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日久,余簾對姜洋有所了解,姜洋也已知悉余簾的底細。¸,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
在陳皮皮來之前,余簾是後山十二人中與姜洋交集最少之人。
若非巧合相遇,她極少主動來找姜洋。
「皮皮是個純真善良的孩子!」
「你來就是說這個?」姜洋猜出余簾這話不過是話頭而已,便直接點明。
余簾沉默了一下,才輕啟薄唇問道:「請問先生,放棄既定所得,是不是會讓人開心快樂?」
陳皮皮來到書院後山之後,她看到陳皮皮那發至內心的笑意,受到了感染,同時誘發了一些深思,這才想找個人解答。
她不找夫子而找姜洋,只是覺得和姜洋溝通交流更加容易放得開而已。
「人出生之後,從來就沒有規定他(她)一定要背負些什麼責任,也不會決定他(她)一定能夠無償獲得什麼,那些不過都是他人強加而已。」
「既是他人強加,自然有權拒絕或收取。」
「當然,後果自負!」
姜洋思索了一下後,給出了上面這個解答。
拒絕與接收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權利,而是否有實力承受這個拒絕與接收的後果,卻決定了之後快樂還是傷心。
余簾也不笨,能夠想到其中的重點:「做什麼還是要有實力才行?若荒人足夠強大,也就不會被驅逐至極北荒原,若我當年足夠強大,明宗就不會被滅了。」
余簾原名林霧,是明宗……也就是魔宗的末代宗主,也是魔宗歷史上最年輕的宗主。
當年,因為蓮生三十二的算計與挑撥,使得柯浩然遷怒魔宗,單劍殺入魔宗山門,致使魔宗實力大降,而不得不解散。
林霧當時年少,柯浩然動了惻隱之心放過她。
後來,夫子與她相遇,把她收入門下為第三弟子。
從此,她天天坐在書院舊的二層樓東窗畔,安安靜靜地用簪花小楷抄書。
十多年過去了,余簾還是有些不能釋懷當年之事,心裡也念著明宗。
良久,余簾的心才平靜下來,再次詢問道:「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你也說了,人活著。」姜洋神情聊賴地回答。
人出生之後,不就是為了活著而做各種事情嗎?
余簾聽到這話,沒有反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姜洋會意,知道這不是余簾要的答案,於是反問道:「那你自己覺得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總該有所追求,比如信仰,比如豐衣足食,比如權利地位。」余簾想也沒想,便回道。
「這沒錯!」姜洋點頭贊同。
「那為何西陵就容不得荒人明宗的存在?非要冠以『魔』來制約,污衊為魔宗,甚至驅逐與舉世討伐?」余簾的語氣有點急促了。(-_-) (-_-)
就在這時,夫子突然現身出來,他的無距之能用得比誰都無聲無息。
「余簾,你還是無法釋懷嗎?」夫子有些不滿余簾的執著,覺得余簾十多年的抄書養性白費勁了。
「老師!」余簾恭敬地向夫子行禮,態度也變得拘謹起來。
果然,夫子一出現,余簾便沒那麼放得開了。
夫子點了點頭,直視著她。
「我只是想著姜先生能夠幫助荒人,希望他能夠去關照一下。」余簾低著頭說道。
姜洋聽到這話也詫異了一下,雖然他被荒人誤認為他們所信仰的「冥王使者」,但是他從來沒有承認過。
「為什麼要別人去關照你的族人?你自己去不得嗎?書院後山雖然有規矩,但為師從來沒強制要求你們遵守,你大可會荒原去。」夫子淡淡地說道。
這話說得,任誰都能聽出夫子生了氣。
「弟子不敢!」余簾連忙低頭認錯。
「好了好了,你們師徒兩別在這影響我的心情了。」姜洋見氣氛有些沉重,便出口打諢了起來。
「其實啊,這人活著都有各自存在的意義。」
「但這人生的意義是什麼?便是一件非常哲理的事情了。」說道這裡,姜洋還特意地左右觀察了一下,他擔心王持聽到,否則又是一場耗時的辯論。
「每個人的出生都不同,際遇便不一樣,有人出世於富貴家,有人出生於皇家,有人出生於書香世家,有人出世於平頭百姓家,人生從此開始。因為出生不一樣,日常所求、年歲所求、一生所求都不一樣;即便有所求想同,但也會有所出入,有的人只想要結果,過程不重要;有的人經歷了過程便心滿意足,結果對其來說並不重要了。」
「所以,在我看來,討論人生的意義並不切實際,還不如珍惜當下,畢竟人生苦短啊!」
【當然,我的人生長著呢!】姜洋心裡補充了一句。
「那先生的人生所求是什麼?」余簾若有所思了一下,好奇地問道。
「長生久視!」姜洋神情收斂,鄭重地回道。
不僅夫子神情震驚,余簾也同樣震驚。
她可是知道,即便是夫子,活到現在已近千年,但也出現了老態。
不是她不敬夫子,但內心已經有想過:【夫子已經很老了,還能活多久呢?】
「你們不用震驚,在外面的世界,能夠成仙作祖的修行者,活個幾千幾萬年都不是事兒,甚至某些不在五行中之中的仙神,都活過了數個元會,可以說壽與天齊都不為過,只要天不塌便不會消亡。」姜洋微笑地說道,神情冒著憧憬的光彩。
「好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余簾抬起頭看向天穹。
「這事說難也並不難,只要你的老師願意相信我,也願意配合我,在將來某個特別時機,定能捅破這個昊天到外面去。」姜洋轉頭看向邊上的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
夫子聽到姜洋的這話時,也目不斜視地看著姜洋,似乎想看出什麼。
良久,夫子才出口問道:「你這是在逼我做選擇嗎?」
姜洋沒有回應他,直接轉頭走回房裡,給了他一個寬大的背影。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有些事情我還沒有想通,有些事物也還看不透。」夫子以為姜洋對他失望,便解釋道。
或許這次話談並不盡人意,三人的心情都不那麼美好。
余簾回到書院前山的舊繼續抄寫簪花小楷,夫子也回了精舍,耐心地等著陳皮皮新研究的美食,姜洋繼續處理那些奇珍異寶。
回到舊的余簾,回想起姜洋的話,如果她自己能夠強如夫子,那麼明宗又是怎麼樣的光景?
但是她修煉了魔宗功法《二十三年蟬》,並且大成蟬蛻了一次,能夠隨時隨地入天魔境,可終究是第六境而已。
《二十三年蟬》是魔宗最難修煉的功法,只要大成蟬蛻一次,實力便會爆發式增長一次。
余簾是唯一將《二十三年蟬》修煉之大成之人,即便這門絕學的開創者都沒有做到。
若是再給她來個二十三年去修煉,繼續蟬蛻一次,或許能夠變得更強大,晉升至第七境不朽都有可能。
只是現在哪裡還有什麼時間給她修行?
永夜的徵兆早已出現,誰能給她二十三年時間?
想到「永夜降臨,萬物皆滅」,余簾不由得自嘲一笑:「都萬物皆滅了,之前所尋求的又有何意義?」
【難道自己心裡認為姜先生能夠破除永夜降臨?他和老師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