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家都聚集到姜洋的精舍中,夫子也不例外。✿.。.:* ☆:**:. .:**:.☆*.:。.✿
陳皮皮準備了不少點心,王持也弄了不少花果,余簾和木柚烹茶,將氣氛整得跟座談會似的。
王持沒辜負夫子的信任,在知道陳皮皮破鏡後,雖然有點喪氣,但不至於會沉淪。
而小胖子心裡卻埋怨著姜洋,有時候看向姜洋的幽怨眼神都掩飾不住,委屈得像個小媳婦。
「小胖子,你還是不是男子漢啊?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再這樣,以後叫你陳姑娘或者陳妹妹好了。」姜洋忍不住揶揄道。
「哈哈……」這話惹得大家一起鬨笑了起來。
陳皮皮變得更氣憤更委屈,眼珠子裡瀰漫著霧氣,都快哭了。
「好了!皮皮,破鏡也沒什麼不好的,起碼你的探索之道變得更加廣闊了。」夫子安慰道。
陳皮皮能夠鼓起勇氣從知守觀那個小圈子走出來,不就是為了更廣闊的天地嗎?
夫子這話說到陳皮皮的心坎里,才使得陳皮皮心裡寬慰又舒坦不少。
在氣氛安靜了之後言歸正傳,姜洋開始上課。
「世間一切紛亂皆因利益而起,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開頭便暴擊,非常精粹的語句發人深省,讓夫子等人都震驚了一把。
「紛亂爭鬥中必然有強弱兩方,出現死傷在所難免,死傷的後果結成了仇怨,日子一久,冤冤相報,終成未了果!」
夫子若有所思,神情深沉……
余簾的體會更加深刻……
「你們都知道西陵與荒人仇怨甚深,神殿更是挾天下修士除魔衛道。🎉ൠ ❻➈sH𝕦𝐗.ᑕᵒ𝓂 🐤👤」
「西陵與荒人的仇怨先不說,太久遠了。」荒人原本是居住在大草原的,數百年前才被驅逐到更苦寒的極北荒原。
「而魔宗的創建不過近二百年,最開始還是叫『明宗』,為上代光明大神官所創。」姜洋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
後山弟子中還有幾個不知道此事的,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敢置信一般。
但他們看到夫子、李慢慢等人的淡定表情之後,確定了此事的真偽。
繼續聽講,沒有插話。
「後來,為了發展明宗,那位光明大神官創造了新功法,是為如今的魔宗功法。」
「魔宗功法其實是一種錘鍊肉體,延長壽命的方法。此種方法是容納天地氣息於己身,修煉到一定境界時,光靠修煉便能達到不吃不喝或者少吃少喝的目的,因為天地元氣也是能量的一種。」
「我能夠辟穀,也是靠著食氣補充生命體徵所需。」說完,姜洋看向夫子,因為夫子也一直在萃取天地元氣中的精華來凝練肉身,不然他怎麼能長壽近千年。
李慢慢等弟子雖是近些年才被夫子收入門牆,但他們聞名而來自然聽過夫子的傳說,也知道夫子活了很久。
在姜洋的了解里,當今世間,只有過五境的人才能夠參悟長生之法,屠夫、酒徒、夫子不說了,那陳某與講經首座怕是也有幾百歲。🍪🐟 ❻➈丂𝐡𝐮𝓧.Ⓒ𝓸𝔪 🎄🐤
而蓮生三十二被囚禁在魔宗山門不見天日,二十多年未死,便是靠著魔宗功法活了下來。
還有知守觀後山荒洞裡的半截道人,少了半截身體還那麼頑強有精神,也是靠著魔宗功法活著。
余簾都年近五旬的人了,還像個二十歲小姑娘,其中魔宗功法必然是關鍵。
魔宗功法的修煉並非一定要與天地之息相呼應,而是強行吸納天地之息入體,天地元氣大多數有益於身體的強化,只要及時排出有害的物質,弊端便不存在。
以上,都反饋了魔宗功法是一門能夠延長壽命的方法。
「因為功法有偷天之能,明宗從而被西陵神殿冠以『魔宗』進行討伐,荒人更加遭人厭棄。那西陵神殿之所以理直氣壯代天伐荒,說天地元氣有限,擔憂元氣都被魔人吞食,都不過是藉口。常人生命短暫不過數十年,你們以為西陵的那些修行者就不想長壽嗎?」
聽到姜洋說的這些話,余簾的眼睛都紅了起來,只是很快便恢復正常,其實內心裡非常感動。
理解,往往是內心最脆弱的觸動!
感動,往往也只需要一次理解認同!
「而且就我所知,陳皮皮的父親陳某便修煉了魔宗功法,知守觀中還不止一人修煉了魔宗功法。」姜洋語氣肯定地曝出這麼一個大瓜。
(遠在南海上面漂洋的陳某忽然覺得鼻子一癢,差點打了個噴嚏……)
「不可能!你騙人。」陳皮皮當即憤怒地反駁道,陳某目前還是他最敬愛之人,自然容不得姜洋污衊。
「騙你對我有何好處?若陳某在此,我也不怕與他對質。」姜洋一臉平淡地反問道。
「你……他人不在此,你當然敢如此說。」陳皮皮有些弱氣地堅持著。
「皮皮!」李慢慢看著陳皮皮搖了搖頭。
熟悉姜洋的他已經相信了那些話,因為姜洋沒必要在此誆人。
姜洋懶洋洋地笑了笑,沒在意陳皮皮的態度。
小孩子嘛,生的氣估計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拿起一個碟子,放了幾塊點心,然後示意眾人品嘗。
君陌等弟子為了緩和氣氛,沒有猶豫地伸手過去拿起點心品嘗,但是點心有限而不夠均分,木柚手慢落了空,瞪了一眼在她前面拿走最後一塊點心的范悅。
范悅訕訕一笑,然後自然地將點心一口悶了。
「一個食碟的點心有限,手快有點心,手慢則落空。范悅得意,木柚不滿,這便是利益衝突。」姜洋以此舉了個例子,讓夫子門生都不由自覺地深思起來。
「利益小了好說,無關痛癢,最多發生口角,短暫時間之後便可平息。當利益大到影響一國氣運,衝突成了戰爭的形勢,損傷一出無可挽回,仇怨便形成了,那種失去親屬的仇恨卻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平息。」
「如此下來,時間一長,已經形成間隙的敵對又容易滋生新仇,那麼新仇舊恨便成了死循環。」
「西陵與荒人的情況便是如此發展而形成!至於信奉昊天和信仰冥王的對立,都是西陵的藉口,為了拉攏更多力量來爭奪更多的利益。」說道這裡,姜洋又對西陵貶低了一下。
「你說的這話不對!昊天和冥王都真實存在,傳說每隔千年,冥王會降臨一次永夜,而且昊天也一直有神諭降下,知守觀藏經閣的天書和天諭院大神官也一直接收到神諭。」陳皮皮來書院的時間太短,受到的教化還不夠,心裡的那桿秤估計偏向昊天道多一點。
不過,小胖子說的這些也不是編造,除了昊天與冥王是否存在需要求證之外,永夜發生過,神諭與天書也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單單那捲神奇的天書《日字卷》,便可讓世人忽視不了。
「你急眼個球啊?我有說過昊天與冥王不存在嗎?我只是說西陵借信仰的不同為由到處起紛亂,從中謀取私利。」
「我也沒有說西陵之人全都不堪入目,或許骯髒的偽君子不少,但也不乏有幾個君子。」
「權利之爭從來都是骯髒又不擇手段,就算唐國朝堂之中也不見得會少。」
姜洋的這三句話再次將陳皮皮壓迫下去。
「哎!可嘆夫子英明一生,建造了世外桃源般的二層樓,最終反而害了你們。」說這句話的時候,姜洋嘲笑一般看著夫子。
「我怎麼害了他們?」夫子眼神犀利地瞪著姜洋問道。
「你把他們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無法判斷正確的立場。」姜洋鏗鏘有力地說道。
「無法判斷就不判斷,只要堅定了立場,站到最後就行。」夫子自覺沒錯,很是理直氣壯地說道。
「這麼做的話,未必能活到最後。不過想來也是,若他們沒有長生久視的念頭,就當我沒說。」姜洋兩手一攤,表示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