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江之上,沒有如天淵那樣的深霧,只有一些輕微的朦朧氣,對修士來說,沒有太大影響,不過若是看太遠的地方,仍會感到模糊。
但若是以封海之念去看,便能明顯看出,那不是什麼朦朧氣,而是虛空在不斷扭曲,並且越往逝江中央靠攏,虛空扭曲的程度就越大!
宛如是一隻從逝江中探出的無形大手,抓住了逝江覆蓋範圍的整片蒼穹!
簡而言之,逝江之上的長空,難以飛行,即便封海大修,也只能在邊緣淺灘區域勉強騰空,若往深江區域,則會被那無形大手,拉拽墜入逝江!
那逝江之險,更不是封海之修所能承受!
修士通常談及逝江,都會下意識想起一句話,「非神遊大境,不可渡之」,這句話絕非妄言!
而虛空的輕微扭曲,卻影響不了日月光華,它們仍然毫無阻礙地,灑落逝江水中,灑落逝古橋上!
若將視線無限拉至高遠,則能看到這條浩大逝江,綿延出去不知多少億萬里,越往外則越寬廣浩瀚,將靈洲各方大域分隔,外與逝海相連,難以斗量。
西北兩域,算是唯一沒有被逝江完全分隔的兩個大域。
依稀可見,在那逝江尾上,分岔出來另一條要比主江小得多的尾巴,朝著北域方向蜿蜒!
在這條尾巴靠近盡頭的一段,被架起了六座巨大橋樑,此便是逝古橋!
在每一座逝古橋的最中央,還懸浮著一片山海,被稱之為山海造化之地!
但凡能登上此地者,或是被橋主、橋上尊者親自認可,便能成為橋上子弟,身份地位,也將會從此不同!
此刻,在第六神橋的山海造化之地。
此地方圓數十萬里,山海並存,那山與海,並非凡俗死物,乃是仙靈造化!
恰似當初在正一道的真傳大典,由第一道主以大神通衍化出來的靈氣山海!
不過這逝古橋上的仙靈造化山海,明顯要遠遠超過了靈氣山海,乃是真正的修行寶地,甚至超越了正一道洞天世界的那些修行福地。
實際上,整座神橋,都是一處造化地,不僅屏蔽逝江的禁斷長空,更與那逝海靈珠,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能以神橋造化之力,吸收轉換逝江水,造化橋上眾生!
而山海造化之地,就是整座造化神橋的核心!
就在這山海之中,一座亭台孤零零立於海上,海水仙靈氣濃郁,八方清平。
亭台之下,仙靈海中,一條千里黑龍盤旋,似在沉睡!
亭台之內,有兩道身影正在對弈。
一位道士,手執白棋,微微思忖後,緩緩落下,並道:「以往造化神橋,請的多是這一隅之人,像這般大費周折,特意邀請其他宗門前來觀禮,當真是第一次。」
道士對面,一人手執黑棋,落子沒有猶豫,卻是搖頭嘆息道:「沒辦法,因為我窮啊!」
「前輩就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這裡面肯定還有第一橋主的意思。」道士繼續思忖著,又落一子。
此刻正在對弈的兩人,正是溫無琊,與那第六橋主,趙黔光!
「誰跟你開玩笑?」
溫無琊撇了趙黔光一眼,「我不像你,來逝古橋萬年,一步一步成為第六橋主,積攢了底蘊,自然坐得穩當!」
「可我這萬年都在懸道山,哪來什麼底蘊?」
話落,溫無琊手中黑棋猛然落下,「造化我送,這禮……他們也得給!」
趙黔光嘴角微抽,隨即又釋然笑道:「這麼多年,溫前輩還是沒變。」
「又想說我摳門?」
「呵呵……!您都把門扛回來了,哪用摳啊!」
「你小子……!」
同在第六橋上,但卻距離神橋中央山海造化之地極遠,至少超過了數百萬里的地方,正是懸道山所在。
此刻,在懸道山上的演武場內,也有兩人正彼此相對。
其中一人,身姿窈窕,面容冷傲,正是第六橋上子弟,楊清姣。
她死死盯著前方之人,眸光中又凶又恨,仿佛要吃人。
在她的對面,是一副極其無語模樣的林初生!
其實林初生一點也不想站在這裡,完全是被逼無奈。
原本,這楊清姣雖然時常會來懸道山外叫囂,但基本都是來找紅瑤。
可近幾日,不知道她發什麼瘋,竟是莫名找上了林初生,說是要一決勝負!
這種事,林初生向來沒什麼興趣,本不打算理會。
因為在他看來,這個楊清姣只是個被紅瑤玩弄的可憐人,甚至莫名有幾分同病相憐,並不想對她如何。
但越是不理,對方的叫囂就越是過分,再加上她身份不俗,懸道山也沒人去管。
林初生幾次都想著讓紅瑤去管,可紅瑤就像是特意躲了起來,根本見不到人。
最終,林初生忍無可忍,決定出手鎮壓!
他就不信,自己鎮壓不了紅瑤,還鎮壓不了這麼一個丫頭片子?
「你們覺得,林師兄能贏嗎?那可是一百萬下品逝晶啊……!」
周圍,不少懸道山的弟子在圍觀,也在低聲議論。
「我覺得能贏,林師兄怎麼說也曾是正一道序列,還能比誰差了不成?」
「我也這麼覺得……!!」
懸道山的師兄弟們,都這麼認為,雖然在來到逝古橋後,他們總聽聞橋上子弟如何如何厲害,可卻並不覺得自家林師兄差了哪點兒。
「正一道?那是什麼玩意?區區七大宗門末流,也能與我逝古橋相提並論?」
在場圍觀的人,並不止懸道山,還來了許多逝古橋的本地人,他們的觀點則完全相反。
「不錯,就算是正一道序列,那又如何?」
「買定離手咯!買定離手咯……!!」
在演武場的一旁,還蹲坐著一位棕色長髮的姑娘,面前擺著兩張大桌案,正不斷吆喝著,給人一種莫名的喜感。
這姑娘,正是小織!
若是她自己,當然做不出這種事來,不過在主人的仔細傳念下,很多事她都可以照做,於是在這裡擺起了攤,做起了莊!
甚至不少人都已經下注,桌案上堆起了不少的儲物袋。
並且下注的人也算涇渭分明,懸道山的人都買林初生贏,那些本地人則基本都買楊清姣勝。
只不過相比於懸道山這邊,單注最多不超過幾百下品逝晶的小打小鬧,逝古橋那邊就要嚇人得多,動輒上萬!
而演武場上,楊清姣聽到小織的不斷吆喝,氣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道:「你竟然拿我們的比斗,來做這種事!」
「不可以嗎?」林初生道。
「不可以嗎?」
楊清姣被氣笑了,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問出這種話,「不愧是那個賤女人的師叔,都是一樣的不要臉!」
「好,既然你喜歡彩頭,便成全你,只要你拿得動,本姑娘就送你一份大的!」
她說著,直接取出一個儲物袋,拋出了演武場,穩穩落到了小織面前的桌案上。
「這裡是一千萬下品逝晶,就買我自己……贏!」
林初生瞳孔一縮,如看財神!
可這眼神落到楊清姣眼中,只以為是他怕了,立刻驕傲三分,道:「若你贏了,不但事先說好的一百萬下品逝晶歸你,這一千萬,也歸你!」
「但你若是輸了,賠不起!本姑娘還要你……用一生來償還!」
「哼哼,若是害怕了,現在認輸也可以,只需要叫我三聲姑奶奶,讓我也用留影玉簡……!」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林初生打斷。
「一言為定!」
「嗯?」
楊清姣身子微頓,而後仔細看了林初生兩眼,似想看看對方是否真的有懼怕。
她此番來找林初生的麻煩,原因很簡單!
因為她從紅瑤那裡得知,自己吃了幾十顆發情丹,被紅瑤拿狗尾巴草遛的時候,林初生看得津津有味!
此事本就讓楊清姣羞憤至極,她如何能忍,於是直接殺上門來,也想趁此機會,好壓她紅瑤一頭。
若讓紅瑤的小師叔,叫她幾聲姑奶奶,她豈不是就比紅瑤大上一輩?
然後也用留影玉簡錄下來,隨時可以拿出來給紅瑤看,最好是能氣死她!
就這麼懷著既興奮,又氣憤的心,楊清姣來了!
她知道林初生實力不弱,但當時在天淵遭遇時,出手的明顯是演武場下的小織,而不是林初生自己。
包括後面她一直被草葉包裹,關於林初生顯露十二色道山之事,她也沒有看到。
更因為之後的羞憤,她沒臉去問陸甲七與王採藥。
總之,楊清姣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而且,她還有一道殺手鐧!
思及此處,她覺得自己怎麼都不可能輸後,於是果斷道:「那就……開始吧!」
「請!」
林初生拱了拱手,也示意可以開始。
下一刻,楊清姣髮絲陡然飛舞,一股驚人威勢驟起,抬手一掌,徑直拍出!
這一掌,不僅凝動了結山境圓滿的強悍修為,更有十一色道山的強大山威!
簡單的一掌,卻讓演武場之外的絕大多數人,神色倏然劇變!
哪怕有演武場大陣隔絕,可他們還是能依稀感受到,這一掌之威,已經不能算是結山,而完全具備了辟海之力!
反而是直面這一掌的林初生,神色未變,但也的確感受到了這一掌的威勢之不凡。
他覺得此女,大概不會比青光子弱,也的確如逝古橋弟子所言,或許正一道在七大宗門中,屬於末流,宗門的整體實力與各自天驕的層次,都差了一些。
但這其中,不包括他林初生!
面對拍來一掌,林初生同樣抬手,以掌相迎,同樣沒有施展任何術法,而僅僅是修為與山威的凝聚!
當兩掌相撞,竟使得整座演武場,轟然震動!
好在演武場大陣也在震盪中,被完全激發,隔絕了威勢,否則必然會有人因此受傷!
而演武場內,則完全是修為威勢的不斷碰撞,看上去異常激烈。
眾人也從修為威勢中判斷出,林初生不過是結山境後期!
於是不少人心中一穩,雖說只是一個小境界,但這結山後期與結山圓滿,差距還是很大的。
尤其在同為天驕的情況下,更不太可能以弱勝強!
可讓眾人驚呼的是,那率先碎裂的,竟然是楊清姣拍出的大掌!
甚至連楊清姣自己都是一驚,她感受得最為清楚,自己或許在修為上占了些許優勢,但對方卻在山威上,要強了一大截!
莫非……他也是?!
一想到是這種可能,楊清姣的神色不禁一凝,心中恍然。
難怪他敢接下比斗,還敢接那麼苛刻的條件,原來還有這種底牌!
「但他終歸只是結山後期,我的贏面還很大!」
楊清姣也有一道必勝底牌,但非是萬不得已,她不想用!
下一刻,她手念法訣,又是一掌!
不過這一掌,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修為與山威凝聚,而是秘法,是唯有第六神橋,橋上子弟才能修行的秘法!
小羅掌!
此掌一出,看上去沒什麼威勢,但卻讓前方的林初生呼吸微微一滯,感受到了壓力!
林初生雙目凝神,跟著也是抬手一掌,施展的同樣是秘法!
正是他從奉月宮老祖那裡得來的,掌月之秘!
此秘,林初生修行時間不長,但因為是從奉月宮老祖那裡搜魂所得,包括其修行秘法的心得,也被一同搜來,所以進步神速,在短短時間內,便小有所成!
抬手的瞬間,林初生的掌心,便浮現出一輪殘月!
他並未將手中殘月拍出,而是掌握殘月,倏然轉動!
只見,乾坤錯亂,那拍臨而來的小羅掌,轟然破碎!
楊清姣臉色一白,瞪大了雙眼,全然沒想到會這般,自己全力施展的一掌,就這麼輕易地被破了?
林初生則看了看自己掌心緩緩消散的殘月,心中暗嘆,終究還只是小有所成,未能圓滿!
這些天,他也默默利用神異經文,完善修行此法,但卻始終不得門道。
以他的修行天資都如此,也足以說明此秘的極其不凡!
倘若能施展出完整的掌月之秘,方才就不僅僅是讓乾坤錯亂,而是讓乾坤逆轉!!
他知道顧九秋當時選的也是此秘,林初生雖然不能將神異經文完善的功法秘法,直接傳給他人,但卻可以通過自己修行的完整之法,指教同修此法之人!
反正一開始答應來與楊清姣比試,也是本著練練手的打算,索性就趁此機會,好好練練這掌月之秘!
於是乎,這次換林初生率先出手,再次於掌心畫出殘月,而後掌對楊清姣所在,倏然轉動!
霎時間,楊清姣只覺似有一輪殘月映照而來,讓她整個人仿佛瞬間跌入殘月之中,讓她難以喘息!
尤其在殘月翻轉之間,她更是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仿佛要顛倒,甚至連神魂與整個意識世界,都要跟著顛倒!
但好在,只是殘月,終究還是讓她尋到了可乘之機,一念掙扎,自殘月缺口中逃出,瞬間顯現出十一色道山,這才終於真正從殘月中掙脫出來!
可她也已經是面色蒼白,大口喘息,雖然那種連意識都要顛倒的感覺,只出現了一瞬,可還是極其難受!
甚至還有一種被無形之力不斷扭曲的感覺,讓她頭暈目眩,想要嘔吐!
「你……你這是什麼妖法!」楊清姣神色凝重又警惕。
林初生沒有回答,但卻再次掌托殘月,扭轉乾坤!
一瞬間,那種扭曲翻騰之感又一次傳來,連籠罩楊清姣的十一色道山,都在顫動,似要承受不住,頃刻崩塌!
「休想!」
楊清姣一聲嬌喝,忽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整個人竟突兀間多了幾分神聖之感。
「山神……妙法!」
只見,原本因為掌月之秘在不斷顫動的十一色道山,竟然停止了顫動,變得無比穩固!
並且在道山之上,不僅有更強的山威,更多了一種神性!
「這是唯有成為橋上子弟後,橋主才會特意賜下的造化妙法!」
演武場下,一位逝古橋弟子驚呼。
其實這造化秘法知道的人很多,只要成為橋上子弟,橋主便會以無上大神通,特意為其演化出一道適合的妙法,俗稱造化妙法!
每一位橋上弟子的造化妙法,都不一樣!
只不過這等妙法,基本都是殺手鐧,故而尋常弟子平時很難見到有人施展。
「林兄台……!」
演武場邊上,兩個小胖子擠在一起,看周圍那些第六橋弟子目光火熱,眼中似多了不少信心,不由為林初生擔憂起來。
不遠處,方毅皺眉,方月則站在他邊上,目光深深地看著場上之人。
方毅轉頭看了她一眼,暗自嘆息。
遠處,紅瑤正款款走來,目露驚奇,饒有興趣。
懸道山上的一些長老,四大峰主,也都看著這邊。
甚至連神橋中央,山海造化之地,那亭台中還在對弈的兩人,也都看了過去。
「前輩收了兩個好弟子啊!」
「好在哪?都是不省心的!我看那王採藥就不錯,不如……!」
「咳咳……!不給!!」
「你也沒變,還是這麼摳門!!」
「……」
趙黔光汗顏,覺得這話誰說都不該他溫無琊說。
演武場上,林初生眉頭一挑,面對那撲面而來的神性山威,覺得有點意思。
於是他不再掌月,而是直接並指,劃出斬道!
可無往不利的斬道經,斬在那神性道山之上,也只是斬出了一道淺淺痕跡。
甚至在一瞬之間,連痕跡都消失了。
「哼……!林初生,認輸吧!」楊清姣傲然聲道。
接著她直接驅使著神性道山,朝著林初生鎮壓而落!
但下一刻,隨著萬道凝成一線,在楊清姣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她的神性道山,竟是被斬出了一道巨大縫隙!
林初生更是手疾眼快,沿著那條縫隙,飛身而起,瞬間出現在楊清姣面前,一直點向其眉心。
霎時,楊清姣花容失色,但隨即眼中又露出凶光。
「這是你逼我的,本姑娘跟你拼了!」
林初生蹙眉,還沒明白對方此言何意,便見她眼中的凶光,忽然綻放,成了無限妖艷之芒。
然後整片世界,倏然變了,變得霧氣朦朧。
而林初生,就墮入了這朦朧世界之中,甚至連著他的意識,也跟著陷入了朦朧。
就在那朦朦朧朧中,一道白皙身影,好似身著霧氣編織的紗衣,蓮步走來。
為了萬無一失,楊清姣在來找林初生比斗之前,做了諸多準備。
可惜因為掌月秘法太過於賴皮,讓她準備的那些手段,沒有施展的機會。
但她敢肯定,這情慾問心蠱,是林初生無論如何都防不住的!
從與紅瑤的言談中,楊清姣時而旁敲側擊,想要打探一些林初生的消息!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此人好色!
若是紅瑤明言,楊清姣還會覺得這可能是陷阱,不太信!
但這是她不斷旁敲側擊後,最終得出的結論,她是信自己的。
於是,她特意尋來此蠱!
此蠱,是情慾蠱,亦是問心蠱,騙不了人,只要好色之人,哪怕只有一點,也一定會被蠱蟲迷惑,將之拖入情慾幻境。
一旦深陷這情慾幻境之中,就是任人擺布!
此蠱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控蠱之人,也會入到幻境之中。
雖然發生的一切是假的,可還是讓楊清姣很不適應,但為了心中一口氣,她豁出去了!
她於一片朦朧中,步步走到林初生面前,本不魅惑的她,在這情慾幻境中,卻有萬般魅惑。
她輕輕抓住林初生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用想要殺人的語氣說道:「從此往後,你便是姑奶奶的裙下之臣!」
但她的聲音落到林初生耳中,卻只剩下了魅音,軟糯得嚇人。
這一剎那,林初生只覺無窮大恐怖襲來,讓他懼怕到了極致,讓他只想不顧一切去反抗,然後猛地將手探出,探入了胸口,抓住了一顆心臟!
終而……一把捏碎!
鮮血,成了這情慾幻境中唯一的顏色,接著整片情慾幻境,破碎了!
演武場上,林初生猛然恢復清醒,卻見眼前的楊清姣,目光呆滯,眼神渙散。
隨後,無邊的驚恐將她的雙眸淹沒,竟是「哇」一聲哭出來,瞬間逃離演武場,給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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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個笑話,林初生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