵐和沈暮這頓飯可能就吃不到了，至少也吃不到免費的西餐。
一想到這個，於安民就鬱悶得想要吐血。
好在他當了多年的公司副總，城府還是有一些的。
「沈導，話可不能說得這麼絕對，任何條件都是可以談的，你說對嗎？」
見得於安民深吸了一口氣，先是說了一些套話，然後又道：「沈導不妨先說說自己的條件，漫天要價著地還錢嘛，用不著急著拒絕！」
不得不說於安民這些年見過的世面也不少了，他心中念頭轉動，覺得沈暮說剛才那些話，是想以退為進，好進一步跟自己談條件。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將事情挑明了說，而且將決定權交到了沈暮的手中。
在於安民看來，任何事情都是有價值底線的。
你不能接受，只是因為對方給的條件，還沒有達到這個底線罷了。
咱們萬泰影城財大氣粗，你沈暮不過是一個年輕導演，再獅子大開口能怎麼樣，還能讓萬泰影城傷筋動骨不成？
然而在於安民話音落下之後，沈暮卻沒有接口，而是端著一杯剛端上來，還熱氣騰騰的咖啡，湊到嘴邊抿了一口。
這樣的態度，差點又讓於安民把持不住。
現在他都不知道對方是想要故作矜持，還是真的對萬泰影城不感興趣了。
「沈導，你應該知道，萬泰影城是整個龍國最大的影城，遍布全國各大城市，甚至是一些四五線的小縣城！」
既然對方不說話，那於安民只能是自己開口了，聽得他說道：「除了萬泰影城本身之外，還有幾家院線，也是唯我們馬首是瞻！」
「也就是說，萬泰院線占據了龍國院線的半壁江山，沈導，你可以想一下，失去這半壁江山，你會損失多少錢？」
於安民的口才是極好的。
他先是強調了一下萬泰影城在龍國院線的影響力，然後又從利益角度來替沈暮考慮和分析，他就不信打不動這個年輕導演。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在他們這些資本家的眼中，沒有人是不愛錢的。
能不能打動對方，就看錢給得夠不夠多了。
就像旁邊的賈文宣，他一向自詡是個高雅風骨的藝術家，視金錢為糞土，一心只埋起頭來專注創作自己的作品。
可就算是這樣的人，他也會為自己電影的票房折腰，能賺的錢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而且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票房也是證明一部電影品質好壞的標準，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標準。
哪怕你請水軍，將自己的電影吹得天花亂墜，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最終票房撲街，恐怕在大多數人心中，這也只是一部爛片。
如今的龍國電影圈，就有很多人偏要逆主流而行。
說什麼票房不是鑑定一部電影好壞的唯一標準，是那些觀眾太膚淺了，看不懂電影的內涵。
可是一部電影，如果連大眾的口味都滿足不了，一味只追求所謂的藝術和高級，那就脫離了現實。
普通觀眾都要去聽你們專業人士解釋，才能搞懂電影到底在講的什麼，那就不是觀眾的問題，而是導演和電影本身的問題了。
偏偏有些人覺得自己聖潔高雅，觀眾不買單，那是他們不懂得欣賞，而電影本身其實是極好的。
還有一些精品電影，在票房大賣之下，也總有一些自詡與眾不同的人，在那裡發出一些有別於大眾的聲音，以彰顯他們的優越感。
人家都五六十億票房了，你居然還不肯承認人家電影的優秀？
這就是死鴨子嘴硬，以自我為中心的唯心主義。
此刻於安民的說法，倒不算是那些自以是的高端人士。
他是以事實出發，給沈暮闡述《我就是藥神》加入萬泰影院的好處。
至少在於安民看來，以如今《我就是藥神》的口碑，如果能加入萬泰院線這半壁江山的話，票房至少會翻一倍。
但於安民明顯是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觀眾看電影，並不是非要去萬泰影城看，在橫鎮影城這些小影城，同樣可以看到。
想要提高票房，有一個更直接的方法，那就是提高排片率。
顯然這一刻的於安民，是忽略了這一點。
「於總，我想問一下，你這次來找我談合作，王太那邊知道嗎？」
這一次沈暮沒有再沉默，但其口中問出的這個問題，卻是讓於安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色變得有些尷尬。
「於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王太的關係，真要讓《我就是藥神》上了你們院線，我還怕出什麼意外呢！」
沈暮算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甚至都沒有避諱自己跟王太的恩怨。
這一點，想必如今的娛樂圈高層們，都是心知肚明。
這其實也是沈暮擔心的一個點，萬泰影城雖然不是萬泰娛樂控制，可雙方都隸屬於萬泰集團，是同穿一條褲子的。
沈暮也知道對方是想賺錢，這才想引進《我就是藥神》的上映權，可以他對王太的了解，對方不可能什麼也不做。
由於之前的恩怨，沈暮也不想把這錢讓萬泰那邊賺了，最多也就是跟橫鎮影城等幾家院線，再多談一點排片率就是了。
想必以現在《我就是藥神》的上座率，那幾家院線也是很樂於提高排片率的，誰又會嫌賺的錢多呢？
在之前跟橫鎮影城孫副總聯繫之後，沈暮心中其實已經有了底。
如今《我就是藥神》的口碑已經完全爆了，就算網上有一些不同的聲音，那也影響不了大局。
不是你說我數據造假就造假的，區區幾張圖片，沒有真正的法律效應，只能糊弄糊弄一些不明真相的網友罷了。
沈暮也知道於安民今天將賈文宣帶到這裡來到底是因為什麼。
可他跟橫鎮影城那邊，早已經想好了應對之法，你出什麼招我都接著。
「沈導，你這就有些多慮了，這次的事，可是王董親自決定的，王太的手，還伸不到我們萬泰影城！」
話說到這個份上，於安民也只能豁出去了，甚至將萬泰集團的掌門人王雲健搬了出來。
或許在於安民看來，也只有這位，才能壓住那囂張無比的王太，讓對方無計可施。
說實話，現在的於安民，對王太是有些意見的。
因為要不是那老太婆事先給鄺總打招呼，自己又何必背這個黑鍋呢？
若是剛開始就找暮嵐工作室談合作，引進了《我就是藥神》這部精品電影，他於安民又何至於走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這屎不是自己拉的，屁股卻要自己來擦，要說於安民心中沒有絲毫怨言，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鄺總身居高位，王太那邊更有強硬的後台，於安民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自己吞下這個苦果了。
「哦？是這樣嗎？」
聽得於安民之言，沈暮忽然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說道：「那為什麼之前嵐姐找你們談合作的時候，你們會是那樣的態度呢？」
「這難道不是王太那邊打過招呼，或者說你們萬泰影城想要討好她，做出的決定嗎？」
沈暮臉上的笑容有一絲古怪，幾句話說得於安民啞口無言。
因為這就是事實，他也是這個事實的受害者。
「所以說，於總，你現在給我做的這些承諾，都是沒有用的！」
沈暮侃侃而談，繼續說道：「若是有那麼一天，王太說服了你們王董，又來你們萬泰影城施加壓力的話，你有那個魄力拒絕或者反抗她嗎？」
這幾句話，又說得於安民有些沉默了。
別看他是一家大公司的副總，但跟真正的大人物比起來，那又什麼也不是了。
王太那是什麼身份，又豈是他於安民能隨便拒絕的？
甚至他都達不到那個層次，跟王太接觸的，一向都是萬泰影城的老總鄺佑寧。
因此沈暮這些話，讓於安民無法反駁，甚至是不知道如何反駁。
對方對他們集團的一些關係，了解得很清楚。
可讓於安民就這麼失敗而回，那也是不可能的，當他將目光轉到旁邊的賈文宣身上時，剛才的沉默，瞬間化為了動力。
於安民覺得，只要有這張王牌在手，就一定能拿回屬於自己的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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