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他吧……要是運氣不好,普通人一拳下去就能把他打死。」司青顏擺擺手,接過江堯手裡的麻袋。
他還沒有說的是,魔王運氣一直不怎麼樣……
「今天把這幾個麻袋裝滿,就放你們走。」
「不然,你們就來點火。這邊有點黑,連路都看不清楚。」
司青顏把麻袋一丟,用血焰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圓。這個圓迅速變大,把整個場地都圈了起來。
一個伸jio試探的鬼物直接被燒成了灰。
其他鬼物們抖得更厲害了。
點火,肯定不是讓他們舉著火把開路,而是用他們當火把開路……
恐怖如斯!
這些鬼都是附近地域的孤魂野鬼,有些是受幽間王傳召,不得不來,有些是為了看熱鬧……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封建傳統要不得!份子錢早就該被時代淘汰了!
思想要現代化!
鬼物們再痛苦、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掏錢。
「結婚本來就是大喜事,要彩禮、聘禮、嫁妝、見面禮、喜茶錢,結婚之後又會很快生小孩兒,除了份子錢,還有奶粉錢,尿布錢……來者是客,相逢是緣,你們難道不為這樣美好純潔的愛情動容嗎?」
羅俊辰嗓門很大,響徹整個婚禮現場。
不為愛動容,但是不給錢就被燒成渣渣。
四個麻袋啊……那麼大的麻袋,怕不是用來裝豬的……得多少冥幣才能裝得滿?為什麼冥幣的票值那麼大!如果有銀.行可以換一元錢的冥幣就好了……直接用一張兩百萬兌換一堆一元錢,保證能把麻袋塞得滿滿當當的,說不定還有剩餘!
冰冷的現實就像那個麻袋,深不見底。
混亂的陰間根本沒有銀.行能兌錢。
每一隻鬼物都輪流出錢裝進麻袋裡,第一輪下來,只裝滿了第一個麻袋。
第二輪下來,只裝了半麻袋。鬼物們絞盡腦汁想辦法,怎麼才能把麻袋填滿?
很快一些機智的鬼就提出了可行辦法——十個鬼物一組,輪流搜查組員身上有沒有冥幣。
「一刻鐘。」
司青顏還要繼續找小聖子,不想在這裡耗太多時間。
鬼物們瘋狂撕打起來,互相扒衣服,藏在內褲里的冥幣都被摳了出來。
一刻鐘快到的時候,四個麻袋都滿了。
司青顏示意江堯過去拿。
「多謝大人。」江堯把麻袋塞進麵包車後備箱,擠一擠,勉強放進去。
以後這就是老婆本了。
「大人,我與小鸞說了小聖子的事,她見過小聖子。」江堯執著杜小鸞的手,與她一起拜見司青顏。
「我曾見有人帶著小聖子在斷龍山腹中,用他開路。」
雙溪村與龍頭村中間的大山就叫斷龍山。
杜小鸞將溪水霧化成煙汽,能看得很高很遠。
婚禮之時沒心情探查麵包車裡的人,才略過了江堯。
「從雙溪流出來的洞口進去,能直接通到斷龍山中,若我們快一些,說不定能找到小聖子。」
「好。」司青顏把釘在房樑上的幽間王弄了下來,用捆魔王的破麻繩把他簡單捆了捆。
「我要研究一下他的身體構造,小謝先開車吧。」
早已甦醒、裝作昏迷的幽間王瑟瑟發抖,想逃,卻逃不走,想昏迷,卻昏不掉。
「這裡以前是雙溪村,後來就荒廢了。」
杜小鸞為小謝指路,很快就來到了這附近的荒村。原來的土屋因為久無人居,坍塌成了土包,就像一座座無碑的墳。
只剩一棟小房子,在眾多土包中傲然挺立。
「那是我家。」江堯推開房門,院子裡收拾得乾淨整潔,多年前他種下的花草都已經長得十分豐茂,綠意盎然。
「小鸞,謝謝你。」
「這裡也是我家。」杜小鸞撫過幽綠的梔子葉,想起那些溫暖的記憶,唇邊勾起淺笑。
她是家中第一個女兒,父母非打即罵。
江堯的媽媽對很她好,像疼親女兒一樣疼她,給她梳辮子、補衣服,納鞋底。
江堯有什麼好東西都留給她,糖果、烤紅薯、鳥蛋、鉛筆、橡皮……
這裡才是她的家。
「雙溪是從斷龍山里流出來的,可以通過水路直接去龍頭村。」
江堯家門口就能看到兩條並列流淌的溪流,每條都有五六米寬,說是小河也不為過。水流湍急,看不清其中有什麼,原來是一黑一白,如今儘是渾濁的血色。
江堯的媽媽就是在白色那條河中救起了江父。
村里人都知道,落到黑水中一定會死,落到白水中也許能活。
「我也想過去看看,但每次行到山中都覺得危險,沒繼續走下去。」
杜小鸞從江堯家裡搬出一條竹筏,丟到白水那邊。
雖然現在水都變紅了,但白的那邊應該安全一些。
「小謝,你就在江堯家裡等我們,進山太危險了,接你母親的事,等我們回來再和你一起去。」
司青顏正在抽幽間王的靈魂。
幽間王寄生在這具血屍中,一抽出來就沒什麼事兒了。
幽間王唯一的可取之處就在於他能吞噬靈魂強大己身。
所有的鬼魂都能吞噬靈魂,但這是有限度的。吞噬得多了,自身會被各種零散的記憶支配,也許沒死,但支配身體的,不一定是原來的意識。
幽間王吞得很多,從來沒消化不良過,這就是他能無限強大的根由。
任何特性,加上無限二字,就有無窮潛力。
司青顏打算得了空再把幽間王的靈魂精煉一下,抽出這種特性,用來煉器。普通靈器也有成長的可能性,進度卻很慢,若加上幽間王的魂魄,一定能迅速成長。雖然血焰還算趁手,但總覺得在用自己的身體在戰鬥,感覺很怪異。
「啊——」
一抽出幽間王的魂魄,他的身體就迅速變成了一具血肉淋漓的屍體,像個被剝了皮的活人,瘋狂吼叫。
它雙目一片血紅,沒有眼白,嗜血欲極強。
血屍雖然沒有靈魂,卻有與生俱來的獸性本能。
「臥槽,好辣眼睛。」
羅俊辰忍不住掏出了板磚。
血屍環視一圈,最後躬身跪在小謝身前。
「吼——」
它低吼一聲,垂下了頭,畏懼、敬仰、臣服。
一時間,在場的幾位都把視線投向小謝。
「這個妹妹好生熟悉,倒像在哪裡見過一般?」羅俊辰拿胳膊肘捅了捅小謝。
「噗——」小謝沒崩住表情,笑場了。
「我感覺我真是個大將軍,這是我座下的二營長。」
小謝拍了拍血屍的脖子,沾了滿手血。
「吼——」血屍不停顫抖,似乎被小謝拍這麼一下,是無比榮耀的事情。
「唉,幽間王真垃圾,小謝的二營長都爛成這樣了,他還寶貝的和什麼似的。」羅俊辰搖搖頭,看著在虛空中不停掙扎的幽間王魂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幽間王知道自己要涼,就無所顧忌的狠狠瞪羅俊辰。
如果他能發出聲音,一定要罵盡世間所有的髒話!
這他媽都是些什麼東西!
他怎麼就這麼倒霉!去哪都不順!幹啥都不行!
「衛先生,要不你把我和二營長也帶上,我感覺,我可能有點用。」
小謝感覺自己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不太怕鬼了,與此同時,他開始擔心自己的老娘……
這邊鬼怪這麼多,她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出什麼事?
「我去龍頭村就是回自己家,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路。」
司青顏把幽間王收進七星盤,思索了一下,說道,
「同意小謝和我們一起去龍頭村的舉手!」
小謝高高舉起右手,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沒舉手。
小謝惡狠狠盯著血屍,命令道:
「舉手!」
血屍討好地吼了一聲,並沒有把手舉起來。
「語言不通啊……」羅俊辰嘆息一聲,感慨萬千。
小謝強行掰起血屍的手。
「好,兩個。」司青顏把血屍也給算上了,又問道:
「不同意小謝去的舉手。」
江堯率先舉手,杜小鸞隨之舉手。
「謝哥,你一身正氣,在鬼物眼裡非常醒目,很容易吸引鬼怪,我們雖然能解決一些不厲害的玩意兒,但也不能面面俱到。」
江堯是真心不想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帶上小謝。
走大路還行,但他們決定走水路穿山,誰知道山裡有什麼恐怖東西?
「即使你以前是什麼大人物,如今沒有覺醒,就只算一個普通人。血屍能認出來,其他鬼怪不一定能認來。」
「說實話,殺你,我最多用三秒。」
雖然江堯觸碰小謝的身體會受損,但他有一萬種辦法,不碰小謝就能直接致他於死地。
「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我現在確實沒什麼用,二營長也聽不懂我說的話……我放心不下我媽,我打不通她的電話,不知道龍頭村是不是出了事,或許她已經遇到了危險,我不能幹等在這裡。」
雙溪中儘是血水,上游的龍頭村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走到這裡,信號全部斷了。
一切已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以前小謝完全不信羅俊辰的話,現在開始半信半疑,也許衛先生是閻王爺,羅俊辰和江堯都是將軍,我是軍師?我是判官?我是地藏王菩薩?我是血屍軍團團長?
小謝腦中猜測無數,嘴上誠懇道:
「衛先生,我不能保證我不添麻煩,但必要時刻,只要能用上我,讓我幹什麼都行……」
「江堯,你覺得如何?」司青顏覺得小謝思想覺悟很高,帶上沒問題。
「好。」江堯點頭,杜小鸞也同意了。
小謝眼神很堅定,有種孤注一擲的決絕,誰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上去吧。」
竹筏不大,司青顏羅俊辰小謝四個人站著,有點擠。
江堯則和杜小鸞飄在空中。
「村里其他人呢?」江堯有些好奇。
他離家的時候,村里還有不少人。
「都死了。」杜小鸞身上繁重的鳳袍墜入血河中,身上只剩一襲輕便紅衣,發間的金銀珠玉也一齊墜河,雪白的長髮被她用指甲削斷,瞬間四散。
「死得好。」
江堯把杜小鸞攬在懷裡,吻落在她發頂。
「等我們回來,就去找找殘魂,我給你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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