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鴉巷187號是一座地下酒館,門口站著衣著暴露的賣酒女郎,在司青顏與蘭斯翡爾走近的時候恭敬行禮,不敢表現出明顯的恐懼和畏懼,也不敢遠遠逃開。
有些巫師反而會因此動手,覺得她們不敬。
這樣恰到好處的恭敬,是填了幾條人命才試出來的。
酒館生意很好,聲音嘈雜,有來自外界的傭兵大聲談天,也有舞娘隨著熱情的音樂盡情扭動腰肢,司青顏和蘭斯翡爾進來後,有專門負責接待的人為他們引路,
「先生,您需要來點金沙酒嗎?」
「為一切真理。」司青顏直接對暗號。
「大人請下二樓,其他人已經到了。」
酒館還有地下第二層,下樓梯後,瞬間安靜下來,仿佛來到了第二個世界。
這裡被提前布置成一座巨大的會議室,從牆壁上無法掩飾的灼痕、以及一些殘留的巫術波動,可以想像,應該做過不少巫術實驗。
「哦,是誰來了?今天有些晚。」
有人向這邊看來。
司青顏沒說話,也沒有取下兜帽,默默找一個位置坐了。
一些巫術會使人性情大變,陰沉而孤僻,常年研究也使他們沒有足夠的精力來維持社交。習慣性沉默,不與人交流已經是巫師常態。司青顏和蘭斯翡爾都未引起他們的注意。
來之前,兩人已經偽裝過,散發出巫師特有的波動,與其他巫師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區別。
大概八點,主持會議的人進來,拉下兜帽,露出一張溫和慈藹的臉,是小朋友們會喜歡的白鬍子老爺爺。然而他眼中卻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黑光。
「時間已經到了,遲到的人默認退出這次行動。」
「雲卡大陸已經淪陷,那群白袍巫師都被神殿俘虜,等神殿的蠢貨問出巫術和藥劑,就會把他們燒死。我認為不應該保留原有的、對戴普通人的態度。那些普通人都是被神殿愚弄的蠢貨,沒有必要再顧忌他們的死活。」
「如果能把整個暗都都控制起來,用這裡的人類實驗新型巫術,研製更多提升實力的藥劑。我敢肯定,我們的研究會快上一倍不止,也許會出現真正可以抗擊神靈的巫師,再也不用過這種東奔西跑的逃亡生活。」
「貝斯特,你太偏激了。我們在沒有學習巫術前也只是普通人類。」有個女性巫師說道。
「神殿燒死你的時候,可不會想到你以前只是個普通人類。無用的仁慈總是顯得很可笑,請聽我說完,不要再打斷我的話。」貝斯特老巫師語氣陰沉而嚴肅。
「這只是暫時的。反正暗都的人都是來自大陸的放逐者,都背負著罪惡,天生就是不潔之人。離開暗都也會被處死。這樣不被外界接受的存在,死於巫術,為偉大的真理而獻身,是他們能作出的最大貢獻。」
「這種死法,對所有暗都的卑微流民來說都是莫大的幸運,他們總是要死的,或死於飢餓,或死於疾病,或死於爭搶一塊爛奶酪……不如讓他們死於巫術的進階之中,我簡直為此感動到落淚。」
貝斯特老巫師說到這裡,還擦了擦眼角。
這些話,的確發自於內心,便十分有感染力。
「就算我們不動手,那些神袛的走狗也會來暗都。審判這裡的一切,他們不會顧忌這些罪民的死活。」
「那並不會晚太久。」
「這是我們在絕路上的唯一選擇。」
「做出改變總需要先驅,總需要犧牲。今天這一切,都是我貝斯特一個人的決定,我願意永生永世為此背負罪名,只希望能看到神權被傾覆的那一天!」
他語氣越來越激昂,帶著強大的號召力。
「我的學徒和熟人,不能動。」先前說話的那位女巫師又插話。
「哦,莫利亞提,你總是喜歡打岔。我們還需要奴僕,治理和統治這個地方,當然要留下一部分活人。你們可以煉製出一部分藥劑,讓他們提前喝下,我今晚會在暗都的水源之中倒魔藥,沒喝解藥的人,都會變成失去行動能力的傀儡,便於我們實驗巫術。」
「貝斯特,您總是想得很周全,您是一位真正的智者。」莫利亞提稱讚道。
「我並沒有您說得那樣好,其實也出自我的私心。我有把握能製造出延長生命的藥劑,甚至願意將藥劑無條件傳授給其他巫師……」
下方,巫師們紛紛開口:
「哦,那太神奇了,您說的是真的嗎?」
「我贊同您的提議,暗都本該就由我們掌控。」
「那些貴族,腐朽得和蟲子一樣討厭,偏偏還擺出一副高傲的嘴臉,真讓人噁心。」
司青顏全程沉默,蘭斯翡爾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認為這不是個好辦法。貝斯特,為什麼不把巫術直接傳播給暗都所有人呢?總會有人具有成為巫師的天賦,如果他們成長起來,會給我們帶來巨大的幫助。」
「想想看,一整座城市的巫師,那會有多麼強大!」另一個老巫師站起來,顫巍巍的,身上的巫術波動非常劇烈,看得出來,他很強大。
「您說的的確是個好辦法。那些愚蠢的人類會學巫術嗎?他們敢學巫術嗎?一大部分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你確定能在神殿的審判到來前讓暗都大部分人都變成巫師?您或許年紀大了,腦子不太清醒。」貝斯特語氣雖然溫和,內容卻十足刻薄。
「就算可以,那些材料又由誰來提供?沒有專門為巫師準備材料的機構,就連我們需要某種材料時都找不到,怎麼能供應那麼多巫師的需求?如果您堅決持反對意見,那麼,請離開暗都。」
「你們這樣做簡直太瘋狂了。巫術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提升。每一個巫術的誕生都經過了至少百年的研究和完善,就算死去的人再多也不可能出現能直面神袛的巫師……」
老巫師激動起來。
他也許保留著一些理智。
但是在座的巫師並不認可他的想法。
他獨自爭辯,顯得十分孤獨,也沒有辦法辨過貝斯特。
「維托洛夫先生,你在嗎?」他環視一圈,想尋找自己的至交好友。
貝斯特嘴角勾起冷笑,他站起來,手裡出現一柄巫杖,對著老巫師念咒。古怪的語調引起空氣中的元素震顫,一股帶著刺鼻氣息的濃稠黑煙沖向老巫師。
貝斯特大笑道:
「維托洛夫那個頑固愚蠢的東西在地獄裡等你,趕緊下去陪他吧!」
「殺了這個反叛者!軟弱只會把我們害死!」他大聲呼喊道:
「所有巫師先生!我們共享延壽藥劑!顛覆神明統治!」
「你……」老巫師震驚至極,匆忙布置出防護罩,背後另一個巫師掏出匕首向他刺來——
哐當!
匕首被一道白光擊中,未落地前已經變成碎片。
司青顏拉下兜帽,特效全開。
沉重的威壓瞬間籠罩整個地下第二層空間,除了蘭斯翡爾以及那位驚駭欲絕的老巫師,其他人都被壓製得跪伏在地,動彈不得。
他重新變成頭戴月精靈之冠的神袛模樣,超然出塵,令人不敢直視。
背後那巨大冰冷的光輪仿佛穿越萬古,具有鎮.壓一切的力量。
「我就在這裡,來顛覆我。」司青顏俯視這群巫師,漸漸笑起來,十分溫柔,就像看到了令他欣慰的子民,
「不是想顛覆神明嗎?」他聲音溫和許多,向地上的巫師道:
「起來,貝斯特,直視我。」
貝斯特不受控制的站起來。
眾生萬不可違抗神袛之語。
他聽見全身骨骼在恐怖的壓力下爭鳴作響,迅速粉碎,血液淅淅瀝瀝從黑袍中滴落,這一刻,於寂靜的室內分外清晰。
貝斯特抬頭後,還沒來得及看清這位年輕神袛的長相,雙目爆開。
凡人不可直視神袛。
一時間場面十分狼藉,司青顏附近始終很乾淨,那些都無法靠近他的神域。司青顏居高臨下問:
「感受到痛苦了嗎?」
「你與那些普通人,感受到的痛苦是一樣的。你現在很害怕,連靈魂都在顫慄。你懼怕死亡?這一點,你並不比任何人高貴。」
「你無法顛覆神袛,只是拖著其他人為你的愚蠢和自私陪葬。」
「不要用眾生做藉口掩飾自己的訴求,告訴我,你內心真正的想法。」
貝斯特渾身一顫,不受控制的開口:
「我快死了,我要吞噬那些普通人的生命力,才能突破,成為更高等級的巫師。」
「暗都並不安全,已經被神袛盯上,等我突破後就立刻離開這裡,去海外尋找新的適居地。」
「維托洛夫的死因。」司青顏語氣平淡。
「我在貧民中實驗新型藥劑,被維托洛夫發現了。他不認可我的實驗,認為這違背了真理,與我發生爭執,還試圖摧毀我的藥劑。我裝作答應了他,在他背過身去的時候,偷襲,並成功殺死了他。」貝斯特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什麼也看不見,只剩疼痛這一種感覺。以一種機械而恭敬的語調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藥劑拿出來,還有具體的計劃。」
貝斯特艱難道:
「藥劑已經給了我的弟子,他們去了翡爾家族,這個時候應該裡應外合,把貴族們都殺光了……」
蘭斯翡爾渾身一顫,不可置信。
司青顏直接把整個地下第二層會議室都從空間中切割出來,裝進自己的水晶球。
「蘭斯,冷靜一些,事情並沒有那麼糟。」
下一瞬,他帶著蘭斯翡爾來到了翡爾家族所在的城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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