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在找紀爺呢……好像還有很多賞錢。」
「我當然是要送紀爺回去啊。」司青顏理所當然道。
蘇老闆臉皮一抽,用一種很哀怨的語氣說道: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現在怎麼能回去呢?回去不是要我的命嗎?」
「紀爺什麼事做不成?回去也難不倒紀爺。」司青顏呵呵一笑。
「別介,咱倆誰跟誰啊,一家人不講兩家話,我先前也就是充充場面,裝裝樣子,現在這是私底下,咱倆得坦誠相待……」蘇老闆有點抓狂。
「噢。」司青顏沒再說話。
他現在頭痛欲裂,看東西都有殘影、斑點,不然還能多和劫後餘生的蘇老闆嘮嘮嗑。
「我說,你真要把我給上交了?」
蘇老闆感覺司青顏說得特別認真,心裡有點慌。或許是他現在腦子有些暈乎,想問題也想不太清楚。
「按斤賣。」司青顏又是一笑,在夜色里陰森森的。
蘇老闆終於反應過來,噢,他在和我開玩笑呢……
他媽的,為什麼這麼冷……
差點還以為他要把我賣了。
「去別人的地兒我有些不太放心,不然……你多走幾步,咱們去自己的地兒。」
又經過一番交流,蘇老闆得知司青顏的目的地後,果斷提出去另一個地方。
「也行。」司青顏只是頭疼,行動間倒是不影響。眼神也不太好使,即使有蘇老闆強打精神為他指路,兩人依然磕磕絆絆,不是踩進溝里就是撞樹上。
司青顏有蘇老闆當人肉探路機,還好,就是蘇老闆比較慘。有一次蘇老闆屁股被一個帶刺的荊棘勾住,差點慘叫出聲,一張開嘴,樹上正好掉下一個毛毛蟲……
別提多慘了。
蘇老闆說的絕對安全可靠的地方的確很可靠。
那地方在一處荒山野嶺里,是個木屋,除了一些藥物、工具,連外出的路都沒有。
「……」司青顏有些頭大。
「一個徒弟半個兒啊,你可不能讓我餓死啊……」
「不然我死了就去下面告御狀……」
蘇老闆感覺有些難以啟齒。
當時布置的時候沒想過真能用上,就很簡陋。
「至多半個月。」司青顏不能久耗在這裡,時局瞬息萬變,萬一出了什麼事,他本能夠幫上忙,卻沒有成功,那真該打一頓蘇老闆。
「行,說不定不要半個月我就能離開這裡。」蘇老闆不去福叔說的地方就是防備著別人找他報仇。
這輩子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只要他的屍體沒被找到,仇家就投鼠忌器,不敢去害蘇寶玲。
他這幾天需要暫時休養一下,光靠自己是不行的。
「你眼睛怎麼了?」
蘇老闆總覺得司青顏神色有些不對,像是在強行抑制著什麼一樣。
「度數漲了。」司青顏答道。
騎魚一時爽,後續火葬場。
血焰又開始瘋狂燒了。
差點沒壓制住。
那血焰誕生於陣法,孕育過程中吸收了無數怨氣。凡是被陣法處置至死的人,無一不是天資絕頂、制霸一方的強者。臨死前爆發的怨氣極其驚人,而這怨氣,以及對死亡的恐懼,毀滅一切的陰暗情緒,全溶在血焰里。
血焰即是傷人的無上利器,其中的情緒也會不斷侵蝕自己。
司青顏倒不擔心自己會被侵蝕,就是怕狀態不穩定。他原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很討厭自己被控制、被影響。除非是他主動配合。
「下回你告訴我度數,我給你寄一副好眼鏡。」蘇老闆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行。」司青顏也不與他客氣。
這年頭誰都知道南京政府的高層肥得流油,作為一柄利劍,蘇老闆一定家資頗豐,金銀萬貫。
先前司青顏從身上卸下來的瑣碎物品都被他帶到這邊來了,正好木屋內有個陶罐,他開始生火燒水,把針線、小刀一一在開水裡煮。
蘇老闆看得頭皮發麻。
撕下長衫的衣擺在開水裡煮過,司青顏又燒了一罐水,替蘇老闆清洗傷口。
「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就是收了你這個弟子……」
蘇老闆雖然被燙得直哆嗦,精神頭卻很不錯。
司青顏見他臉色慘白,也沒反駁,算是半師吧。
蘇老闆正想多說幾句,司青顏打開密封的小玻璃瓶,把藥粉倒在蘇老闆肩上。
「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難以言喻的慘叫聲響起。
司青顏差點被嚇著。
蘇老闆身上那麼多傷疤,應該承受能力很強,怎麼嚎成這個樣子……
「你也怕痛?」司青顏想起翻白眼的司青衡,詫異問道。
「豬被打了都知道嚎兩嗓子,老子是活人,怎麼不怕痛?」蘇老闆沒好氣道。
「也是。」司青顏看著蘇老闆的傷口,用乾淨水清理後,取出裡面的異物。先用銀針刺穴,麻痹他傷口附近的感官,再快速用針線縫合傷口。
蘇老闆低頭看著司青顏把細針扎進肉里,十指如穿花蝴蝶般來去,竟然有種生動流暢的藝術感,很快就把傷口縫得整整齊齊。
「你縫得真好。」蘇老闆誠心誠意誇獎道。
「要是傷口好了,我還可以給你紋個蜈蚣。」
「每道疤都能紋一個,這個疤可以紋成龍蝦,那個可以紋個甲魚……」司青顏對著蘇老闆身上的疤指指點點。
「我都老了,還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幹啥,我又不想做水產生意,圖啥啊……」蘇老闆語氣很有些哀怨。
「也是。」司青顏替蘇老闆包紮好傷口,又讓他吃了隨身攜帶的消炎藥,一直到夜裡,蘇老闆沒發燒,才算放心。
蘇老闆體質比蘇寶玲好很多,只要傷口不感染,就性命無虞。
「等你回去了,多吃大棗,阿膠,補補氣血。」
司青顏醫術不算絕頂,處理一些小問題還是綽綽有餘的。
「行行行。」蘇老闆頭點的像個漢奸一樣。
「傷到骨頭了,你這段時間都不要動武,也不要有大動作。」
「好,都好。」
「我去找點吃的。」
司青顏話還沒說完,就發現一條蛇在木屋門口悄悄探頭。蘇老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悄悄為那蛇默哀。
涼了啊小兄弟……
「去掉頭煮一煮就能吃了。」
司青顏拋出匕首,恰好扎住那蛇的七寸。
「厲害!」蘇老闆連忙喝彩,轉而他又憂心忡忡說道:
「也不知道阿寶怎麼樣了……我讓人不用刑,但還是有人在審她。」
「驚鴻會照顧好她。」
被司青顏這麼一說,蘇老闆更不放心了,小聲問道:
「他們三個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看不明白?」
「……」司青顏也看不明白。
但這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溫驚鴻和司青瀾都對蘇寶玲很好。自己的事自己操心,和諧至上,湊合著過吧,不翻車就ok。
「唉,愁死了。」蘇老闆用好的那隻手抓了抓腦殼。
雨依然在下,木屋有點漏雨,司青顏外出找了些樹葉、樹枝石頭把破洞堵了一下,勉勉強強能應付。
蘇寶玲與溫驚鴻並沒有回宛城,而是與被強行裝上船的司青瀾匯合,一同走水路南下。
在此之前,已有人根據司青顏在林中留下的暗語,判斷出司青顏與紀明安然無恙,正在某處休養,這也讓一直提心弔膽的司青衡等人鬆了口氣。
當然,對外都是宣稱紀明墜江而死,司家三少生病,在鄉下養身體。至於哪個鄉下,司青衡已下令封鎖消息,誰問抓誰。
紀明與司青顏表面上並沒有什麼關聯,後者更是非常不起眼,連半點風浪都沒掀起來。
只過了十來天,蘇老闆已經能自由行動了,就和司青顏說要離開,甚至還勸司青顏和他一起走。
「這次是真的去養老,我什麼都不幹了。」
「不管是紀明還是蘇老闆都死了,我現在得起個新名字,聽說海外不錯,我先去外面看看,要是不錯,我把阿寶他們也接過去。」
「你要是和我一起去也很好,咱們一起干一番大事業。」
要不是國內沒有立錐之地,蘇老闆也不想走。
但是他現在上了黑名單,不管是在哪一方都很尷尬,又因為知道的隱秘過多,一旦冒頭,絕對會被打爆。
要是他能找個偏僻地方當一個農家翁,那也還算安全。但蘇老闆見慣了風雨,當然不甘心安逸養老。這地兒不能搞事,那就換一個。
「以後再說。等你混出頭,我再投奔你。」司青顏說道。
此時國外有很多活的科學家,雖然司青顏很想去看看,但是宛城還有一大堆事情,根本放不下。
國內要有自己的武器,也要有自己的科學。
「那也行,到時候我掙一份家業給你繼承。」
蘇老闆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真把司青顏當兒子看。司青顏為了救他費盡心思,就算蘇老闆素來冷漠,也不免有些動容。
早年與妻感情和睦,中年在風雨中跋涉,晚年兒女雙全,或許能頤養天年,享享福。
「給口飯就行。」
司青顏笑笑,感覺蘇老闆是個讓人特別放心的人。就算他不去找蘇老闆,只要蘇老闆能醒過來,就能活下去。不用費心想怎麼安置他,他已經提前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你可得好好的保重自己。」蘇老闆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弟子,心中有些不舍。一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司青顏來珍寶閣擦灰,後來得了幾個大洋那喜上眉梢的樣子,蘇老闆就有點想笑。
當時就覺得他太有趣,後來果然也沒失望。
「你也珍重。」
司青顏擦了擦眼鏡上的灰,目送蘇老闆離開。
沒多久蘇老闆又回來了,司青顏詫異問道:
「還有什麼話沒交待嗎?」
「不是,這裡是哪兒啊?我怎麼感覺路不太對了?」
蘇老闆一臉迷茫。
他方向感一直很好,怎麼會有迷路的時候。
「噢……」司青顏之前為了追求安全,特意利用已有的植物布置了一個天然陣法,稍稍改動地勢,不知道門道的人,必然要迷失方向。
「你還學九宮八卦?你怎麼什麼都會,我也想學。」蘇老闆對此很感興趣。
「有機會可以去我那裡上學,到時候我教你。」司青顏藉此機會,快速向蘇老闆安利學校。
「行。」蘇老闆點點頭。
這次兩人終於成功離開了木屋,自此,各奔東西。
蘇老闆等司青顏離開後,又回來了。
這次他成功找到了路,順手在木屋外放了把火。一直到木屋徹底塌陷,他拿水潑熄了火,才真的放心離開。
紀明已死,從此國內再也沒有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暗夜梟首。即使形勢嚴峻,四處也孕育著希望的火種。
晨光破曉,東方既明。
現在,蘇老闆又將改頭換面,踏上新的征程。
聽說海外不錯,美國聚集了很多華人,他已經提早準備好了假身份,再買一張船票,就能到達大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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