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塘關,李靖府中。
一位婦女手拿一件紅肚兜,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發呆。
她滿面愁容,雙眸泛紅,臉頰餘留淚痕,剛哭不久。
婦女正是李靖夫人,哪吒生母殷十娘。
自哪吒削骨還父,削肉還母之後,她終日以淚洗面。
隨著時間的推移更是病倒床榻,跟九幽冥府擦肩而過。
其後經過調養總算是恢復了幾分元氣,不過卻是苦情依舊,再無笑意。
她每日拿著哪吒出生時穿過的紅肚兜,在這後院一坐就是一整天。
每日都是抽泣掛淚,心中刺痛,滿面愁容。
李家人多有勸慰,可是無用。
這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殷十娘也懂,她不過愧於當日無阻,任由自家孩兒削骨削肉之舉。
那可是削骨削肉,那得多疼啊,更何況哪吒還那么小。
每每想到此處,殷十娘總是淚水噴涌。
「哪吒,我的孩兒,娘沒保護好你啊。」
離開崑崙的哪吒直接飛至陳塘關上空,看見了後院中盯著紅肚兜發呆的殷十娘。
他搖身一變再化哪吒童子身,而後落下身去。
「娘!孩兒回來了!」
一道稚嫩的童兒聲自院中響起,傳入了發呆的殷十娘耳中。
殷十娘一顫,瞬間回神,極速轉身。
「哪,哪吒?」
她愣了片刻,極速起身,往哪吒衝去。
「嗚嗚嗚……孩兒,我的孩兒,你如何如此之久才回魂看為娘啊?」
殷十娘抱緊了小哪吒,淚水再次噴涌。
小哪吒苦笑,「娘,孩兒回來了,孩兒並非還魂。」
「嗚嗚嗚……都怪為娘不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承受著那般痛苦,都是娘的錯。」
「娘,您先冷靜冷靜,好好看看孩兒,孩兒真的回來了,並非還魂。」
殷十娘依舊不信,大聲哭泣,淚珠順著臉頰落在了哪吒背上,很快濕了一片。
好一會,殷十娘停止哭泣,鬆開了哪吒。
她仿若心愿已了,變得釋懷。
擦乾眼淚,她露出微笑望著哪吒。
「孩子,你安心輪迴,下一世再入為娘胎,我等再續母子情。」
「下一世,為娘定不讓你受這些苦。」
哪吒苦笑,他抓起殷十娘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臉頰處。
「娘,您摸摸看,孩兒真的不是還魂,孩兒復活了。」
殷十娘一愣,摸了摸哪吒臉頰,而後望了一眼哪吒身旁的影子。
隨即雙眼大睜,而後雀躍大喜,再次將哪吒抱入懷中,淚水再出。
「孩兒,我的孩兒,我的孩兒真的復活了。」
這回殷十娘流的是徹底釋懷的淚水,她走出陰霾,於未來重燃希望。
接下來的歲月,哪吒陪伴在殷十娘旁邊,將此前發生過的種種有所選擇的與殷十娘闡述。
最後,他現出了原本的青年模樣,娘倆擁抱在了一起。
正在這時,剿逆失敗而歸的李靖還商回到府中,正好撞見了這一幕。
他見自家夫人與一陌生青年擁抱,暴怒。
「好你個殷十娘,趁我外出征戰,於府中行苟且,看我不打死你。」
他左右查看,瞥見門角一根木棍,掄起便往殷十娘打去。
砰!木棍砸下卻被哪吒接住,殷十娘本要解釋被哪吒使眼神阻止。
他面帶微笑的望著此刻怒不可遏,怒目圓睜的李靖。
「你便是陳塘關李靖?」
「哼,你這黃毛惡賊,不知是哪家小子,膽敢覬覦我家夫人,看我李靖不打死你。」
李靖鬆開木棍,揮拳攻向了哪吒。
哪吒未動,李靖的拳頭成功落在了哪吒身上,卻是毫髮無損。
「你既知我乃陳塘關總兵李靖,當知後果。」
李靖不斷揮拳砸打哪吒,哪吒卻是面帶溫馨的微笑,任由李靖砸打。
也不知打了多久,李靖累得氣喘吁吁,停止了砸打。
「你…你小子…呼……是…」
哪吒一笑,邁步上前,抱緊了李靖。
「爹,孩兒回來了。」
一聲爹叫入耳,李靖一愣。
「你?」
「當日削骨還父,削肉還母。」
「哪…哪吒?」李靖震驚。
「你……你這是?」
「爹,孩兒又活了,而且…還長大了。」
「呼……你容我緩緩。」
「十娘,他……這?」李靖望向殷十娘。
殷十娘幽怨的剜了一眼李靖,「怎麼?孩兒活了你不高興?」
「不是,我這……」
「嗐!我早該想到的,定是太乙仙長將你救活的吧?」
想到什麼李靖望向哪吒。
哪吒卻是眉頭一蹙,突變高冷。
「爹,以後莫要再提這一名諱。」
「這是為何?太乙仙長於我等有大恩,你可不能忘恩負義,若……」
「爹……孩兒如此,都是他太乙害的。」
哪吒抬頭搶話道。
「你說什麼?」
「莫要胡說八道,你是被太乙仙長罰了心中不悅這才回家的吧?」
「聽爹話,仙長如此定是為了你好,你且回去認個錯。」
李靖卻是不信,說教起了哪吒。
好一會,哪吒無言。
思索了好一會,他決定將真相告知給李靖。
「爹,你想知道真相嗎?」
「嗯?真相?什麼真相?」
「其實孩兒的命運自打降生都是安排好的,你我不過眾強手中的棋子罷了。」
「你說什麼?」李靖驚愕。
哪吒將這一切悉數闡述了一番,李靖震驚,殷十娘雙眼大睜。
好一會,二者才緩過來。
「你是說,大王他……是被那些個聖人施了手段?」李靖抬頭望向哪吒。
哪吒點了點頭,「在這實力為尊的世界,我人族勢弱,自然淪為眾強對弈的棋子。」
「準確的說,連棋子都不如,棋子尚且留之可用,人族隨時可棄。」
「那……」
李靖有所思,「不行,我不能坐視不管,必須喚醒大王。」
李靖邁步便要前往朝歌城,哪吒將其拉住。
「爹,來不及了,你去了也挽救不了這已國運盡失的大商。」
「與其勸誡大王,不如我等聯手人族奮起反抗。」
「於神於眾仙神至強的反抗。」
哪吒挺直腰身,目視窗外。
「可是…人族孱弱,如何能與仙神至強斗呢?」
「是啊!人族孱弱,如何與仙神至強斗?」
不過,他這誓改命運的目標不變,他必要使人族跳出眾強掌控,擺脫這連棋子都不如的境地。
「對了,火雲洞。」
想到什麼,哪吒一悅。
「爹,隨孩兒的去趟火雲洞。」
「火雲洞?那是何處?」
「我等人族老祖,皆被那些個至強使手段束於火雲洞,若要人族盛,先救出一眾老祖。」
「可是…火雲洞在何處?」
哪吒一笑,大手一揮,在李靖驚詫的目光中,二者速度極快的抵達了火雲洞口。
「人族哪吒,求見諸位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