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痛快！」
一艘巨大飛舟之上，輒恆忍不住心中酣暢之意，仰天大笑一聲！
林初生則站在飛舟邊緣，遙望著越來越近的正一道天淵霧海。
不遠處，小織難得沒有喝酒，正發著呆，許星就在她身旁，也看著飛舟之外的遠方，髮絲飄搖，又長了不少。
這飛舟，乃是一件極品高階飛行靈器，操控它的，更是一位封海境老者！
無論是飛舟，還是封海境老者，都是來自於輒家！
除此之外，飛舟之上還站了不少人，其中還不乏辟海境者，結山境亦有不少，他們都是輒恆自輒家第二脈調來的人！
正是因為有這高階飛行靈器在，有封海境老者在，輒恆才能帶著林初生，在二十日之內，幾乎跑完了正一道所在地域，這片方圓數千萬里之內所有的大勢力！
於大笑中，輒恆來到了林初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些年我第二脈在輒家處境越來越艱難，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痛快！」
林初生看他一副如打了勝仗的模樣，再想想自己此行的收穫，不由也露出了微笑。
「不過能否站得住腳，還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生意都是雙方的，我雖然能以序列身份壓制這邊的人，但輒家第一脈那邊吃如此一個大虧，想必不會輕易罷休。」
林初生雖然不太懂生意，但懂人心，正如他所言，他能以序列身份壓制住這邊的人，且沒有耗費太多時間。
那是因為生意還在繼續，對這邊的人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利益損失，不過是做生意的對象從輒家第一脈，變成了第二脈。
真正損失巨大的，只有第一脈，他們必然不會罷休。
甚至很有可能，第一脈的高層，會直接找上正一道高層討要說法！
但因為林初生序列的身份，再加上又是他們輒家兩脈的內鬥，所以這個說法他們註定會討要無果。
「放心，他第一脈在北域雖然勢大，我第二脈也不是吃素的！」
「這些年裡，第一脈早就暗中開始在西域發展，以為我第二脈不知，先過線的，可是他們！」
「既然已經到手的生意，他們想再拿回去，可沒那麼容易！」
輒恆逐漸收斂笑意，聲音微冷。
林初生聞言，也不再多說，在這方面輒恆肯定比他更懂得如何去做。
並且，林初生與他們的合作，也僅限於幫他們接手正一道這邊的生意，至於如何應對輒家第一脈，那就不在合作範圍之內了。
他林初生，可不是一個白白給人打工的人！
眼看飛舟已經來到天淵邊緣地帶，卻在即將進入時，停了下來。
「林兄，此行有勞，便送到這，接下來就是我輒家自己的事了！」
輒恆拱了拱手，又祭出一個儲物袋，「這是出於我個人的一點心意，還請林兄莫要拒絕！」
林初生當然不會拒絕，果斷接過，還順便延伸出神念，掃了一眼儲物袋中的東西。
當他看到其中堆積如山，至少有五十萬的下品逝晶後，不由乾咳一聲，也是拱手道：「多謝，往後若有麻煩，只要我能幫得到，輒兄可儘管來找我！！」
他這話，就是一旁的許星都能聽出意味來，找我可以，價格再議！
這讓許星暗自無言，這些天她算是看出來了，林初生已經深深掉入錢眼之中。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輒恆面露微笑，然後默默取出一壺靈酒，大飲一口。
那位封海境老者無聲走到輒恆身邊，也看著林初生的背影，目光深沉道：「少主，您是否答應他太多了，雖說只是正一道這片區域的生意，但三成的份額……！」
「凌老，要說修為，您比我高，但要論眼光，我可就不服了！」
「您看他，是看身份，看天資，看修為，但我看的，是他的命，是他的未來！」
說著，他揚首再次大飲了一口壺中靈酒，不知是不是酒勁太強，似讓他有了一絲醉意。
「他的命火，越來越旺了……！」
「命火？」
凌老一怔，饒是以他的修為見識，都沒太聽懂這話的意思。
輒恆搖了搖頭，沒有解釋，只是對凌老示意了一下手中酒壺，嘿嘿笑道：「就算再加三成的份額，也比不上我壺中這個！」
輒恆壺中靈酒，正是林初生所傳釀酒古法，以各種妖獸血釀造而成的朱漿玉液。
但這壺，卻是他利用輒家關係，收集了一些辟海境妖獸血加入進去！
其一壺的價值，甚至已經達到了一鍊金丹層次，並且對於修為的增益，也不比一鍊金丹差多少！
雖然這靈酒釀造出來販賣，也有林初生的份額，但真正的大頭，不再這邊，而是在西域！
這釀造古法，早已經被他瞞著林初生，偷偷送到了西域，並大量收集辟海境，乃至封海境的妖獸血，釀造高品質的朱漿玉液在那邊售賣。
而西域的生意，可就與林初生沒有半點關係了！
「林兄你的確賺了，但我輒恆……嘿嘿！永遠只會賺更多！」
另一邊，林初生三人很快跨越天淵霧海，回到了正一道。
至此，關於輒家生意上的事，總算是告一段落，林初生以後只需要坐著，等大把大把的逝晶從天上掉下來即可！
入了洞天世界後，許星便先一步告辭離去了。
林初生目送她遠去後，又看了看山水福地的方向，因為太遠，他看不清。
不過最後想了想，他還是沒有進入其中，而是轉頭，又走出了洞天世界。
「主人，我們不一起回去嗎？」小織莫名問了一句。
林初生看了她一眼，道：「你還小，不懂，別問！」
而後，他伸手，讓小織又變回一株小草，收入黑袍袖口，接著一步步向上，去到了第一道門前，抬腳走了進去。
這是林初生第一次進入第一道門，與進入其他道門沒有什麼不同，唯獨那種腐朽蒼涼之意，更強烈了一些！
當他真正進入洞天世界，那腐朽蒼涼的氣息，成倍增長，迎面撲來！
上方，是滿目瘡痍的天穹，一道道裂痕，蔓延無盡，似要將整個洞天世界撕裂。
林初生本以為第二洞天已經足夠破敗，但與這裡一比，卻又遠遠不如！
甚至林初生還在那遙遠高空之上，看到了漫天雷霆，它們十分詭異地朝著中央一點匯聚。
在那雷霆之中，似乎還有一點黑影，因為太遠，又有雷霆遮掩，他看不清，唯有偶爾有熾烈雷光閃耀時，才能隱隱看見。
並且還不止雷霆，更有在破敗大地之上，似也有什麼在不斷升騰，不斷朝著那一點匯聚。
此等所見，讓林初生隱隱覺得不簡單，他雖然是第一次來到第一洞天，但也從青幽子那裡了解過一些情況，並沒有聽聞過洞天內還有這等景象。
轉頭時，他發現在玄光道門的門口，也有一座石碑，上面寫著「天樞洞天」四個字。
在那四字下方，還有三個名字，正是青冥子、青光子、青幽子這三大序列。
恰在此時，一道身影自洞天世界中飛臨而來，赫然是那第一序列，青冥子！
雙方目光交匯的剎那，林初生立刻感受到了對方眼眸中的殺意。
但林初生卻是神色不變，當他得知張蒼是青冥子在庇護的時候，就沒想過能與之交好。
張蒼此人，他是一定要殺的！
對此，無論是青冥子的敵意也好，殺意也罷，林初生都會受著。
他甚至已經在考慮著，如何才能將之給一起度化了！
不過那也是之後的事……！
而現在，林初生最終還是沒有去在石碑上也留下自己的道號，而是自青冥子身邊飛過，朝著洞天深處而去。
青冥子也並未阻撓，僅僅是回頭看了林初生的背影一眼，冷哼一聲，隨後離開洞天而去！
林初生此番進來，就是想看看這第一洞天與其他洞天，具體有何不同！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他聽青幽子說，第一洞天的仙獸遺種最多，雖然血脈都不是很純，至少遠遠比不上青光子孵化出來的。
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結山境大圓滿，很適合用來釀造靈酒！
這幾年下來，林初生當初釀造的靈酒，已經快被小織喝得差不多了。
而這麼久下來，林初生也能明顯感覺到，小織的修為越來越接近飽和，距離真正達到辟海境應該已經不遠。
這條以靈酒修行之路，比林初生預料的還要適合小織。
只是，這條修行路什麼都好，就是過於消耗仙獸，並且只有仙獸血釀造而成的靈酒，才有如此效果。
林初生不是沒有嘗試過用尋常妖獸血釀造的靈酒，以前或許還行，但隨著小織修為越來越高，現在的效果已經很一般。
所以林初生此次進入第一洞天，主要就是來抓仙獸遺種的。
聽說這些仙獸遺種都是第一道主在很多年前培育，早就不管了，已經不知在洞天中繁衍了多少代，可以隨便宰，基本殺不完。
但真正進入其中後，林初生才發現，情況不像是他在獵殺仙獸遺種，反而是但凡遇到過的仙獸遺種，都想要獵殺他！
與其說是仙獸，其實給林初生的感覺，它們更像是妖獸了，或許是受此洞天濃郁破敗氣息的影響，變得格外凶戾嗜殺，除了有著一身仙獸血脈，基本上已經沒有了一點仙獸的樣子。
難怪青光子要將他孵化的仙獸遺種安置在其他洞天世界，不僅僅是因為第一洞天的環境更加兇險惡劣，也容易受到破敗氣息的影響，而變成嗜殺凶獸。
不過這裡面的仙獸遺種雖然凶戾，修為也大多在結山境大圓滿，但實力也就那樣，大概也就是六七色仙山層次，基本不是林初生的一合之敵！
林初生沒有跟它們客氣，所過之處，沒有仙獸能逃出他的魔爪。
一路前行了百萬里，林初生都已經懶得去記自己到底獵殺了多少仙獸遺種，反正釀造出來的朱漿玉液，應該是足夠小織喝好久好久了！
這第一洞天很大，即便林初生深入了百萬里之遙，也遠遠見不到洞天深處的盡頭。
一眼望去，前方仍然是一片破敗，環境更為惡劣。
若繼續下去，哪怕以林初生如今的實力，估計再往前一段距離，也會感到危險。
不過他並不準備再繼續，可正當他要收手回頭時，卻忽然發現前方有一座福地！
那福地之中，沒有任何仙獸遺種或生靈，只有源源不斷的仙靈氣息，不斷飄升，朝著遠方蒼穹而去。
這一路下來，林初生其實遇到了很多的福地，基本都成了仙獸遺種的巢穴。
但眼前一幕，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禁微微抬頭，看向了仙靈之氣匯聚之處，正是他一開始看到，那片雷霆交匯的蒼穹！
來到此地後，他終於看得更清晰了一些，那雷霆交匯的中心，似真的有什麼東西存在。
直至一道不知是數百丈，還是數千丈粗細的雷霆乍現，照耀長空時，林初生於一個瞬間，他看到了！
那雷霆交匯的中央，是一顆……頭顱！
一顆很大很大的頭顱，至於具體有多大，因為只是一瞬間，林初生也沒有看清全部，不太好判斷。
但他覺得，不會低於萬里！
正因為那頭顱過於浩大，才讓林初生隔著遙遠距離，都能看到一點端倪。
他看到那頭顱面容猙獰，雙眼緊閉，帶著歲月腐朽之意！
一顆如此浩大的頭顱，其究竟是何等存在，林初生不知！
但莫名的，他想到了陰冥屍祖，那頭顱猙獰面容之上，血肉被漫長歲月腐蝕的痕跡，與陰冥屍祖的情況是如此相像！
極有可能，這也是一具古天遺屍的頭顱！
驀然間，林初生心中狂震。
「仙靈匯聚，雷霆煉化，正一道究竟想要做什麼？！」
「第一道主所說，在第一道門中的道子之爭，是否與這頭顱有關？」
「應該是了！」
林初生摸不清正一道的目的，但大概是為了最終培育出道子！
根據輒恆那邊的消息，如今的靈州，各個大宗門大勢力，為了培育出道子，可謂是各顯神通，做出什麼舉動都不奇怪！
不過此刻所見，還是讓林初生大為震驚了一把。
最終，他離開了第一洞天。
這洞天內福地雖多，原本仙靈之氣應該更濃，可如今在上方頭顱源源不斷汲取仙靈氣息的情況下，還不如去其他洞天福地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