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溝子村異聞

  第15章 西溝子村異聞

  「鬍子!胖子!你們咋才回來呀!」

  聽到這句話,三人不由自主繃緊了神經,把手裡的工兵鏟橫到胸前。

  難道還有沒死絕的黃皮子,還要再來一遭?還是說剛才一切都是幻境,現在又要重來一遍?

  這哪是黃皮子啊?分明就是鼬!還是宇智波家的鼬!直接給他們整了一個別天神!

  待聲音的主人走近,蕭然看清是一位大概三十多歲的女性,拎著獵槍,短髮微胖,被山裡的風吹紅的臉蛋上,掛著激動的笑容,眼裡還閃著點點淚花。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看見胡八一和王胖子,也熱情地叫到:「胡哥!王哥!」

  胡八一和胖子認真看了看那個女性,異口同聲:「燕子!」

  他們衝上去和燕子抱成一團,燕子一直念叨著「我可想死你們了」,讓這久別重逢里充滿了濃濃的年味兒。

  突然胖子從這個三人團里跳了出來,仔細看了看燕子,然後伸手就要往屁股上去摸。

  但看見燕子手裡的獵槍,他猶豫了一下,把目標轉向後面戴眼鏡的男性,一巴掌拍在了屁股上。

  燕子頓時笑彎了腰,說:「哎媽胖子啊,多少年不見了,咋還整這一出呢?俺們是人不是元皮子!」

  幾人笑夠了,才想起來給兩邊介紹。那個戴眼鏡的正是屯子裡的會計,而蕭然則被描述成是進山考察木材、山貨的城裡老闆,這個身份是他們來的路上定好的。

  問到燕子是怎麼想到來找他們的,燕子說:「可別提了,一個驢車晃晃悠悠進了村,直接奔老王頭家去了。老王頭認出這是他上個月賣到縣城裡的驢,看那一大車東西,就趕緊拉到了支書家。車上有個錢包,裡面還有胖子的身份證。俺們尋思是小胖回來看俺們了,就擔心人是不是半路掉溝里了,這才兵分好幾路出來找,這不就讓我碰上了!沒想到啊,鬍子也回來了!」

  一行人嘻嘻哈哈地朝著崗崗營子邁進,其他人的開心自不必說,蕭然則看著會計一直樂,嚇得會計一路躲得遠遠的,還以為他是傳說中京城的「兔兒爺」。

  他當然不知道,蕭然看見他開心,只是因為他按正常的劇情線出現了。

  等進了村,天已經蒙蒙亮,有幾隊出村尋找的人已經回來等在村口,看見胡八一和王胖子都熱絡的打著招呼。剩下的幾隊人馬也陸續回來,都是胡、王二人插隊時的老相識,自然又是一番熱情的寒暄。

  「咋出來的都是女人?屯子裡的年輕男人們呢?」胡八一問會計。

  會計這才把前些年牛心山地震露出了蕭太后陵寢、驚動了考古隊等事一一道來,胡八一和王胖子對視一樣,頓時泄了氣,面帶失望地看了看蕭然。

  蕭然倒是完全不介意,只是熱情地和村民打著招呼。

  不一會兒燕子爹也帶著燕子女兒來到村口,和胡八一王凱旋一見面,難免又是哭一鼻子,抱著兩人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這次回來不住個兩三年,都不許走。」

  這種純樸的真情實感,讓蕭然都覺得動容。但真住個兩三年,那確實不太受得了,都這個年代了,村子裡依然連個路燈都沒有,村口迎接的村民手裡不是火把就是油燈。

  看來是得想個法子,讓村民們的生活改善一下……

  蕭然正想著,最後一隊尋找的人也回了村。胡八一不得不又做了一次解釋,謊稱半路聽到了人熊叫,三人上樹躲避,驢車才自己跑回了村,就此耽擱了進村的時間。

  三人和黃皮子折騰了一夜,決定先回燕子家休息。一上炕,他們就打起了鼾。

  睡夢中,那些口訣又一次斷斷續續響起,蕭然只覺得胸前湧起一股暖流,繼而流淌道全身上下,呼吸無比的順暢安逸,一覺睡到臨近傍晚才被一陣叫聲吵醒。

  「老蕭!老蕭!快起床!我餓了!給我找點吃的!」是蓍九霙的聲音。

  「您老人家酒醒了?關鍵時候給我掉鏈子,還有臉吃呢……」

  「就昨天那玩意兒,臭道士就能擺平,用不著我出馬。昨晚我就醒了,給你又洗了一遍髓,可累死我了……我聞著香味兒了!」

  蕭然伸了個懶腰,旁邊的胡八一和胖子也慢悠悠醒來,但渾身酸疼,全然不像蕭然這麼有精神。

  「走蕭老闆,我們帶你出去逛逛!」胡八一說。

  他們三個像閒漢一樣大搖大擺出了門,燕子從後面追出來:「早點回來!飯就快好了!」

  胡八一和王胖子帶著蕭然拜訪了很多插隊時的老相識,又特地去見了見當年的老支書。老人家走路都得人攙扶,耳聾眼也不明,但一開口就是各種語錄,似乎依然活在他最硬朗的那個年代。

  胡八一特地向老支書介紹了蕭然:「老支書,這是蕭老闆,從京城來的,想幫咱崗崗營子致富,來考察考察木材山貨!」

  「啥天災人禍?上面領導的好,咱這沒有禍……」

  胖子樂了,也過來衝著支書大聲道:「不是天災人禍,是幫咱致富,看有啥山貨!」

  「制服誰?啥誘惑?」

  蕭然強忍著笑,心想老支書這話至少超前了二十年。胡八一無奈說:「我們給您帶了很多好吃的,一會兒給您送過去!」

  說罷拉著蕭然就離開了,老支書還在身後喊著堅決擁護的口號。

  崗崗營子依然是胡八一講述的那樣,只有二三十戶人家,尤其男人都進山幫考古隊幹活,也不方便挨家挨戶進門拜訪,都是寒暄幾句就離開。

  這一路蕭然都豎著耳朵,果然一點聲響都沒有,看來考古隊就是專業,把村裡有點年份的文物都收走了。

  游村很快就結束了,回了燕子家,炕桌上擺滿了各類野味和汆白肉大砂鍋,那香味饞的人食指大動。

  燕子爹和胡八一兩人聊著天,蕭然作為客人也不方便插嘴,便安心吃著飯,但以胃不舒服為由婉拒了燕子爹多次勸酒。

  萬一蓍九霙又喝多了可就麻煩了,後面野人溝還指望他出力呢。

  胡八一三人聊著聊著,話題很自然的轉到附近還有什麼大墓的話題上,燕子爹也就提到了黑風口的野人溝。

  聽著他們聊到墓,有些飽意的蓍九霙突然說:「老蕭,你們要是真去下那些聚了幾百年陰氣的大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個胖子手裡的內丹可是一顆積穢丹,帶著它小心出事……」

  「積穢丹?什麼意思?」蕭然問。

  「本來那顆內丹匯聚了五仙兒靈氣,也算是個靈物。但唯一能降妖伏魔的柳仙兒抽身離開,剩下四仙兒的靈氣又被那獩貊的怨氣占了上風,所以完全成了一顆邪物,如果到了陰氣盛的地方,它的穢氣就會水漲船高,難免招來不乾淨的東西。尤其你昨天那一鏟子,可是讓它臨死前的怨氣大增,一點兒不剩都進了積穢丹里。」

  想到昨晚他突然間的那股衝動,蕭然自己也覺得有些納悶。按他平時的性格,也許自己不會打死獩貊,只是把它留給那些耗子也就拉倒了。

  可那股子「除惡務盡」的想法,是怎麼回事呢?

  「對啊,是怎麼回事呢?」蓍九霙的語氣充滿戲謔。

  蕭然沒再理他,看了看胖子,感覺現在讓他毀掉積穢丹也不是時候,還是等有機會再說吧。

  「鬍子,你們咋趕的車啊,咋就跑到西溝子村的荒墳去了?」燕子問。

  「西溝子村?我咋沒聽說過這個村?」胡八一說。

  胖子得意洋洋的接過話茬:「老胡你走的早,不知道。那邊本來就只有幾戶東邊來的人臨時搭了幾個土房,自己種點糧食和菜過活。後來有人開了腳店,供南來北往的人路過住宿吃飯,沒想到一兩年的工夫就成了個小村,規模還真跟咱崗崗營子差不多,有二十多戶吧。

  「聽說最早來的那幾戶,偷偷拜灰仙兒,所以灰仙保佑他們風調雨順有錢有糧,一直過的也不錯。不過到了第三年,好像是不知怎麼得罪了灰仙兒,村里突然就開始死人,據說死的時候全身長黑斑,還跟耗子一樣叫喚。

  「後來大概半年的時間,村里人死的死走的走,那個西溝子村就空了,前前後後一共也就三年不到。當時不少人傳的神乎其神,說留下沒走的都變了大耗子,凡是這麼說的都好好接受了一下胖爺我的唯物主義教育,那就是遭了鼠疫……」

  說道人變耗子,蕭然想到昨天那隻體型特異還頗有些智商的鼠王,心裡不禁有些嘀咕。

  而胖子說的興高采烈,差點把昨晚夜闖倉神廟的事也抖出來,好在被胡八一及時把話題轉移到了進黑風口野人溝上。

  燕子爹說:「你們執意要去,就把村子裡這幾年養的幾條敖犬都給你們帶上,明天我再給你們找個好嚮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