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288:口信

  第289章 288:口信

  薛寶兒只是看了一眼無盡山,就差一點陷入其中。

  她之所以會想看一眼,就是覺得回到群魚山後,回到了江州,若是見到了樓近辰可以跟他說一下這個事。

  有人能夠從虛無之中不斷的開闢出青山來,這是一件離奇的事,之所以會覺得離奇,就是自己無法理解,這就可見兩者之間的差別,別人能夠做到,而自己卻看不懂。

  「師父,我們是要回去嗎?」易棲霞問道。

  師徒三人走在樹林裡的道路上,林子裡,道路上面都落滿了葉子。

  陽光透過樹枝落在她們的身上,帶來了陣陣的暖意。

  「你不想回去嗎?」薛寶兒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說道。

  「不是師父,我是想,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何不到處走走看看呢?」

  自從易棲霞看到自己師父,以劍術輕鬆的擊敗了那個白樺城的公子之後,她心中對於自己師父的感觀便改變了許多。

  她再也沒有那些三心二意的想法,但是她的性格到底還是喜鬧喜新鮮的。

  「輕雲,你覺得呢?」薛寶兒問道。

  年紀稍小的周輕雲則是說道:「師父說去哪裡就去哪裡。」

  「棲霞,我覺得出來的有些久了,該回家了,如果你想四處走走看看,那伱就好好的修行,將來自己行走天下。」薛寶兒說道。

  薛寶兒帶著兩個弟子,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她看到了一個人,這是一個內著黑甲,外罩暗紅披風的人。

  他手裡拿著一塊白色的手帕捂著嘴咳嗽著。

  這人就坐在路邊的小亭子裡,這個亭子顯然是一些喜愛欣賞美景的人建的。

  薛寶兒只是停了一下,便快步的走了過去。

  這個人她有些陌生,但是很快認出來了,他是施無邪,她很清楚當時自己會找上樓師幫忙,就是他的指點。

  雖然他沒有直接的幫自己,但也不亞於救了自己一命。

  「寶兒見過世兄。」薛寶兒來到亭子的外面,朝著裡面的施無邪行禮。

  她發現施無邪看上去臉色蒼白,身上似有負傷,這短短的時間內,就咳嗽了十幾聲。

  施無邪依然在咳嗽,卻伸手指著自己前面的桌位,過了一會兒才停下了咳嗽。

  「請坐。」施無邪說道。

  「世兄,你怎麼?」薛寶兒坐下,兩位弟子跟進來就站在她身後,一臉好奇的看著這個長的很好看的病弱男子。

  她會叫施無邪世兄,是因為賈家與施家的關係頗好,有點世交的意思,所以她叫世兄。

  「沒什麼,只是被孔宣的五行法傷了肺部而已。」施無邪說道。

  「孔宣?」薛寶兒疑惑,她是知道這個人的,因為樓近辰曾在五臟神教中住過一段時間。

  施無邪為薛寶兒倒上一杯茶,說道:「這一次來這裡,就是想讓你幫我給樓近辰帶一句話。」

  「什麼話?」薛寶兒說道。

  「你跟他說,我與孔宣有殺父之仇,他將來若是知道或者見到我與孔宣,希望他不要試圖來調解。」施無邪說道。

  薛寶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而施無邪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世兄,沒有藥能夠治好嗎?」薛寶兒問道。

  「五臟神法確實玄妙,此傷我亦找過人治過,但是無法治好,只要是一吸這山中的冷氣,便咳嗽不止,不過,適應了便會好些。」

  他說了這一段話,並沒有再咳嗽,似乎正是證明他說的話是正確的。

  「世兄,我知道我幫不了你什麼,所以你的話我一定會帶到的。」薛寶兒說道。

  「好,你去吧,早點回江州去,這京城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施無邪也不是一個話多的人,說完,竟是起身便走,連桌上的茶具都沒有收拾。

  薛寶兒起身相送,施無邪已經消失在了風中。

  薛寶兒站在那裡看著,想起當時自己那麼無助時,遇上了施無邪,在當時她的眼中,施無邪這等人物是需要仰視的。

  而現在看施無邪依然透著神秘與強大,但是她也從施無邪的身上看到了脆弱的一面。

  正是因為她看到了,所以施無邪不願意在她面前多留。

  薛寶兒重新坐了下來,提起茶壺,又重新的倒了一杯,緩緩的喝了起來。

  她的兩位弟子也坐了下來,各自的倒上一杯茶。

  薛寶兒沒有出聲,她看著茶杯,卻像是在與過去告別。

  人始終是需要向前看的,山不轉水轉,山水相依,青山依舊,但是流水卻早已經換了無數的波濤。

  「走吧,回群魚山。」薛寶兒站了起來,同樣的將茶具留在了那裡。

  ……

  樓近辰依然站著廣場上面,練習他心中這一門『陰陽割昏曉』的劍術。

  他能夠很自然的做到陰陽轉換,但是想一劍分割陰陽卻極難。

  他不由的想到了太極圖,太極圖中一條『S』分割了陰陽。

  他每天清晨,在太陽初升時,晨光碟機散黑暗之時便練習那分割陰陽的劍法,每當這個時候和太陽落下夜幕降臨的時候,都頗有些感覺。

  其他的時候,他都在觀想另一張圖。

  太極圖。

  只是一時之間,太極圖在他的心中還只是一幅畫而已,並沒能夠真正觀想成法。

  他也不知道最終能不能夠觀想成。

  但是近來觀想這太極圖,倒是讓他之前因為去了天眼城,又路過了一趟黑暗虛空而激盪的心變的平靜下來。

  同時,對於陰陽的轉換也更自然了。

  陰中有陽,陽中有陰。

  一陰一陽,是動態的,就像是這個天空中的太陽和月一樣,它們雖然是一個顯一個隱,但是卻一直都在那裡。

  一個出現了,一個消失,一顯一隱,便似一實一虛。

  在樓近辰的心中,陰陽又對應著虛實。

  很多事情仿佛已經到了手邊,仿佛能夠抓住,卻偏偏無法抓到。

  樓近辰也不急,每天都以劍在廣場的地面上畫著陰陽太極的圖案。

  然而那地面都是被五行法澆築的,他的陰陽太極圖想在上面留下痕跡並不容易。

  他的圖案必須是圈住了五行之中的陰陽部分,要不然的話,沒多久便會被源源不斷的五行之氣沖刷的不見了。

  樓近辰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於是在這地面上練習著,像是記憶深處,那些在火車站寫字的老頭。

  修行是枯燥的,他在這裡寂靜的修行煉法,而天地之間其他的地方,卻有很多地方都在發生著大事。

  我安靜之時,或許別人正喧鬧,我得意之時,或許別人正在倒霉。

  世間每一個人的悲喜並不相同。

  所以當一個人得意之時,不必去四處說,不必去與太多人分享,因為可能別人那個時候正在經歷苦悶,而你的得意,反而會讓他難受。

  得意之時,自己倒杯酒,對著月亮,慶賀一番足以。

  消沉之時,亦可倒杯酒,對著月亮,舉杯對飲,亦足以。

  媽呀,我的欠更什麼時候才可以還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