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真相就是,我確確實實是醒過來就在那列火車上了,只不過我醒的早,體力有些不支,打不開那火車。
無奈,我只能用了一夜的時間去修養,誰成想第二日等來了軍方。我當時本想著先裝暈,再找個機會逃走的,但我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無處可去,無人可依。
我瞧著你們也不像是壞人,所以才大著膽子留下來。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歡八爺,為了心上人,我在哪兒都行。」
佛爺點點頭,這次他倒是信了大半。畢竟以南卿的實力來看,想殺他們都是輕輕鬆鬆的事,也就犯不著再騙他們了。
「你放心南卿,就憑這一行你屢次三番救我們性命,在長沙我張啟山保你,而你也絕對不是無處可去。」
「多謝佛爺。」
語罷,南卿轉而望向八爺,這好半晌他愣是一句話都沒說。這對於一個平常多話的人而言,是極為不正常的。
她試探著靠近,見八爺雖沒躲她,可到底是有些慌張。
「八爺,你在害怕我嗎?」
「怕倒是不怕,是你救了我們,我可不是不懂感恩的人。只是你那手段太神奇了些,我一時間還有些回不過神兒來。」
南卿聽罷才鬆了口氣,笑靨如花。
「真的?你只要不怕我就行,你摸我,我的臉和手都是熱的,我真的不是鬼,也不是怪物,我只是血脈與你們有一些差別。」
南卿邊說邊拉著八爺的手去觸碰自己,本是可憐巴巴自證的場面,卻硬生生給八爺鬧了個大紅臉。
氣氛一下子重新活絡起來,畢竟都是九門出身的,接受能力良好。驚訝了一陣兒,便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正事兒上。
也唯剩八爺好奇心重,拉著南卿繼續問東問西。
「南卿,你們家族的人跟你一樣都會這些嗎?」
「也不是。但我們那裡很殘酷,能力強的活下來,能力弱的自然會被淘汰。所以學會這樣一項超自然手段,對我們來說只是保命的技巧。」
「這樣啊,那你們還挺不容易的。」
八爺少有的在南卿臉上瞧見憂傷的神情,想來那一定是一段並不美好的回憶。不知為何他的心臟被猛猛揪起,他不想看到南卿不開心,他想看到她笑。
在這一刻,他鬼使神差的握上了南卿的手,大掌溫熱,可以很好的將比他小很多的那隻手包裹住。
這個動作對他來說是下了特大決心的,與一路走來被逼著牽手是不一樣的,他這次是完完全全作為一個男人,給著南卿庇護和安慰。
而南卿皮了一路,每每都是她主動,自覺沒什麼好害羞的。可眼下被反攻,她倒是不自在起來。輕咬下唇,一動不敢動。
「八爺,你有這樣牽過別人嗎?」
「自然沒有。」
「那八爺不牽別人就牽我,一定是很喜歡我對不對?」
八爺徹底被她這直白且天真的話語逗笑,他無可奈何,看著她鬧。但嘴上還是維持著老話術:
「我只是看你很難過,身為朋友我也是有責任和義務安慰安慰你的。」
「怎麼又是這些話?我才不想被發友情卡呢!」
她頗有些掃興的垂下眼瞼,手也不牽了,哼,她不稀罕!一言一行都透露著深深的失落感,也沒了往日的活力。
八爺自是也氣惱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可對他來說感情是極為重要的事兒,一旦做了選擇,那便是一輩子,終身不可更改。
所以輕易許諾的事他做不出,無數話梗在喉嚨中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那滋味當真一點兒也不好受。
就在他倆因著感情事鬧彆扭時,佛爺和副官那邊也已經仔仔細細的又查看了一遍墓室。
因著這次有毒蝴蝶的破壞,他們倒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牆壁裡面。
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佛爺在一面牆壁中,找到了一塊玉佩,上面刻著紅家的標誌。
聯合剛入陪葬墓時看到的那些洛陽鏟,想來這次灌大頂的行動,首當其衝便是紅家帶隊了。
而這涉及到二爺的祖輩,他想他還是有必要再去二爺府上一趟。
他將玉佩放置手中,仔細查看自己還有沒有漏掉的線索。看了一圈,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本著不放過任何細節的原則,他繼續去扒拉牆壁後的沙土。
南卿見狀,急忙大跨步衝過去,幸而她身形閃的足夠快,在那類似頭髮一樣的東西作勢攻擊時,被南卿一把拽在手中。
因著她有木系異能傍身的緣故,這些嗜血的真菌類絲狀生物在她手中倒是很聽話,沒再亂跑亂動,靜靜躺在南卿手中,與手中託了個假髮沒什麼區別。
佛爺也在這時大驚失色,他竟沒想到這東西還是活的,急忙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
「據我猜測,應該是種真菌,但這東西詭異,咱們惹不起,別碰了。」
佛爺點點頭,咽了口唾沫,心中暗自後怕一陣,幸虧他手慢了一步,不然這東西就要落到他身上了。
雖不知這東西厲害在何處,可奈何它噁心啊!
他可不想被這髒東西沾上。
可高興不過一秒,他手中那枚玉佩便散發出一股詭異的光芒,更有依附在上面的一縷黑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他的手中。
南卿閉了閉眼,感嘆劇情的強大。
緊接著便見佛爺神志不清的倒地抽搐,面露驚恐好似陷入了可怕的夢魘,南卿不敢耽擱,迅速脫下他的皮手套,只見嗜血菌絲已經長滿了整隻手,景象十分可怖。
「這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生長的如此迅速,南卿你可有辦法啊?等咱們離開墓室,還不知要多久,佛爺可不能有事。」
副官近乎祈求的語氣傳入南卿耳中,她這一趟可真是捨命陪君子了,伸手攥住佛爺的手腕,柔暖的綠光再次亮起,屬於木系異能的治癒能量被南卿植入佛爺體內。
菌絲倒也識相,在南卿異能的威逼下,它們很快脫落下來,佛爺也暫時恢復了神智,只是身體踉踉蹌蹌的發虛,終究被那東西傷了元氣。
「這東西嗜血,雖然出來了,但也會虛上幾天。咱們需要馬上從這裡出去,給佛爺找個大夫。」
眾人無有不應,依照原路跌跌撞撞的往外走,這次出去的路,倒是比來時順當許多,很快重見天日,獨屬於太陽的光輝照耀在每個人身上,都有些睜不開眼。
本以為出來了會比在墓中安全,哪料還沒等他們喘口氣就陷入到了埋伏當中。
這些人穿著統一服制,手中端著槍,型號不一,朝著他們就是猛猛射擊!
南卿這下是真的來脾氣了!
行!想剛是吧!
正好她累了,損失了些能量,既然有這些不要命的過來,那就給她當養料吧!
「突突突」的射擊聲還在持續,副官拔下大腿上的匕首就想去一搏,眾人知道,他為了佛爺是真的有不畏死的決心的。
「南卿,你保護好佛爺。八爺和佛爺就只能靠你了。」
他這決心下的乾脆,扭頭間也充滿了決絕,可卻突然被南卿一把拉住。
「用不著你拼命,咱們還沒到那個地步。」
語罷,她自空間中掏出兩架衝鋒鎗,都是現代最前端的好東西,用這打硬化喪屍都不在話下,這些螻蟻就更好解決了。
「拿著!讓你今天也試試我這東西,記得一會還哦!」
副官接過機槍,入手就覺得不一般,他沉甸甸的架在肩頭。
罷了,牛逼兩個字他已經說膩了,反正不管南卿再展示什麼,他都不會覺得新奇了!
他這回也是見過世面的了。
可哪料,下一秒便「啪啪」打臉,本以為機槍已經足夠逆天了,只見南卿將手放在地上,便眼瞧著無數藤蔓沖天而起。
霎時間這些藤蔓枯草樹枝都仿佛有了生命,成了最尖利的利刃,穿透著那些埋伏者的胸膛。
導致副官架著手中的槍都沒了用武之地,他除了打兩個漏網之魚,好像也沒了別的作用了。
本該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戰,三兩下結束了戰況,說實話,他從沒打過這麼輕鬆的仗。
這種感覺就像,他剛來奶,結果孩子已經死了!他還打什麼?
啊?
等南卿重新將他手上的槍收回去時,他還有些意猶未盡,愛不釋手,很想問問這槍賣不賣,但終究沒好意思說出口。
因為他們著急佛爺的傷勢,所以快馬加鞭的離開了此地。
只是在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那些屍體就變成了一具具乾屍,若是現在解剖,便會發現這些人的血水是一滴不剩,全被吸乾了。
而反觀南卿那叫一個渾身舒暢,感受著體內生機的流動,暗自喟嘆一句這些養料還不錯。
可不知怎麼,八爺就是覺得南卿應該很累。
在墓中她就沒有閒著的時候,出來了更是主戰力,損耗了那麼多,鐵人也受不住。
所以他兀自走在她身側,替她擋去大半毒辣的陽光,隨後輕柔的問道:
「你使那些神奇手段,是不是會透支自己?」
「我只用了一點,不妨礙的。」
「那我背你。」
八爺不由分說的蹲在她跟前,明明是個書生,可他行動間卻是半點不帶含糊。
其實他自己才是最累的,沒有功夫傍身,全憑一點可憐的體力支撐。
可他就是想要為南卿做些什麼,像個男人一樣給她些依靠,告訴她,其實她可以不用那麼拼,她可以累,可以喘口氣,有人會接著她,給她托底。
這一下可給南卿整懵了,她真不累啊!剛剛吸養料,吸的飽飽的。
「不用了八爺,你手無縛雞之力的,你背著我,咱倆半天也走不出去二里地。佛爺情況不容樂觀,咱們還是儘快找個板車,快些趕路要緊。」
「哎呀!救佛爺和背你並不衝突,我雖是個算卦的,可我也是個男人,我背的動你。」
他言語間皆是不容拒絕,南卿拗不過他,只好趴在他背上,任他吭哧吭哧的背上自己一步一步邁的艱難。
她摟上八爺的脖子,替他擦去額間的汗珠,輕聲喃喃著:
「八爺,遇到你可真好,你說下輩子還能再遇到你嗎?」