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章 卦象是卦象,心意是心意

  對於南卿來說解決一些小羅羅壓根兒不成問題,甚至都不需要她動用異能,直接拔出昔日佛爺所送的那把匕首,隨後刀刀割喉,乾淨利落。

  而還處在車廂中一邊養傷,一邊有氣無處撒的彭三鞭,聽到了外頭的動靜。他還以為是剛剛那兩個不要命的殺回來了,拎著刀就沖了出來,打算給他們一個好看。

  可哪料映入眼帘的並不是什麼毛賊奸人,而是一位嬌滴滴的小娘子。

  他手下動作遲疑一瞬,隨即看到南卿大開殺戒才重新回過神來。他想,這麼一位美人出手卻如此狠辣,一看就很配他。

  雖說他馬上就要與新月飯店的尹大小姐訂婚了,但這不影響他多納幾房小妾,且他瞅著眼前這位就不錯,身段玲瓏優美,出手招式不俗,也只有這樣的人征服起來才有快感。

  「美人!要不你就跟了我,做我的壓寨夫人,你剛剛打傷我手下的事兒,我就跟你一筆勾銷了,如何?」

  「呵~不如何。再說了,你想一筆勾銷,我同意了嗎?你打傷我心上人,這筆帳總得拿命來償吧。」

  話音落,彭三鞭懵逼一瞬,打傷心上人什麼意思?莫非是偷他名帖的二爺?可是不應該吧,聽說二爺的夫人是個病秧子,道上重金求藥的消息都傳開了。

  那就是另一個賊人!他記得,那個男人長的也是人高馬大,動起手來絲毫不遜色。且他們剛剛那一架打的只能說是平分秋色,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又怎麼能稱得上是打傷了她心上人呢?

  「我都不知道你心上人是誰,你怎麼就確定是我打傷的?」

  「好,叫你做個明白鬼。他一身算命打扮,是個老實人。而你們卻仗著有幾分拳腳功夫傷了他,今日我來討報,你可有不服?」

  彭三鞭回憶了一瞬,直接樂的開懷大笑,算命的!他有印象啊!

  可那不就是一個孬種嗎?居然能有如此佳人相伴,還真是艷福不淺。

  像眼前這樣的美人,給了他估計他也無福消受,怕是駕馭不了啊。

  「啊~那個慫包啊!有點兒印象,不過我說美人,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我瞅著你身手不差,應該也不是無名之輩,怎麼就瞧上了他呢?聽我一句勸,趕緊把他踹了,跟著我,我保你吃香喝辣。」

  南卿不語,直接叫彭三鞭的話落了個空。彭三鞭本以為她在思考,還想著再多等一等她,哪料她閃身一動,刀光閃過,又一打手斷了性命。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今日我就用實力打服你,將你留下。」

  彭三鞭沖了上來,他身體緊繃,肌肉如同弓弦一般,隨時準備釋放出致命的一擊。南卿也不是吃素的,她緊握雙拳,已經完全將眼前人當成了末世中的喪屍,每一拳下去都攜帶著破空之聲,重重落在人的身體上是非死即傷的程度。

  很快彭三鞭也發覺出了她的不尋常,她火力全開始就像一隻兇猛的豹子,凡是被她盯上的獵物,總是難逃她的招式。

  就這般一圈打下來,他也沒有討到什麼好。眼下這個時候再論君子就有些傻了,故而他一聲令下,全數打手湧出,欲給南卿直接來個包圍合擊。

  但他到底小瞧了南卿大開殺戒時的嗜血,只見她手中的匕首已經被她舞出了殘影,與小羅羅過招之間沒有多餘的動作,全是殺招。

  在這裡能和她打個五五開的也就唯有他彭三鞭一人,除此之外實在是不夠看。

  南卿很快殺紅了眼,撿起他們掉落在地上的砍刀,如同雷風驟雨一般襲來,所過之處猩紅一片,而她也好像不知疲憊,就像砍瓜切菜一樣收集著掉落的腦袋。

  直殺到最後,所有人都縮到了後方不敢再有動作,南卿才終於回了神,她剛剛那一套肌肉動作是殺喪屍時練就的,殺的猛了,忘記了自己已經穿越。

  「今日我累了,後面的人我放你們一條生路,但是你不行。彭三鞭是吧!誰叫你動了我的心上人呢?也算是你倒了八輩子血霉吧!」

  語罷,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微張的嘴巴里彈了一顆種子進去。

  她剛剛想過了,與其這樣了結了他的性命,不如玩點有意思的。

  鬧了這一通,她確實疲憊非常,順著來時路又跳回了另一輛列車,動作一氣呵成,就好似如履平地一樣。

  而她剛剛露面,便瞧見了正在找她的佛爺和八爺。

  其實她離開的時間並不久,但這兩人關心則亂,已經打算重返那節車廂去尋人了。

  「南卿,你就這般任性,一點話都不聽。」

  面對佛爺的訓斥,她充耳不聞,身上血腥味還有些濃重,她亦是不敢靠近八爺,怕把人嚇到。

  後退兩步,打算去到別處將味道散一散,亦或是換件衣服。哪料她剛一倒退,八爺就以為她還要跑,那是一個健步就沖了上來,強行拉住她,將人帶到了另一間車廂中。

  「南卿,你哪也別去,你答應我。你有什麼想做的,想要的,也告訴我,我幫你。」

  能看出來八爺確實被嚇的不輕,或者可以說是太過擔心她,他剛剛就怕一個意外,南卿回不來了。

  瞧著他的擔憂之色已經遠遠超過了對朋友的程度,南卿不禁雙眼微眯,思量他為何會如此的同時,問著自己是不是又想多了。

  見她沉默不語,且一隻手始終拖著另一隻手沒有動作,八爺也不坐了,單膝蹲到她的跟前,慢慢伸出手,像是在試探,可那大掌卻是始終沒落到她的腕上。

  「南卿,你是受傷了嗎?這隻手為什麼不動?」

  「嗯,脫臼而已。」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咔」的聲音響起,脫臼的地方也重新被南卿裝回,實在是剛剛打那一架用的力氣太猛,完全殺瘋了,就連手腕都甩錯了位,這也沒辦法。

  「疼不疼?」

  「習慣了。」

  「疼,就要說疼。」

  若南卿沒記錯,八爺還是第一次用如此強硬的態度與她說話,只是不管怎麼聽,這語氣中都沒有生氣,反而是心疼更多一些。

  要說疼嗎?這還真是一個再久遠不過的詞語。

  曾幾何時,她再沒說過了?這些代表脆弱的詞語在末世不會有任何用處,只會讓別人覺得你軟弱好欺,從而都來迫害你。

  但時至今日,她願意再開口一次。

  「疼,我疼——」

  只瞧著八爺的大掌這次沒有猶豫,輕輕按在了她的手腕處,力道輕柔,一種溫暖的感覺逐漸蔓延開來。可以感受到受傷的部位血液循環似乎變得更加流暢,疼痛感逐漸減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松和舒適。

  「八爺還會這個。」

  「不止。」

  「嗯?」

  不等南卿疑惑到底什麼是不止,八爺單膝跪地呈現在她面前的姿勢一變坐到了她一旁。原本以為話題會終止在此處,沒成想她的脖頸被人桎梏住。

  這是個極其危險的姿勢,但眼前的人是八爺,所以她才忍住了掙脫的本能,強壓下所有的不安全感。

  八爺也看出了她的侷促和不安,可這一次他沒有退。而是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那麼不真實,好似這個世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南卿被驚到,顯然對此事並沒有經驗,往常說的一些夢浪之語,也不過都是她內虛外實,敢說不敢做。

  隨著八爺手臂逐漸環繞上她的腰身,將他輕輕拉近,感受著他的溫暖。這個吻也開始變得輕柔,小心翼翼,向未知的領域探索.......

  八爺是個算命的,做某項決定之前總喜歡問一卦,對於南卿自是也不例外,他曾問過他與南卿是否有夫妻之緣,卦象混沌,他什麼都看不出。

  隨即他又給自己起了一卦,那是他第一次為自己起人生大事的卦,卦象顯示他沒有娶妻之命,齊家一門恐還會因他絕後。

  此後,他接受了卦象,不敢再接近南卿,但那幾日他過的魂不守舍,並不快樂。

  恰在那時,佛爺給出了自己的二響環,他便知道佛爺與他是一個心思的。兩人同出自九門,佛爺又是上三門,無論從哪個方面論起來,好像都比他要更適合南卿。

  他本想著就那麼放手了,可他低估了感情這個東西。直到剛剛,南卿消失的短暫時間內,他有想過是否就再也見不到了,從那時起他才明白卦象是卦象,心意是心意。

  「南卿,這次換你不動,等我一步步走向你,可好?」

  彼時她早已傻在當場,哪還有腦子做什麼判斷,只覺這一幕是那麼弔詭,像愛麗絲夢遊仙境一樣。

  八爺主動吻她了?真是聞所未聞。

  她持懷疑態度輕輕嗯了一聲,罷了,做夢也行,反正是個好夢。

  不知不覺間,困意襲來,她便枕著八爺的肩膀睡了過去。期間八爺幫她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確保半個身子都能窩在他的臂彎里,不會受火車的顛簸所累。

  兩人氣氛正好,算是一掃陰霾,打破冰點。可隔壁車廂中的人還在為他倆擔心,佛爺按耐不下去,想著過來看一眼。還沒等他推開門,便在外頭看到了這一幕,那一刻他猶墜冰窟,手是冷的,心更是冷的。

  想他佛爺多年翻雲覆雨,運籌帷幄,終究是栽在了這感情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